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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鑫也無語了,寧纖碧竟然把她自己比作潑婦,這……這真讓狂妄驕傲的齊王爺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以后離這女人遠點兒,有多遠離多遠,實在要打交道,讓蔣諍過來,真要是禍害妖孽撞一塊兒同歸于盡,那就當是為民除害了。
宗人府外眾人都讓寧纖碧給雷的外焦里嫩,但當事人哪里關心他們的死活啊游戲三國之英雄傳說。跟隨副將派遣的兩個御林軍一直來到宗人府沈千山的住處,越是到近前,她便覺著心跳的越厲害,全沒了剛剛在外面時的威風八面,因自己握了握拳頭,只覺著手心里都出汗了。
“夫人,到了,就是前面的院子。”
兩個御林軍忽然停下腳步,說話聲將寧纖碧驚醒,她點點頭,猛地想起懷中日記,忙拿出來,鄭重道:“這是我給夫君的家信,請二位查閱,稍后要帶進去給他慢慢看的。”
兩個御林軍詫異的彼此看了一眼,心想這將軍夫人還真是與眾不同,你人都來了,還寄什么信啊?
雖如此想,卻必須要檢查一番,因拿起那薄薄的十幾張紙,越看越覺著驚奇,到最后竟如同看故事般看的津津有味兒了。眼看著就要看完,忽然就聽見一聲嚎:“天啊,奶……奶奶,我的老天爺,奴才……奴才不是看錯了吧?”
哥倆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竟然看入迷了,不由得都有些不好意思,暗自給自己找借口說這可不怪我們。實在是沈家被抄后,這發生的事情太有意思了,比那些腳本故事還有意思呢,我們平時就喜歡聽說書。現在看迷了也正常嘛。
喊話的是長福,兩個御林軍雖然看入了迷,但其實也沒過多長時間。寧纖碧等在這里,不料長福出來上茅廁。只是一打眼,覺著不遠處好像站著一個女子,定睛一看:我的天,這……這不是奶奶嗎?這小廝生怕自己看錯,白白讓爺空歡喜一場,最后再做了出氣筒就悲劇了,因還揉揉眼睛,直到確定之后,才一嗓子嚷出來。
兩個御林軍將信還給寧纖碧。這里沈千山早讓長福一聲吼給引了出來。只是限于鎖鏈長度。只能站在門內。看著那不遠處的麗人,經過無數風浪的沈將軍也恍惚了,尋思著是不是昨晚沒睡著。這會兒困極了睡了,所以做夢呢?
正猶豫著。就聽一聲顫抖著的“千山”,接著寧纖碧也不管還有兩個御林軍在那里眼睜睜看著,幾步就奔了過來,一腳踏進門檻,未曾說話,已是淚流滿面,張開雙臂便撲進了沈千山的懷中。
我的天,這將軍夫人果然是奔放熱情啊。
兩個御林軍連忙轉過身去,心想在這兒呆的時間不短了,一年也能接待幾個來探視的,可沒有像這一位上來就抱住的,人家再怎么激動,都忍著。這位可好,明擺著給我們增加工作難度啊,你說看不看?不看吧,你們這種會面是要監督的;看吧,非禮勿視我們也懂啊,哎呀你說這將軍夫人怎么盡給人出難題呢?
兩個御林軍都腹誹完了,沈千山抱著懷中溫軟的身體,方慢慢回過神來,他如同做夢一般的囈語著:“阿碧……阿碧……是你嗎?怎么會?我是在做夢是不是?”
“怎么會是做夢?當然是我啊。”寧纖碧終于從沈千山的懷中抬起頭來,臉上還帶著淚呢,嘴角邊卻已經浮上了笑容,她上下打量著沈千山,又摸摸他的臉,哽咽道:“果然瘦了,也憔悴了好多,全沒有了當日在邊關做將軍時的凜凜威風。不過還好,還活著,毫發無傷,沒病沒災的,這就好……就很好……”一語未完,不禁又是淚如雨下。
“阿碧。”
這一次沈千山也終于確定眼前人真是朝思暮想的愛妻了,忍不住又一把將寧纖碧緊緊抱進懷中,那兩個御林軍偷看到兩人分開,剛剛轉過身來,就見沈將軍也抱上去了,不由得又無奈轉過身去,心想媽的我們算是明白了,沈夫人怎么會如此大膽熱情?那完全就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啊,因為沈將軍熱情,所以將軍夫人也大膽。
這里兩人相擁而泣,過了良久才分開,彼此打量著,都是千言萬語在心中,卻不知該如何開口。過了好半晌,才聽沈千山喃喃道:“從前聽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沒想到今日輪到自己品嘗這滋味,叫我說,哪里是隔了三秋?分明是隔了九秋,十秋,二十秋……”
不等說完,就被寧纖碧捂住了嘴巴,聽她含淚笑道:“行了,再說下去,咱們分別這幾天,倒是把這輩子都過完了無良庶女妖孽大人。哪有那么夸張的?只是因為不知彼此情況,所以心里著實擔心憂慮罷了,如今見你也好好兒的,我心倒放下了一大半。”
沈千山笑道:“是,我的身子你還不知道?別說這里,就是死囚牢也未必就熬得……”這回照舊不等說完就被捂了嘴,見愛妻瞪圓眼睛,向地下啐了幾口,接著又念了幾句“童言無忌”,然后方嗔怒道:“胡說什么?大過年的說什么死囚牢?你也太百無禁忌了些。”
一邊說著,就拉著沈千山到椅子上坐下,看著他那拴在腳上的鐵鏈,不由氣呼呼道:“皇上也太過分,將你關在了這里,竟然還鎖著不讓出去,他還想怎么著?”
話音落,就聽一旁長福插嘴道:“奶奶,實在是怪不得皇上,都是爺,被抓進來后就嚷嚷著要回家里去看情況,還和人御林軍打了起來,皇上聽說,嚇得這才趕緊鎖上了。”
寧纖碧哪里知道這原委?看向丈夫,卻見沈千山抓了抓頭,先是狠狠瞪了長福一眼,咬牙低聲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接著才又看向自己,嘻嘻笑道:“那個……不是,不像長福說的那么夸張,不過是皇上知道我有功夫,那個……有備無患。其實不沉的,只是精鐵所鑄,我徒手實在是扯不斷。”
“你還想扯斷呢,你以為自己是什么?削鐵如泥的神兵利器啊?”寧纖碧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伸出纖纖手指在丈夫額頭上戳了一下:“你啊你啊,讓我說你什么好?難道不知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心里有這想法藏著就是了,你怕人不知道不鎖你是不是?還嚷嚷出來。怎么樣?到底遭報應了吧?要不是你不顧后果嚷出來,沒有這鎖鏈鎖著,是不是瞅著哪天月黑風高,還能偷偷溜回去看一眼?到時咱們不早就放心了嗎?強似你擔心著家里家里擔心著你,都不落好兒。”
長琴長福起先聽著奶奶勸爺,心里還感動的直念佛,暗道還是奶奶靠譜啊,瞧瞧人家這話說的多明白,含嗔帶怨的,爺那么愛奶奶,這話可不就進了心里呢。誰知越聽越不對勁兒,聽到后來,好嘛,這奶奶比爺還大膽呢。因兩個奴才嚇得連忙跪了,嚎叫道:“奶奶啊,這話可不敢說啊,讓人聽到,只怕又要給爺上幾道鎖鏈呢。”
他們兩個這一嚎,倒把夫妻倆的傷感沖淡了不少,沈千山一腳一個踢起來,沒好氣道:“行了,本來人家不知道,讓你們這一嚷,也都知道了。”
因又轉頭問寧纖碧家里的情況,昨天雖是隔墻喊話,終究說不上幾句,只能知道個大概,這會兒卻可以詳細問了。寧纖碧簡單把家里情況說了說,沈千山猶自不信,只覺這過得也太好了,說是家被抄了誰信啊?怎么可能過得這樣自在和美?
寧纖碧暗道果然我是料事如神的,就知道千山肯定不信,幸虧早有準備。于是將那日記拿出來放到沈千山面前,笑道:“我就知道說了你不信,因此家里這些日子發生的事都記在這紙上,你在這里沒事兒慢慢看吧,你也不是沒經歷過事情的人,自己判斷一下,我若是編謊,可有沒有編的這樣逼真細致的?好了,我時間也不多,皇帝就給了半個時辰,你且把你在這里的情況和我好好說一說,回去了老祖宗太太都要問的。公爹和大伯父你見沒見著?知不知道他們過得怎么樣?”
沈千山看著那十幾張紙,著實驚喜非常。再聽到愛妻的話,也連忙將自己在宗人府的情況說了,其實也還好,就是擔心家里,如今放下了心思,往后的日子倒更好過了。雖然他也沒見過沈蔚和沈茂兩個,但知道大伯父和父親關在一起,想來怎也不會比自己還差。
夫妻兩個暢敘別情,不知不覺時辰便到了,兩人還覺著滿心的話都沒說完,可兩個御林軍都在外面催促了好幾遍,也只得依依惜別。
沈千山拉著愛妻的手一直送到門口,實在再不能走了,猶自不肯松開寧纖碧,只深情望著妻子,翻來覆去的囑咐道:“務必要好好保重身子,等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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