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五百八十九章想通
《》正文第五百八十九章想通
只是白成歡沒想到她已經拒絕了,詹士春居然會親自找上門來。
第二日一早,蕭紹棠剛剛下朝回府,詹士春就跟來了,這樣光明正大地來秦王府,倒是頭一遭。
“世子妃,詹大人是奉了皇上之命過來秦王府的,想要見您一面,殿下問您要不要見一見?”
進來傳話的是秋雨,前院的小廝還等在長安居外。
屋內的百合香靜靜地燃著,香氣襲人,令人有些昏昏沉沉,白成歡坐在繡繃前,久久無言。
不知道過了多久,秋雨才聽到世子妃低低的聲音:
“告訴殿下,不見。”
秋雨如今跟著白成歡久了,也知道她的脾氣,聽了就轉身走了,并無二話。
白成歡獨自坐著,手里的繡花針卻不知道要往哪一處扎下去。
她似乎能聽見心底有譏嘲的聲音縈繞,對著前生那個一無所知的徐成歡——哈,你以為,選擇不見,選擇不碰,那曾經的一切,就能永遠光鮮亮麗嗎?
細細密密的過往如同精致的走馬燈,一圈又一圈,沒有止息地在她眼前轉著。
上陽宮,喬皇后,那待她如親女,連先帝公主們都要嫉妒的寵愛,因為她而對姑姑淑太妃的諸多容忍,到底,都是為了什么呢?
喬皇后,最后又是因為什么一夕獲罪?
她想要伸手去將那些往事全都揭開,可若是美好的表象全都被揭開之后,她看到的,會是什么樣的宿命?
時間寂靜無聲地流過,直到有簾子掀動的聲音傳來。
她轉身,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蕭紹棠回來了。
“歡歡……”
婢女全都退到了外間,她一個人枯坐窗前,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了——看到她透著寥落的身影時,蕭紹棠心底一陣難言的銳利疼痛。
好好的,怎么就要冒出來一個詹士春,三天兩頭地就要惹她生一場氣呢?
白成歡站起身來,反倒是先沖著蕭紹棠笑了笑:
“詹士春如此不避諱地跑來,也不怕招人眼目嗎?”
只是一縷淡然的笑容而已,卻如同最燦爛的陽光,霎時照亮了蕭紹棠因為詹士春而布滿陰霾的心底。
他明亮的眼睛中也浮現出笑意,臉上神情卻漸漸變得奇異起來:
“他跟皇帝說,有辦法在我們秦王府布下陣法,名為祈福,實為咒術!”
“那他……皇帝信了?”白成歡忍不住發出低低的驚呼。
詹士春早已與秦王府結盟,絕不可能在秦王府布下咒術!
蕭紹棠雙手撫慰地按在她的肩頭,語氣中有淡淡的諷刺:
“皇帝那樣想讓我早點去死,怎么會不同意呢?”
白成歡臉上的震驚轉瞬即逝,提及詹士春,又恢復了冷淡:
“那他這樣大費周章地來秦王府,就是想見我一面?”
蕭紹棠想起這個總是孑然一人的老道士聽說白成歡不想見他之時臉上的失望神情,雖然有些惻隱,但到底還是沒有為他說什么好話,只如實將他的話轉告給白成歡:
“大概是吧,他并沒有在府中下什么符咒,但他臨走的時候讓我告訴你,他會為你祈福。”
其實詹士春還說,若是讓歡歡留在京城會更好一些,他會護她周全——可是他的妻子,他為何要假手他人呢?
詹士春只是盟友,而他那個前來認親的族弟詹松林,已經銷聲匿跡,無論是誰,他都不會放心。
白成歡沉默不語,祈福,不,她只想要他再也不要來打擾她。
蕭紹棠伸臂將白成歡攬入了懷中,想了想還是告訴她自己的決定:
“今日早朝,我見到侯爺了,侯爺跟我說了你的意思……歡歡,你要留下也罷,無論你在哪里,我都要護你萬無一失,但是你答應我,若是時機合適,你就離開京城,記住了嗎?”
白成歡有些意外,但顯然很開心:
“這是自然,你放心去,照顧好自己,我等這邊安排妥當,就去找你!”
蕭紹棠望著她的笑靨,低低地應了一聲:
“嗯。”
今日威北候與詹士春跟他說的話雖然不同,但意思都是相近的——他此去西南,皇帝是存了必定要他死的心思的,這樣生死難料的時候,相比之下,將成歡留在京城,或許還更為安全一些。
若是他能順利掌控西南,那定然要將成歡接走,要是萬一他真的有去無回,那她留在京城,也不會再有什么危險了。
這樣,挺好。
京城舊俗,過了大年初五,這新年就算是過了一半了,年前的許多事情,也都可以再提起來。
威北候夫人怕梁國公府給梁思賢定親事,卻又遲遲得不到兒子的回信,心急之下,只好又找人把女兒叫了過去。
白成歡趕到威北候府,威北候夫人就將穩住梁思賢的重任交給了她。
“……也不是說不讓她家相看人家,耽誤思賢的終身大事,只是這事兒,要是因為你哥哥的信遲幾日回來,錯過去了,可就太可惜了!早早定下來,你大姐夫那邊的那個楊表妹,娘親也能早早回話。”
威北候夫人如今想來想去,無論誰做了兒媳婦,都不可能比思賢待成歡更好,甚至有的女子過了門,看得寵的小姑子處處不順眼的,那也多的是。
要是徐成霖日后真遇上那么一個小心眼兒的,他們一家人想要像從前那樣對成歡好,還不得鬧得雞飛狗跳?
所以,她真是希望立刻聽到兒子說愿意,她就能立刻找人上門提親去!
白成歡深知威北候夫人的心思,更是知道梁思賢的心思,就答應了下來,先是給哥哥徐成霖又去了封信,才約了梁思賢一同出門,旁敲側擊了幾句,確定梁思賢一時半會兒沒有合心意的人家,才算是稍稍松了口氣。
不過白成歡心里還是隱隱憂慮,哥哥徐成霖的年紀的確不小了,京中跟他一般大的人,孩子都好幾個了,也難為父母親這么多年一直對他放縱。
也不知道他如今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這么多年,像是為了安竹林一直在等,可如今退了婚,他也沒有因為安竹林太過傷心——是他對安竹林的感情藏得太深她沒看出來,還是他有什么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