一世成歡

第四百二十章 所求

第四百二十章所求(求推薦求收藏)

蕭紹棠全部的心神都放在白成歡身上,見她剎那間就破涕為笑,幾乎要蹦出心口來的那顆心也驟然定在了原地。

他訕訕地收回手,只覺得自己一顆心像是被人摘走,揉搓了幾下,才又給放回來了一般。

不過這個人若是白成歡,他倒是很樂意。

相比于她平日里的清冷淡然,他其實很喜歡她這樣對著他撒氣。

他輕輕地舒了一口氣,手又伸了伸,想給她擦擦眼淚,卻又怕唐突了她她又要炸起來,到底是縮了回來,靠在護欄上,從袖中拿出一方帕子給她,語氣里帶著顯而易見的無可奈何與寵溺:

“如此最好……你啊,真有什么不開心,你說給我聽,我去幫你出去,真有什么想做的事情,也告訴我,我去幫你做,何必這樣嚇唬我?”

無論今日如何地心情不好,之前如何地憤怒難當,白成歡此時看著他要靠著護欄才能站穩的樣子,心頭也隱隱有些愧疚,見他艱難地伸手,手里的帕子在風里招搖,到底是過意不去,接了過來。

她也沒客氣,拿那帕子狠狠地擦了擦手臉,將臉上的痕跡擦得干干凈凈,才將那帕子握在手里,只覺得一息清洌的沉水香在鼻端縈繞。

這是皇家人慣用的沉水香,她也不陌生,此時聞著心里倒是越發安定了下來。

她又覷了覷他抬起來的那條腿:“你的腿……我讓人來給你瞧瞧吧,萬一落下什么傷,我可不是冒犯了你這秦王世子?”

蕭紹棠聞言,趕忙將腿放了下來,連連擺手:“不疼,一點兒都不疼,咱們就這么站著說會兒話,我一個男子漢大丈夫,不過是被踢了兩腳,瞧什么大夫,你這是瞧不起我,覺得我是個膿包吧?”

好不容易她不生氣了,傻子才會跑去瞧什么腿!以后要是有傷,剛好可以賴一賴!蕭紹棠打定了主意不去。

白成歡往日里不是個欺軟怕硬的人,而是個欺硬怕軟的人。

見他被自己踢了還這樣一再放低姿態,更過意不去了:“我,我也忘了我力氣大,不是成心的……”

“就算你是成心的又如何?你對我無理取鬧又不是什么大事兒!”

蕭紹棠眼神亮晶晶的,直視著白成歡,她一陣發窘,可也不服氣:

“我什么時候無理取鬧了?”

“哦?沒有無理取鬧啊?那你說說看,你這么生氣是為了什么?”

白成歡沉默了下來。

她并不覺得自己是生氣,只是一時觸景生悲,沒控制好脾氣。

畢竟,落到她這個地步還真是慘。

她仰頭望著朗朗明月,眼眸像那幾顆格外耀目的星子一樣眨了眨,才道:

“那安竹林到底曾經是我義兄的未婚妻,前腳退了我義兄的親,后腳就跟皇帝混到了一起,先不說這件事多讓人生氣,只說以后,威北候府豈不是尷尬?”

蕭紹棠原本以為她心情不好是與皇帝有關系,此時聽她這么說,覺得陡然放心的同時,居然覺得合情合理。

況且就算是不合情合理,他也要站在她這邊。

蕭紹棠就點頭道:

“原來你是為了這個生氣,也是,安國公這家人真是背德忘義,先是定了親,拖了徐世子這么多年,如今又退親入宮,生生是耽擱了徐世子,你生氣也是該當的,還有皇帝,明知道候府與安竹林的關系,卻還如此行為,怕是對候府不懷好意。”

至此,蕭紹棠覺得自己窺知了幾分威北候要與秦王府結盟的意圖:“如此看來,當初皇帝對孝元皇后,未必就能有多少真心,孝元皇后之死,怕也不簡單。”

白成歡心中暗暗驚訝,蕭紹棠果然不是泛泛之輩,三言兩語,居然能疑心到這上頭來。

雖說這些話聽著刺心,但她對秦王這邊的實力更是高看了幾分。

蕭紹棠又安慰白成歡:“你也不要再生氣了,你放心,只要你與候府是一體的,我便會與候府結盟一日,皇帝如此,你與候府,皆不必放在心上。無論什么什么,我都會護著你。”

原本白成歡只是想把他敷衍過去,沒想到他一點兒沒追究,還能作出這樣的承諾。

念及他這一片真心,白成歡覺得十分不好意思,為著自己必然的辜負。

愧疚之下,她神使鬼差地說了一句:“我并不需要你相護,但你有此心,我先替侯爺與夫人謝你,若你有什么需要相助的地方,盡可開口!”

蕭紹棠沒想到自己安慰幾句能得來這樣的話,真真是意外之喜,心內是樂開花的,面上忍著笑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道:

“既然是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白成歡的臉色就僵住了,這家伙難不成,是真打算獅子大開口?

她在心中默默盤算了一番,若是他的要求不過分,就答應下來。雖然威北候府與秦王府還未正式結盟,但只要不出意外,以后定然是最堅固的盟友。

下定了決心,她就頷首道:“只要在我力所能及,你盡管開口。”

蕭紹棠瞬間眉開眼笑:“自然是你能力所能及的,前幾日,我見你室內繡架上的一副山水十分好,不過我知道那是你給徐世子的,不如,你給我也繡一副山水,不要東南山海風光,只要些西北川蜀之地的風光就好,怎么樣?”

如此明顯的意有所指,讓白成歡眉心一跳,眼神犀利地看向他:“你知道了?”

“嗯,我看得出來,是不是很驚喜?”

蕭紹棠大大咧咧地承認了。

她不會知道,當他看到那隱于絲線婉轉之間的山水標記之時,心內有多么震撼!

從她從一個瘋傻兒清醒的那一日起,他就覺得她不尋常,卻不知道,她連東南的輿圖都知道!

如今,即使是秦王府,也只有東南一帶大略的輿圖而已!

在他眼里,她的身上仿佛又蒙上了一層輕紗,越發讓他看不清了,但是他更像去探究,以后在她這里,還能收獲多少驚喜!

白成歡垂頭:“只有驚,沒有喜。不過既然你張口了,我自然會送你一副繡品,這也算不得什么,待到你心愿達成之日,要哪一處的風光沒有呢?”

蕭紹棠面對白成歡,是從來不隱藏的,聞言點頭,而后目光灼灼地望向她:

“這話有道理,那你既然知道我的心愿,又能否告訴我,你的心愿到底是什么呢?你又為何跟候府,成了一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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