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足夠受寵,大家都會先緊著你巴結你,一旦你失去寵愛有權勢用處也不大,奴才們整日伺候主子,最能揣摩心思,心里明鏡一樣。
但你要有兒子再差也能混個平安,別人也不敢往死里得罪,這就是后宮女人瘋魔似得想要兒子的原因,再不濟女兒也行。
“老奴多嘴,您就不想要個孩子么?”
嚴嬤嬤覺得慧蘭脾氣爽利坦蕩才敢問一句的。
“想,我特別想要個孩子,但孩子一事終究是緣分,二么之前說的是等太子妃進門,最好她先生我們在生,殿下是個重規矩的人。
最后么就是我之前在李氏那被磨搓的有點狠,身體狠狠傷了元氣,需要調養一陣子,我年紀小不足十六,這么早生孩子,很容易難產血崩的,所以才和殿下稟告了,略晚二年。”
嚴嬤嬤滿意的點頭,一則是重規矩不搶長子的名頭,二來是穩妥,晚二年東宮基本該生能生的都生孩子了,到時候她再生就不顯眼了,也不至于被人奪走,相對來說更安全。
最后么就是生的晚些也有好處,和太子感情也有了很濃厚的基礎,太子這頭就護著了,生了孩子只會加深彼此的感情,不會因為身材變形而失寵,人都是有感情的,太子也是人,也不是冷血動物,陪伴終究是有依賴性的。
“主子想的周到,以后我就是跟著你一直到老奴入土了,有什么需要老奴效力的您盡管開口。不犯大規矩,雞毛蒜皮的小事老奴也不會事事都去煩太后娘娘去,我樂意絮叨,太后還不樂意管閑事呢,還是孫子的閑事。”
兒子的事太后都不管,更別提孫子都隔輩了。
“嬤嬤,我沒有瞞著您的意思,也不需要隱藏什么。老弄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才容易翻船呢。”
“這話說的很對,宮里從來不缺聰明人,但缺老實人,老實人干不出壞事來,一輩子都能安穩。”
嚴嬤嬤也笑著開口,皇宮中能走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聰明人。
“哎!我好日子也到頭了,又要看這些煩人的賬本了,丁香秋云小源子,你們先給我過一遍,告訴我哪有問題,然后我自己再看一遍。”
“是。”
小源子認字,他是個很聰明的孩子,不甘心做奴才的奴才,一直偷偷認字,之前認得不多,但算數特別厲害,來了清暉園以后慧蘭不管這些,他就放開膽子學,現在詩詞也能大概明白里面的意思了。
“還是要看管一陣子的,等太子妃解禁了再看看殿下的意思,他愿意給誰就給誰,我隨時都可以交還給他。”
慧蘭有足夠自保的本事,不在乎非得要宮權不可,其實這東西也是個負擔。
嚴嬤嬤也抿著嘴嘆息一聲,“她……哎!她以后的路會更難。恐怕連宮權都拿不回去了。”
“可不是么,錢氏幾個都有孩子了,明年東宮就填新丁了。她這頭和殿下撕破臉,連個孩子都沒有呢,也不知道以后周家要怎么鬧呢。好歹也是太子妃,放棄是不可能的,估摸著要有動靜了。”
鬧這么一場也是因為周家太拿架子了,再就是太子妃太能作妖了,李承澤已經到了忍耐的邊緣,趁此機會爆發出來,狠狠抽她一頓讓漲個教訓。
太后娘娘之前走的是錢氏那樣的路子,懂事通透不作妖,有心計有本事卻低調不惹事也不許別人欺負,后宮之中總有她的一席之地就夠了。
“嬤嬤,還得請您幫我調理幾個能干的宮女出來,未來我也需要左膀右臂幫我看著這些魑魅魍魎。”
“老奴一定盡全力。那這些賬冊?”
“可不是么,原先殿下就把東宮的賬目全都整理清楚,打算一股腦都交給她的,早早就準備好了,結果她一出一出的不停歇,非要壓服東宮所有人才覺得痛快,鬧得大家都越來越反感這位太子妃。
我們都是官家女誰服氣誰呢,正經說,這點東西學學都能上手,未必非得太子妃不可,可她是嫡妻這是她的責任。
若只是打壓我們也就罷了,偏要做出一副我比你們都高貴,你們都是賤貨的表情,你給誰看呢,清高別進宮啊,又想要富貴權勢又要想獨一無二的愛情,做什么美夢呢。”
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訴周穎,孤從頭到尾就沒喜歡過你,也請你以后不要做出愛我情深如許的惡心摸樣來,干點正事我還能尊重你幾分,體諒你的辛苦,非要和我談愛說愛,就別怪我不給你臉了。
嚴嬤嬤也嘆息一句,“皇家男兒的心哪那么容易就得到了,即便是太后不也一樣落了空么,憑的也是懂事本分,兒子教養的好很爭氣,卻從來不是靠情愛。”
“進門前殿下就再三告誡我,一定要尊重太子妃,她是嫡妻,縱然有什么不好你私下里跟我說也就是了,但你要敬重太子妃不可無禮,嬤嬤,您瞧見了吧,她讓人如何尊敬的起來?”
慧蘭涼涼的調侃。
嚴嬤嬤也點點頭,“主子說的沒錯,按道理太子妃確實不需要和東宮妾室情深義重的,太子妃有資格高高在上,打理好東宮證明自己的能力就行。
實際上皇上原就和太后娘娘商議妥當了,待二年后若是太子妃將東宮打理的十分好,后宮的宮務也可以分一部分給她鍛煉學習。沒成想是這樣的,想來計劃也是泡湯了吧。”
李承澤是個重情義的人,只要你不犯大錯哪怕是老實頭他也會護著你,不會讓你沒下場。
像余寧一早也沒寵愛,后來馬氏進宮后她就不去皇后那了,他想起來也給了,不能讓晾著,王琴一個月也有一次兩次的侍寢機會。
像太子妃這樣愣是把夫妻情分都作沒了的,也是個奇葩種子。
慧蘭不屑的撇嘴,看不上周穎,遠不如錢氏張氏。
張氏鋸嘴葫蘆,但人家會看眼色,不聲不響也得了寵愛和孩子,究其原因在懂事守規矩,不作妖,沉默有沉默的好處。
丁香看了這些賬冊才問了,“主子,您不是不耐煩這些俗務么?怎么又接下來了。”
慧蘭輕笑一聲,“我之前想著太子妃應該是個和善人,起碼面上要如此的,手段要公正客觀,到底我們這些人是妾,她不需要與之為伍,只要高高在上就可以。
沒想到這個太子妃是這樣的,既如此我就得接下來,免得讓大家以為我很怕事,很好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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