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你在哪?”
“天機!”
青塵望向手中的簪子,莫非真是他?
“天機,方才……是你嗎?”
他能說不是他嗎?
他不能。
他能說是他嗎?
目前也不能。
手中的簪子似乎真的變成了一根簪子。
“天機,你還在嗎?”
這一聲,青塵問的有些小心翼翼。
天機原本想著嚇她一嚇,可聽到她連聲音都慌亂,再沒了捉弄的心思。
“……干嘛用這種難聽的聲音。”
天機的聲音傳來,還是慣常慵懶不耐煩。
可青塵卻傻笑起來。
“笑什么笑?你這個傻女人!”
“你才傻!喊你半天都不應我,我以為你又丟下我跑了。”
“我什么時候丟下你跑了?”
青塵撇撇嘴,把天機放到自己對面的位置上,“兩次!你丟下我兩次了你知道嗎?”
天機雙臂環胸,坐在傘中看著她:“何時?我怎不知?你少來冤枉我。”
青塵方才情緒起落太大,此刻急需吃飯,她端起碗邊吃邊道:“山洞里,你——拋下我兩次。”
天機還以為她要控訴他什么呢。聽完,翻了個大白眼,“是你自己蠢,趁我睡覺的時候跑出去。若不是我,你現在還困在那陣里。”
“是嗎?”青塵抬頭瞟他。
“當時是!還有一次是什么?”
“也是在山洞,你說里面沒有危險,可我被困在五行陣里的時候,喊你你為何不出來?”
天機嘆氣道:“并非我不出現,我聽到你喊我了,我也回應了你。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我們……都聽不到看不見彼此對不過?”
“對!”
青塵喃喃:“原來是這樣……”
“不然你以為什么?”若他想丟下她,早在幾百年前就走了。
“對了,我還有件事要問你。”
天機以為她想問方才突然現身的事,假裝困倦的打個哈欠,“我困了。”
“神識境!”
青塵猜到天機以為自己要問那事,靈機一動,直接說出重點。
“嗯?神識境怎么了?”
“我這兩日練功再無之前那種通體舒暢之感,反而乏累的緊,莫非提前進入神識境對我非好事?”
天機不知她是如何理解神識境,故而道:“有益無害。會否是你這幾日練功過度了?”
青塵搖搖頭,“我以前也是這么練的,不過自從用神識境觀瞻后,便覺得累多了。”
“什么?你竟一邊練功一邊用神識境觀瞻?”
“是啊,有什么不對嗎?”
“當然不對了!練功本就耗費精力,你還同時加持神識境觀瞻,就你現階段的靈力根本不夠支撐,你不累才怪!”
“原來問題出在這里!我就說嘛,怎么再沒有那種越練越輕松的感覺了,還以為走火入魔了。”
“呸!胡說八道什么!”
“哈哈哈。”青塵被他難得的童真逗得大笑。“沒想到天機還忌諱這個?都是假的啦!”
好心當成驢肝肺。
天機對青塵的心大是真的很無語,真是“死過”一次什么話都敢說。
“……我真是服了你。我為何要跟你說那么多廢話。我睡了,不許吵我!”
正好青塵也吃飽了,饜足的像只乖巧的小獸,看著天機笑得見牙不見眼。
“好啊,正好我也吃飽了。”青塵拿起天機簪到頭上,起身收拾桌子。
待君憶回來去看她時,她已經歇下了。他在門外站了一會兒,便走了。
此去仙苑,不知幾許。
其實君憶更想在這些日子里陪著她,但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要排除一切潛在的危險,能讓她安穩走過“走過的路”,已經成為迫在眉睫的要事。
命盤脫軌,一切再不會朝他所想所知的方向,若一個不慎,滿盤皆輸!
永遠的失去與短暫的別離。
他愿永遠都是后者。
尋覓無蹤影,她究竟躲去了哪里?
君憶發現云竹消失的時候,同時發現她居然盜走了時光鏡。
那可是……
好在時光鏡誰也打不開,否則不知會釀出什么大禍來。
但是時光鏡落在云竹那種心性的人手里,出事只是早晚而已,不行!仙苑試煉在即,他得加緊時間找到她。
云竹很聰明,確切的說,她很了解君憶。她花了幾百年的時間研究過他,可以說將君憶這個人了解的非常透徹。
以他的思維方式,定然以為她不會跑遠,跑遠要么跑到蒼山能與之對抗的仙門尋求庇護。
可她偏偏反其道而行!
云竹去了閑庭仙門,并被白敬酒收入門下作為仙門最小的弟子。
白敬酒一輩傳承開山祖師,性子溫善,見到云竹一個小姑娘挺可憐的,又天資聰穎,以為迎來仙門的福音,未做多想,當即帶她回了閑庭仙門。
那夜,云竹終是忍不住這種生不如死,又時刻都會被剝奪靈力的日子,最終與風無為達成一筆交易。
事成之后,風無為用隱蹤術幫她逃離青云,并保證在三日內不會被君憶找到。
風無為說到做到。
云竹也因此因禍得福。
她終于變回了正常人的樣子。
與十六七歲的青塵不同,云竹長相偏清冷高雅,亦如玉竹給人的印象。
云竹此刻站在朝陽殿上,等待白敬酒。
上山后,云竹接受了白敬酒安排的一場比試,她未盡全力,小試牛刀初戰告捷。
白敬酒激動不已,深思熟慮后,傳了云竹上殿說有事要說。
云竹大概猜出會是什么事,在此之前,她還幻想著代表青云仙門出戰,奪得頭籌,以另外的身份站在君憶身邊。
可這一切都因她的出現破滅了。
要說恨她,云竹也說不出是不是恨,總之那種感覺很復雜,復雜到她根本辨別不清。
思慕他否?恨她否?也許,只是受她記憶的影響太深了罷!
云竹如是想著,微微嘆息。
白敬酒出來,正好聽到她這一聲嘆息。
“解語,緣何嘆氣?”
自見白敬酒,云竹更名蘇解語。
蘇解語斂了神色,抱拳行禮:“掌門。”
“不必多禮。”白敬酒坐下后,示意她也坐。
因為君憶喜好的緣故,蘇解語在他面前很少表露出孩童該有的活潑開朗,反而總是一副少年老成的姿態示人。
此番,白敬酒叫她坐,她習慣性未推遲,安靜的坐下,聽他下一步指令。
白敬酒雖是閑庭仙門掌門,年紀卻不大,此刻對蘇解語的表情很滿意,歡喜又增一分。
“解語可愿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