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少年鵬程萬里

第8章 對題強迫癥

賀彬彬‘鶴頂紅’這個撮號是從大上屆學生那里傳承下來。

據說那屆學生之所以給她取名‘鶴頂紅’,著實是因為賀彬彬實在是個狠人。她帶班當班主任那年,天天晚上無償開班授課,跟她教的那兩個畢業班英語不及格的學生死磕,最后愣是把英語平均40分的10余名學生,提高到了中考平均分78分。

第一節英語考試,英語老師賀彬彬往前面一站,楚佳就趴在桌子上跟著她一起嘟囔:“沒有用的東西都放到書桌里,桌面只留文具盒。卷子往后傳,收到卷子都自己答自己的,不許交頭接耳,重視每一次月考就是重視你們自己的未來……”

待楚佳嘟囔完,卷子正好從前面傳到他的手上,然后他對肖亞飛道:“三年了,鶴頂紅就不知道換個詞,可能鳥語說多了,中國話都快被她給忘光了。”

當然,如果不會做,就是給你145分鐘也答不出個花來。

周旸聽完撇撇嘴:“那完了,少了一次蒙對的機會。”

劉悅心站起身捂著嘴道:“不是的老師,是楚佳他說你!”

楚佳一聽,忙踢了一腳劉悅心的凳子:“公主嘴下留情啊!”

為此,這十余名學生的家長聯合送了她一個“師德高尚、無私奉獻”的大錦旗。這十余名學生也聯合送了她一個如雷貫耳的“鶴頂紅”。

劉悅心也不是真想把楚佳坑到溝里,正愁不知道怎么把這事給搪塞過去,突然看到卷子上有個題錯了,忙不緊不慢地回復道:“楚佳說您這卷子的第6題沒有正確選項。”

賀彬彬聽完,走下講臺,看了一眼孟萌的卷子,發現第6題可不就是沒有正確答案,于是道:“以后發現問題就及時舉手示意,不要交頭接耳,劉悅冉坐下吧,第6題的正確答案大家自己填進去。”

現在那大錦旗早就不知道讓她給塞哪去了,但這聽起來就讓人聞風喪膽的名號卻被屆屆傳頌!

下課鈴一響,賀彬彬十分同步地用粉筆擦敲講臺,先敲出一股被她完全無視掉的粉筆灰,然后她一邊吃灰一邊道:“一分鐘,卷子全部傳過來,最后超時交上來的那一組集體扣兩分。”

話音剛落,同學們就紛紛放下手中的筆,開始齊刷刷地往前面傳卷子。

賀彬彬面容嚴肅地問:“楚佳他說我什么了?”

楚佳聽完呵呵一笑:“不錯呀劉悅心,都能跟程課代叫板了,不過我第12題選的a,怎么樣,程果,劉悅心,你倆敢不敢跟我賭一把咱仨誰的對?”

劉悅心道:“賭就賭!”

程果也道:“就是,賭就賭,誰怕誰啊。”

肖亞飛站起來道:“投注了投注了,12題程課代選c,劉悅心選b,楚佳選a,來我這下注,輸的買冰棍!”

周旸英語爛的一匹,80都是靠蒙的,所以根本沒有做完卷子對題的習慣,也理解不了他們班這些同窗們,把答案記到空白紙上下課就開對的做法。他曾問過李嵩:“等老師都批完了,講題的時候再看對錯不好嗎?”

李嵩斬釘截鐵地告訴他:不好!

接下來是數學和生物的兩門考試,等考試一結束,黑板的右下角就又多了兩套卷子的abcd。

劉悅心頭一次在這經歷月考,十分不解地對劉悅冉道:“姐,在這班當課代挺不容易啊?還得答題,還得記答案,還得負責給其他人對題,這班怎么這么熱衷對題啊?強迫癥啊?”

劉悅冉也挺納悶,于是問身后的肖亞飛:“肖班長,咱們班一考完試就都對題啊?”

肖亞飛轉著筆將這一光榮傳統的前世今生娓娓道來:“這個咋說呢,屬于歷史遺留問題吧。小學的時候,卷子交上去只一個課間老師就把卷子都批完了,然后老師就又會直接發下來,讓我們在印象最深刻的時候知道自己的錯誤。等到了初中,這個習慣就成了保留曲目,大家都已經養成了考完就對題的習慣,好像這樣真的能讓自己對錯題的記憶更深刻。”

劉悅冉道:“這樣啊,那當課代不是很有壓力?”

肖亞飛道:“沒什么壓力,課代都是班里學的最好的那個,而且從小就開始給大家講題,有不會的問課代,在初三1很好用的。”

楚佳接話道:“對,比如你和公主幾何有不會的就問我,不用不好意思。”

正在這時潘茜了走過來對這四個人道:“走啦走啦,別對啦,體育課了!”

劉悅冉望著潘茜有點詫異:“月考體育課不停嗎?”

潘茜特別茫然:“停課?為什么要停啊?不拿體育課當課啊?停了上什么啊?”

劉悅心道:“你們學校真牛掰!”

下午放了學,劉悅心見袁素秋和劉凱還沒回來,便把書包往屋里一扔對她姐道:“走啊,玩去啊!”

劉悅冉道:“作業還沒寫呢,上哪玩去?”

劉悅心在屋里翻出一副羽毛球拍:“不寫了,我和小胖約好了要一起去打羽毛球,我閃了啊姐,咱媽要問我作業寫完沒你就說我寫完了,我玩餓了就回來了,不用找我。”

劉悅心這么多年都沒養成放了學先寫作業的好習慣,她只喜歡瘋玩一圈回來直接抄她姐的,而且抄還抄的挺師出有名的,因為她爹劉凱曾經說過:“初中那點課程,上課聽明白了,做點題鞏固鞏固也就都會了。”

劉悅冉是課上聽的明白,回家鞏固的認真。劉悅心是上課聽明白了,回家就不鞏固了,所以每次考試,除了英語,其他都被她姐落下一大截。

等劉悅心到了約好的地點,就見周旸已經拿著球拍等在了那個背風的角落里,而周旸身邊站著的還有他形影不離的好朋友楚佳。

劉悅心撇了一眼楚佳,正想問“你來干嘛?”時

就聽楚佳先自我發言道:“我來給公主殿下撿球的!”

劉悅心咧嘴一笑:“還算你有覺悟,小胖,咱倆開球吧,讓你見識一下我的高超球技!”

周旸馬上拉開架勢道:“好嘞!”

別看周旸外號周小胖,可人家打起羽毛球來卻一點都不笨,非但不笨,動作還特別的靈活,反應非常的快!

打了兩個回合,劉悅心完全敗下陣來,對一邊的球童道:“楚煩人,你玩不玩!我累了。”

楚佳道:“我不玩,沒人能打得過周小胖,不過心心,咱倆水平差不多,我可以陪你打一會。”

劉悅心道:“那你讓我不?”

楚佳道:“讓啊,必須讓!”

劉悅心勉為其難:“行吧,那我跟你切磋一下!”

楚佳和周小胖的羽毛球球技都是一個老師——周小胖他爸一起集訓出來的,所以是半斤八兩的水平。

不過周小胖不懂得憐香惜玉,他楚佳可是特別想哄著這個每天對他都跟吃了火藥的瘋丫頭。

一個個的球喂過去,劉悅心接的那叫一個舒服:“楚煩人,你中化骨綿掌了啊,怎么挺大個老爺們打球打的軟綿綿的,餓了就趕緊回家吃飯去!沒餓就給我拿出力量來!”

好在那時候沒有士力架,有的話,劉悅心保證得讓楚佳回去補充點能量再過來跟她舞咋!

楚佳樂道:“你說你一個小姑娘家,怎么一天天就這么兇呢,以后還想不想嫁人了!”

劉悅心道:“心眼不大點,管的可真寬!”

楚佳道:“你知不知道,小說里,80的冤家最后都成家屬了!”

這話對劉悅心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致使讓她拎著球拍就奔楚佳去了:“我成你大爺的家屬!周小胖快幫我揪住他!”

程果回頭道:“當然不準了,我又不是練習冊最后兩頁附的標準答案,只能僅供參考。不過90的準確率還是保的!”

“果果,你錯了4個,第7題選c,第12題b,第28題應該是b,最后一道題應該選a。”劉悅心看著自己的答案信心滿滿地說。

賀彬彬一邊看著手表一邊道:“今天就不留作業了,下堂課講卷子,交完卷的出去玩去吧。”

等賀彬彬一走,全班沒有一個跑出去玩的,都圍坐到程果的桌子前對答案:“課代第3題你選的什么啊,第12題你選的什么啊……”

達崗子弟校的月考就是隨堂測試,用以檢驗這一個月來同學們對知識的掌握情況,所以卷子由子弟校老師自己出,內容也不多,如果會做,一堂課45分鐘足以全部答完。

程果拿著小本,把自己的答案選項全部寫到黑板的右下角,寫完說了句“僅供參考”就走下了講臺。

“完,錯,全錯了!”孟萌對著自己的答案道,她一個女生數理化學的嘎嘎好,但到了語言學這一領域卻是死活都不開竅,每次考試都理科成績逆天,文科成績貼地,最后綜合出一個中等水平。

劉悅冉對著自己的答案也哭喪著臉:“完了,我也錯了好多,果果,你這答案準嗎?”

劉悅冉還好,劉悅心聽完楚佳的發言,實在沒忍住,呵呵呵的笑出了聲。

賀彬彬站在講臺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馬上將目光準確地聚焦到聲源處:“劉悅心你笑什么,嫌我題出簡單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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