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青塵站在賣熟牛肉的鋪子前,手里拿著一大包油紙包著的牛肉干,一邊飛快的嚼著,一邊指揮店家。
店家本來手法精準,下刀切出的牛肉薄如紙片,牛肉干長短厚度統一,結果被她一通叨叨,心神不寧,切出的牛肉片厚的厚薄的薄。
一開始沖她是個大客戶,店里還忍了,這會兒卻是忍不下去了。
“篤篤”聲響,店家將手中鋒利的切肉刀扎在了菜墩子上。
“我說姑娘你有完沒完?”
“沒完啊。”青塵接了一句。不緊不慢的塞了條牛肉干進嘴里,評價道“火候過了點有焦味,在放點辛辣料更提味。”
店家聞言冷冷一哼“焦了你還吃得這么香?這么大一包牛肉干見底了吧?姑娘食量驚人啊!”
青塵聽出來店家在諷刺她,也不生氣,好整以暇的看著他道“你家還有多少牛肉?”
這一口財大氣粗的語氣,聽得店家愣了一愣,隨即嗤之以鼻“我家專賣牛肉,老字號,別的沒有,新鮮牛肉那是管夠。”
“管夠是吧?好說,按我方才的方法全部制成風干牛肉干,我大概三日后來取。”
“全部?”店家拿眼將她上下一掃,“若我沒有記錯,姑娘這包牛肉干都是那位公子付的賬,你拿的出……”
“夠不夠?”
店家聞聲看向長的仙風道骨的公子,他手上放著一顆紅色靈石。
“給我的?”
君憶點點頭,“可夠?”
“夠夠夠!公子真是慷慨。”店家著急忙慌的收起紅色靈石藏起來,轉而對青塵道“風干牛肉干辛辣味口感外焦里嫩,得嘞!姑娘三日后來取。”
青塵笑彎了眉眼,擦干凈手,對君憶道“我們走吧。”
君憶應一聲好,轉首望了店家一眼,適才跟她走了。
“接下來去哪里?”
“天快黑了,先找住的地方,我在陪你出來走走。”
青塵背著手,聞聲倒過來走面對著他,“你陪我走走?”
“你不愿意?”
“我怎么會不愿意,我只是怕你沒空搭理我。”
“不會。”君憶幫她看著身后,“既然答應讓你下山放松心情,我說到自然要做到。”
“說話算話哦。”青塵高興勁上來,走路都是一蹦一跳的。“神仙花放心,我不白花你的靈石。”
“不……當心!”君憶突然探身抓住青塵的肩膀用力拽向自己。
青塵猝不及防撞進他的懷里,有靈氣護體的人,身體硬得像塊鐵板,這么猛力撞擊之下,眼淚花瞬間飆出來了。
過了幾息,君憶才松開她的肩膀,問她“可有受傷?”
我的鼻子啊!
青塵捂著直冒酸氣的鼻子,嗡聲嗡氣控訴他“你的胸口是石塊做的嗎?撞得我好疼啊。”
此時天已經擦黑,回家的路人有些多,看到站在路上相擁的兩人,又聞青塵說的這句話,紛紛投去怪異的目光。
君憶抬眼略略一掃,立即用寬袖遮住了青塵。
“此處看不清,你隨我來。”
“哦。”青塵捂著鼻子一邊揉一邊跟著他走。
君憶帶她去客棧下榻,要了兩間緊挨的房。連忙送青塵去她的房間,順便檢查她有無受傷。
青塵眼底還泛著紅,顯見方才那一撞撞得不輕。
君憶擔心她的鼻子撞斷了,道一句得罪,便抬手摸了摸。
“是不是斷了?”
“并沒有。只是撞得太厲害,可能會疼兩天。”
聞言,青塵噘著嘴,“這可真是無妄之災,你這胸口都能碎大石了。”
君憶歉意的看著她“方才撞你的人氣息有幾分熟悉。”
“你是說有人對我下手?”
“不確定。據我觀察,那人應當是無意間撞見我們,慌亂下撞到你。”
青塵若有所思,將認識的可能會做這種事的人刪選一遍,得出的結論,她自己都覺得好笑。
雖說柳堂心眼多,可也不能遇到不好的事情就把屎盆子往他頭上扣,這太不公平了。
“方才我倒著走路,會不會是我先撞過去的?”
“我一直看著的,并沒有撞到誰。”
“反正我也沒受傷,算了別想了。要不今夜我們不出去玩了?”
君憶本想提議她,又怕她說自己食言,聞她言,他立刻點了點頭。
“我讓他們送了熱水,你洗漱完早些休息。”
“好,我知道了。”
君憶快走到房門口的時候,叮囑一句“青塵,你試下給兩間屋子布陣。”
“啊?布陣?防御陣嗎?”
“對。”
“可我靈力不夠啊。”
“你先試試,我酌情幫你。”
“那好吧。”
待一切事畢,青塵開始施法布陣。
入青云仙門尚不足三月,靈力法陣訣文,都不在話下。對別人來說難上加難的東西,于她來說輕松自如如魚得水般順暢。
她所想,或許這就應了那句老話,看起來傻乎乎的她,也有無心插柳柳成蔭的一日。
布陣是需要很多靈力的,她自以為自己做出來的法陣肯定薄如蟬翼,一戳就破。
哪知,當她體內靈力薄弱的時候,丹田突然一熱,一股渾厚的靈力流入經脈,順著手指源源不斷的涌向水泡兒一樣的結界。
那結界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變厚、加固,直到形成一個倒扣的琉璃碗狀,才算真正完成了。
青塵如見神跡,眸光锃亮,若不是考慮到會引來君憶,她真想大聲尖叫。
這么厚實的結界啊!
她做夢都想不到,原來自己這么厲害!
兩間房子隔得近,君憶一直留意她靈力的動向,起初那個小水泡欲破不破的時候,他準備幫她一把。
怎知,在他出手的那剎那,法陣的力量突如其來的變強。
那不是她的靈力,是誰在那?
會不會是天機?
青塵高興過后,想起丹田突然爆發出的渾厚靈力,第一時間想到了天機。
“天機,醒醒。”
天機因為大戰時受傷的緣故,大部分時間用來修補身體的損耗,若不是青塵有生命危險,他一般懶得搭理。
譬如此刻,他睡的正香。
那煩人的聲音就跟沒頭蒼蠅一樣,繞著他耳朵沒完沒了的嗡嗡。
天機煩不勝煩,翻身坐起,紅著魅長鳳眼,大罵道“你這個死女人,作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