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后,麥爾校長才慢吞吞地打開門。
“江主任,向老師不是你妻子嗎?你怎么能找不到人呢?”
“我這個老頭子也不管你們這些援疆的支教老師啊!你要不去找團委書記問問。”
說完就把門關上,留下在原地發呆的江野。
恰巧有其他老師路過,江野跟對方借了手機,輸入銘記于心的那串數字,等了幾秒沒有往常的呼叫聲,依舊是冷冰冰的機器人聲。
這次他才聽完整:“對不起,你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核驗后……”
他不死心地撥了幾個都是同樣的聲音。
把手機還回去的時候,那個老師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江野,看得他心里直發毛。
回到宿舍剛躺下,江野才想到公開課那天,向晚叫他簽了一個名字,當時他壓根沒看到底是什么,現在想來,簽的就是這份離婚協議書吧。
摸到床上的平板電腦,江野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
他拼了命地在里面找合影。
可無論他怎么翻,大學時期存下的那些照片此刻一張都沒了,只有他和黃詩琪的那些曖昧不清的圖片,甚至還多了好幾段錄音。
他點開就聽到那不堪入耳地喘息聲,甚至還有黃詩琪的聲音。
這一聲聲女人的叫聲像一個鑼鼓,不停敲打在江野心上。
他手指不禁顫抖,藏在平板之下,緊緊握成了拳。
江野覺得自己的心像被死死攥住,無法呼吸般的窒息感席卷了全身。
他張了張口,想要放聲嘶喊,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就這樣睜著眼一直到天亮,江野洗了個臉打起精神準備去其他地方找向晚。
起身就接到黃詩琪打來的電話。
“江野!你怎么能招呼都不打就回去了!”
“你知道你媽有多煩人嗎?”
他扭頭就看到桌上那些刺眼的紙張,能悄無聲息把這些東西發給向晚的人,除了黃詩琪。
江野想不出第二個人!
找不到向晚的怒火瞬間爆發出來,他陰沉著臉喊黃詩琪回來。
“有事回來再說,學校有急事!”
“你上次公開課講的不錯,有領導來向你討教!”
他說的咬牙切齒,像以前編織謊言欺騙向晚一樣,當天晚上就把黃詩琪騙回來。
接到人的第一反應,就是掐著黃詩琪的脖子質問她。
“黃詩琪!我是不是告訴過你,無論我們之間發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該告訴向晚!更不該把她逼走!”
帶著滿懷期待回來的黃詩琪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男人摁在車上死死不得動彈。
“救命!有沒有人救命!”
而此刻遠在四千公里外的向晚正忙的不亦樂乎。
她作為第一個主動申請到這邊來援助的支教老師,被當地百姓視為吉祥物一般。
也因為方逸帆的幫忙,原本擠在民房里上課的孩子們馬上就能有一間寬敞明亮的教室里。
寬廣的草原上,幾十個孩子圍坐在一起聽著向晚講那些他們沒見過的故事。
向晚也把采購來的手套分發給這些孩子,她有些心疼地看著這些每天要上學回家還要幫忙放羊放牛的孩子。
當晚就自掏腰包給他們加餐。
圍著篝火取暖,向晚端著飯盒悶著頭吃,方逸帆就坐在她旁邊。
男人身上的煙草味飄過來,熏的向晚咳嗽好幾聲。
向晚剛想說沒關系,方逸帆只看了她兩眼就掐滅還沒抽完的煙。
“是我疏忽還有女士在場。”
剛來南疆的前幾天,向晚晚上都是在車上湊合住下的。
可她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但這學校環境也太差了。
思慮了半天她才小聲問著方逸帆:“我看到你貨車上有帳篷,能不能晚上搭起來,省的我天天睡你車上。”
方逸帆起身扔掉煙頭,嗤笑一聲。
“怎么?我車睡的不舒服?”
“這里可不比伊犁,晚上會有熊出沒,你確定睡帳篷里?”
向晚這下嚇得臉色都白了不少。
她之前在伊犁,雖說學校偏僻,但至少設施齊全。
來之前她完全沒想到這里環境會變是這樣。
連忙解釋:“我不知道,那這幾天我睡了車,你又去哪休息了。”
方逸帆指了指車后面的車廂:“后車廂。”
這下輪到向晚不好意思了,沒想到自己霸占了方逸帆休息的地方,剛想道歉。
方逸帆又先開口:“可別說什么道歉之類的話了,我車可沒睡過其他人,再說了我一個大男人,隨便將就將就都無所謂。”
話雖是這樣說,可向晚還是覺得十分過意不去。
沉默了片刻,她又想起那天方逸帆說他在新疆找人,不由得熱心腸起來:“你上次說在新疆找一個女人,找到了嗎?”
拿著手機剛解鎖的方逸帆扭頭看了她一眼,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找到了,就在我眼前。”
向晚甚至還回頭看了一眼身后,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方逸帆說的人是她自己。
“你要找的人……不會是我吧?”
方逸帆收起手機走到她身邊:“我從來也沒說過要找的那個人不是你。”
這下輪到向晚傻眼了,她本以為方逸帆只是來南疆辦事才搭了他的順風車。
不然就不會退掉那張火車票了。
見向晚錯愕地望著他,方逸帆又笑笑不解釋,接起了電話。
很快,那天在車上遇見的兩個小伙子拖來一個巨大的氈房。
“看,晚上不用害怕被熊叼走了。”
方逸帆拍拍手推著向晚走到氈房旁,兩個小伙子手腳麻利的固定好。
到了晚飯時間,方逸帆又從車上翻出泡面。
向晚攔住他,從背包里翻出一袋鹵好的牛肉片遞給他。
“天天吃泡面,你不膩嗎?”又翻出剛從村民家里借出來的米飯塞在方逸帆手中。
旁的兩個小伙不停的嘖嘖稱奇:“喲喲喲,咱們帆哥可算是吃上肉了。”
”那可不是,一個電話就讓咱倆拉來氈房,沒什么人性的兄弟就這樣。”
說的向晚十分不好意思,把自己的牛肉分了出去。
辛苦了好一陣的小伙也不客氣,吃了幾片牛肉就被方逸帆瞪得渾身不自在。
紛紛退開沒敢再嘗。
吃過飯,向晚這才第一次見識到南疆的風光和美麗。
和北疆遍地大草原不一樣的是,南疆更多的是人文風情。
所以才會有那句:“不到喀什,不算到新疆。”流傳在每一個旅客嘴邊。
大風吹過,掀起方逸帆和向晚的衣角。
男人抽出香煙又塞了回去,起身走過來。
“向晚,我不是什么好人,所做一切都是為了你,當然你也不需要有任何負擔,反正我有的是時間陪你耗下去。”
面對方逸帆這突來的感情,向晚一時難以接受。
“方逸帆,我還沒離婚呢,你這算是挖墻腳嗎?”
“挖墻腳?要不是我出國去了,江野這種人能把你拐走?”
十一、
氈房雖然簡陋,但可比睡車上舒服多了。
向晚剛從村民家洗漱出來準備回氈房,就看到方逸帆貨車后車廂的車門打開。
她輕聲腳步的走過去,就看見方逸帆說的將就,實際就是窩在一把折疊椅上,頭歪在一邊,兩條大長腿憋屈地伸出車廂。
看著方逸帆這番模樣,向晚實在過意不去。
好一會她才開口喊了兩句:“方逸帆,氈房那么大,要不你也搬到里面休息?”
睡眼惺忪的方逸帆二話不說,直接鎖車門,跟在向晚身后進了氈房。
因為是臨時拉來的,地上只有軟墊,但累了一天的向晚二話不說倒頭就睡,完全沒有想到身邊還有個男人。
等到向晚完全睡著后,方逸帆才翻出手機,撥了個號碼:“把東西送到他們負責人手里!要快!”
一夜好夢的向晚醒來發現氈房里沒人,這才推門出去。
天已經大亮,她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往學校里趕。
年老的校長正擦著那塊都不能算是黑板的黑板。
看到向晚之后,眼里溢出光。
“哎呀,小向老師來了。”
再一看,幾十個孩子擠在一起,本子鋪在長凳上費勁地寫著作業。
向晚只能點點頭拿起粉筆,再把校長送出去轉身回到教室里。
卻絲毫沒有注意到方逸帆站在門外抽煙,男人的雙眸一直落在她身上,看到她神采飛揚的模樣才滿意地離開。
就在這時,和黃詩琪冷戰了好幾天的江野接到了有人舉報他生活作風不正,舉報者把他和黃詩琪的事全都捅了出來。
這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伊犁學校,與此同時這件事也傳回到了江野母校。
還有江野父母住的小區。
這下名聲在外,得意洋洋的江母瞬間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不敢聲張。
本就心煩意亂的江野此時更是慌了手腳。
畢竟他還有一個多月就可以結束援疆任期了,返回去他就能有一份人人羨慕的好工作。
可現在這一切全都沒了!
想到這里,江野怒氣沖沖地踹開黃詩琪宿舍的大門,拽著她胳膊,再把那些紙條甩在她臉上。
“黃詩琪!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我是不是告訴過你,向晚是我妻子,你動不得她!”
被江野掐脖子的后遺癥還在,黃詩琪撿起那些紙條只看了一眼就開口解釋:“江野!這不是我干的啊!肯定是向晚自己搞得鬼,她一走了之留下這些東西難道不是正好說明她心虛嗎?”
可在多翻幾張之后,徹底愣在了原地,她沒想到向晚手里竟然會有這么多的證據,甚至還有江母發的那些合影。
她哪里敢承認,自己發這些圖片給向晚只不過是想刺激向晚,讓她見識見識無愛的夫妻生活有多痛苦,想讓向晚主動找江野離婚。
可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看起來冷冷清清的向晚竟會忍這么久,在這種緊要關頭把他倆舉報了。
“江野!這……不是………”
黃詩琪張開嘴,結巴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手不停扯著衣角的布條。
她滿臉的慌張和不安落在江野心里就是最好的證據,他又不瞎,看不透黃詩琪演的什么把戲。
靠近捏住黃詩琪的下巴惡狠狠地開口說道:“不過是我尋歡作樂的雀兒,你倒好直接毀了我,還逼走向晚,害得她要跟我離婚,黃詩琪!你說你是不是該死!”
黃詩琪低下頭,腦子飛快轉著,過了一會才搬出江母來:“江野!我和孩子要什么危險,你怎么跟你父母交代!向晚要和你離婚,那你就離啊!把我娶回家難道不好嗎?”
說完就直接抱著江野的腿,祈求男人能原諒她的過錯。
可江野腦子里已經亂成了一團漿糊,學校那邊也給他打來電話。
“小江啊!你在伊犁都干了什么!舉報信和音頻都寄到學校來了!你趕緊回來處理這件事吧!”
這下江野的心徹底涼透了,他的工作!他未來的發展前景,全都成了泡沫!
而這一切都全都是黃詩琪搞出來的事。
援疆組織的書記也打來電話,短短十幾分鐘里。
江野的電話快要被打爆了,全都是在追問他出軌黃詩琪的事。
怕級了的黃詩琪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顧不得其他立馬跪下向江野求饒。
“江野!我知道錯了,我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的,你放過我好嗎?”
“這都是因為我太愛你了,我會改的!以后全都聽你的好嗎?”
十二、
江野就這樣冷眼看著淚流滿面的黃詩琪,心里毫無任何波瀾。
“愛?黃詩琪你是真的愛我,還是愛我身后向晚帶來的那些好處,你比我心知肚明!”
“去把孩子打了吧!”
原本還在努力求和的黃詩琪表情變得扭曲起來。
她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孩子不是你一個人的!憑什么你要我拿就拿!”
黃詩琪又哭又笑地癱坐在地上,再無之前的意氣風發。
她只是想給自己爭取最好的生活,給孩子找一個好的父親。
難道這也有錯嗎?
可江野只冷漠的推開黃詩琪,目光里全是恨意。
“要不是向晚生病,我近不了她身,你覺得你會有機會接近我嗎?”
“本來你要是乖點,鬧點小脾氣小性子我都能慣著你,可黃詩琪啊!你算盤打錯了!”
“這個孩子本就是個錯誤的存在,那就不要讓他來世上受罪了吧!”
然后不顧黃詩琪拼命掙扎和反對,直接把人劈暈喊來救護車拉去了醫院。
黃詩琪在救護車就這樣突然醒了過來,發現身處不安后開始大吵大鬧。
江野抬手直接扇了她兩耳光:“黃詩琪!讓你懷孕這件事是我做錯了!那就讓我親手終結這個孩子,你要是在鬧!那就一起下地獄吧!”
原本還激烈掙扎的黃詩琪在看到男人陰鷙又悔恨的臉龐時,突然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松開自己的手。
她躺在擔架床上,悄無聲息地流下熱淚。
翻身就想掏手機給江野母親打電話求救,但很快就被男人發現搶走了她手機。
自然也就看到了她給向晚發的那些挑釁短信和視頻。
這下江野的怒氣值更是到了頂點。
先前因為黃詩琪情緒太過激動,此刻她捂著肚子拼命喊著救命。
鮮紅的液體順著白色的床單慢慢流出,浸透整個擔架床。
黃詩琪抓著醫護人員的手崩潰大喊:“救救我!我還不想死,我才二十幾歲,還沒體驗過人生,我不想死…”
隨后便眼前一黑,整個人暈了過去。
車內的幾個醫護人員立馬讓江野讓開,對黃詩琪進行了簡單的治療。
到了醫院,江野拿黃詩琪的手機給她自己交了費用后,就冷漠地站在手術室門口看了兩眼。
帶走了黃詩琪的手機。
坐在醫院外長廊椅子上,江野翻看著那些聊天記錄。
那些后悔感爬滿了他整個身體。
他和黃詩琪在一起的第一天,向晚就知道了。
但還是依舊忍了這么久,冷眼看著他的所作所為。
才會親手在紙條上寫下那句話。
悔恨莫及的此刻,江野再也忍不住默默的流出后悔的淚水。
但也沒忘用黃詩琪的電話聯系向晚,可無一例外都是無法接通。
他又返回到援疆組織部那邊要求調取向晚的檔案,可原本對他贊不絕口的幾位領導在看到他之后都面露厭惡。
“小江同志!你的檔案已經被我們退回到原校了,現在這里和你無任何瓜葛,還請你不要在這里胡攪蠻纏。”
江野沒有放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可沒人在意和搭理他。
就這樣渾渾噩噩過了幾天,黃詩琪父母趕到伊犁來,對著江野一頓痛批。
還說他們家下的那些聘禮不可能返回。
但這些江野都不在意了,他滿心想的是。
向晚到底在哪里。
好好地一個大活人怎么就能突然不見了,所有檔案都被人拿走了,動向也被人掩蓋住了。
思及自此,江野想起了向晚的父親。
他當即馬不停蹄地買票回到家鄉,那是他和向晚認識相識相戀的故里。
可等到他站在小區門口,第十八次被保安拒絕進入的時候。
江野這才反應過來,向晚這是斬斷了一切能找到她的退路。
十三、
新教室落地完工的那天,有村民宰殺了一頭羊宴請向晚和方逸帆。
熱情好客的舉動搞得向晚有些不知所措,她深知這些村民一年到頭都指望這些牛羊養活全家人。
所幸自掏腰包采購大批的學習用品和裝備,把空蕩蕩的教室布置好。
圍坐在一起,有不少學生湊過來包圍著向晚。
向晚也把自己從家里帶來的電腦打開,任由這群好奇的孩子們摸索。
知道她小號的一些同學也把江野和黃詩琪鬧翻的事告訴了她。
江野被取消了援疆所有資歷,他費盡心思考的教授助理職稱也被學校收了回去。
失了孩子的黃詩琪躲在父母背后不出面,任由她父母跑到江家大吵大鬧。
同學群里沒人知道向晚有小號在里面。
看著手機里滑過的那些對江野的謾罵聲,向晚早已沒了當初的感覺。
方逸帆端著烤羊排走過來,有些痞氣地塞給她。
“多吃點吧,瘦的跟猴一樣。”
她起身,吃的藥從口袋里掉出來,剛想撿起來,方逸帆比她反應更快,撿起皺眉一看。
“不是吧!你和江野在一起這么多年,病還沒治好?”
方逸帆能知道她生病不奇怪,畢竟他倆小時候外婆就是好玩伴,查出這個病的時候,向晚才十幾歲,她外婆老人家到處求醫問藥。
方逸帆外婆自然也知道。
只可惜直到外婆都去世了,她的病還沒治好。
“沒有!江野碰到我,我就生理性難受。”
接過藥塞回口袋,低著頭啃起排骨。
“方逸帆,你怎么會想到來資助援疆,這得花不少錢吧……”
等了好多天,向晚終是問出了口。
因為她發現方逸帆并不缺錢,衣食住行都是頂好的。
“反正老頭死了財產都是我的,怎么花我說了算。”方逸帆說的輕飄飄,看向她的眼神卻亮晶晶。
宛如喀什夜晚黑夜里懸掛的繁星。
靜謐了片刻,方逸帆開口吐出一句話。
“向晚,從你來新疆的第一天,我就在這里。期待著某一天能和你相遇。”
“我原本想的是,如果江野能善待你,我也就無憾了。可事與愿違,我等了幾年,才等到你幡然醒悟。”
“所以,你要是再拒絕,我就去請我外婆了。”
聽著方逸帆這幾句話,向晚定下心來回應他。
“我才剛從一段痛苦的婚姻脫身而出,我也不是你期待中的那種姑娘!方逸帆,你應該擁有其他更好的姑娘,而不是我。”
話音剛落,雷鳴電閃,狂風暴雨襲來。
所有人散去,方逸帆直接用風衣包住向晚,男人身上那股淡淡的煙草味和好聞的薄荷糖撲面而來。
“少廢話,先回氈房避雨。”
就這樣,向晚被他用衣服包著,兩人濕漉漉的回到氈房里。
方逸帆立馬生起爐子,氈房里立馬溫暖起來。
而向晚也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以往江野靠近她,她就會生理性的嘔吐、頭暈。
能和江野一起同床共枕都磨合了許久,才勉強接受。
可現在,她的身體竟然不排斥方逸帆。
反而心跳的飛快,耳尖燒的她難受。
也不等她反應,直接一塊干爽的毛巾扔在頭上,方逸帆嘴里叼著一根沒點燃的香煙。
手上動作不停擦著向晚的頭發:“在這里感冒了可沒醫院給你治。”
“怎么老看見你叼著煙不抽。”向晚伸手捏走他嘴里的煙。
方逸帆也不惱,直接解釋:“抽煙是消愁,現在沒得愁了,自然不用抽了,我正戒著呢。”
又從褲口袋翻出一袋薄荷糖塞給向晚,和她剛才聞到的味道一模一樣。
她嘗了一顆,很好吃,清涼的感覺在口腔迸發。
電話也在此刻響起,向晚接起。
是校長:“向老師啊!你來支教又捐獻教學樓的的事驚動了上面領導,他們明天要來訪問你,順便看看你。你要提前做好準備啊!”
向晚含著糖,看著方逸帆:“我這是沾了你的光?”
男人不在意的笑笑,也吃了一顆糖。
“睡吧!腦瓜子別裝太多事。”
這夜,向晚睡的十分不安穩。
可惜醒來后,她做的夢境忘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