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滿攤位的大街上仍舊熱鬧非凡,似乎并未受到魔族來襲和城主突然變更的影響,如往常一般日出而作,日暮而歸。
木寒水將司落櫻拉到一個包子鋪近前,將司落櫻的面紗拉下,不等司落櫻說話,就將一個大肉包子塞進司落櫻的嘴里,燙得司落櫻一哆嗦,引得木寒水笑出聲。
木寒水付了包子錢,又拉著司落櫻跑到賣糖葫蘆的近前,將一串兒糖葫蘆塞進司落櫻的手中。
司落櫻吞下包子,面無表情的問木寒水這是在做什么?
木寒水也不回答,緊緊的牽著司落櫻,又跑到點心鋪子,買了一大包點心,又去酒鋪要了一壇子司落櫻愛喝的桃花釀,然后一手提著東西,一手拉著司落櫻出了城,往郊外走去。
司落櫻想要甩開木寒水的水,但是木寒水死活不肯松手,司落櫻只好任由木寒水將她帶到郊外一個處湖邊。
木寒水將東西放在草地上,然后將手帕鋪在地上,讓司落櫻坐下。
司落櫻站著不肯動,問說:“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
木寒水按住司落櫻雙肩,讓她坐在草地上,跟著也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將點心和酒塞進司落櫻的手中,然后道:“看著。”
說完,他抬手朝平靜的湖面射出一道真氣,頓時激起一束水花。
司落櫻咬了一口糖葫蘆,道了一句“無聊”。
木寒水輕笑一聲,猛地抬起雙手,快速的朝湖面射出幾道真氣,湖面立刻飛濺起一排的水花,像是煙火一般燦爛。
嘴里咬著糖葫蘆的司落櫻,眼中泛起了亮晶晶的光,這樣的神采,令木寒水越加的賣力,他的雙手不停的快速揮向湖面,平靜的湖面頓時激起一排排,一列列的水花。
有的像是兩條游龍在二龍戲珠,有的像是觀音坐下的蓮花,有的像是從湖底反向沖出的瀑布,有的連成一片,像是此起彼伏的連綿山脈。
飛濺在空中的水霧,折射著陽光,形成了絢麗繽紛的彩虹,司落櫻看得有些入神,臉上的冰霜,似在漸漸消融。
木寒水收回手,看著又趨于平靜的湖面,拿起酒壇飲了一口,遞給司落櫻。
司落櫻接過酒壇,喝了一口,還是她曾經沉醉喜歡的那個味道兒!
于是滿足的咬了一口冰糖葫蘆,也還是曾經紅桃買給她的那個味道兒!
木寒水盯著司落櫻的側臉,微微遲疑了一下,才開口道:“你想去周游世界,現在還不遲,跟我一起走吧!”
有些東西沒有變,但是司落櫻她變了。
她扭頭看向木寒水,眼神透著疏遠:“我意已決。”
木寒水看了看沉靜得好似睡熟嬰兒一般湖面:“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結束了。你可以像這湖面一般,重新恢復平靜的生活。”
司落櫻苦笑:“冥王大人,你還是那般天真。你說我為何要蒙面,不就是擔心別人會認出我來。”
說著她望向寧靜的湖面:“平靜的生活啊!除非那些想要我死的人,全都徹底的消失了。要不,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我永遠不會過上平靜的日子!”
“你的妖神之力并未覺醒。也許別人會和巴羅波兒一樣,覺得是他們,還有我弄錯了,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
“那好。現在你就放出風去,說我司落櫻在青州城,你看看,會有什么結果?”
木寒水聞言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你可以公開表示支持木絨花是新一代的妖神。”
十年了,司落櫻再聽到木絨花這個名字,彷如做了一場夢一般!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道:“你知道,我不會那么做。就算我那么做,以她的個性,也不會放過我。”
司落櫻又飲了一口酒,然后看著木寒水:“冥王大人,我知道,你將那幾個前生或此世與我有恩怨的人弄進冥王府,就是為了令我們能夠冰釋前嫌。可是,結果又如何?”
說著,司落櫻又飲了一口酒,低頭看著腳邊被踩進泥土的青草,聲音有些變調兒:“冥王大人,就是你的分身,他不是也生出了與你不一樣的心思,更何況他人,是不會按照你預想的那般被擺布。我與他們的恩怨,總要有人被埋進這泥土之中,才會徹底結束。”
木寒水曾經以為,只要他犧牲自己,幫司落櫻抗下所有的責罰,那么一切就可以重新開始。
但是他錯了,他低估了人們心中的妒恨、恐懼,以及自私自利!
木寒水輕輕抓起司落櫻的手,柔聲道:“我只是不想看你這般不快樂的活著!”
木寒水細長的手指與木云澈的一模一樣,就連牽著司落櫻手的溫度,都是那般的相似。
司落櫻看著木寒水的臉,她記憶當中的冥王木寒水,總是那般英氣勃發,威風凜凜,而如今的他,像極了那日站在院中,身穿大紅喜袍的木云澈,除了當時木云澈臉上刻意裝出的冰冷,都是那般的彷徨、那般的無助、那般的害怕失去。
只是當時,被憤怒沖昏了頭的司落櫻,眼中只有木云澈身上那件大紅喜袍,其他的,她便都沒有注意。
司落櫻結冰的心臟,有一角在慢慢融化,但她很快從木寒水手中抽出自己的手:“鸑鷟說,若是妖神畢月沒有遇到你,她會無憂無慮好好的活著。”
司落櫻此話,深深的刺痛了木寒水的心,他將發抖的手,縮進了袖子里面。
“你在怪我嗎?”
司落櫻聽到木寒水的問話,輕輕搖頭,木寒水緊接著又問道:“我們可以,從新開始嗎?”
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木寒水,此時竟然這般低三下氣的乞討著,司落櫻心里很不是滋味兒,她看了一眼木寒水:“看到你的臉,我會想起木云澈。”
木寒水苦笑嘆氣:“我還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啊!”
但他隨即又表情認真道:“不過,我并不后悔。他替我在你身邊好好的保護了你的安全。”
司落櫻看著眼神柔情似水的木寒水:“那你以后,還會想要保護我嗎?”木寒水想都未想,便堅定的點頭:“一直都會。”
“若是,保護我就得殺光那些人,你也會動手殺人嗎?”
木寒水這一生,救過的人太多,記都記不清了。但他殺過的人,卻只有摯愛的妖神畢月一人。
“只要你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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