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悅抱著一顆不能輕易露餡的心,宮耀抱著一顆懷疑心,于下午三點整,準時出現在酒店宴會廳。
發布會開始,有記者先就電影下部主打的悲情向她發問:“請問齊悅,你作為這個故事的締造者,怎么看待它的悲情色彩?”
發布會的提問,都是記者現場提問,沒有臺本,她和宮耀約定好,不管現場提問有多犀利,他們的主題都不能偏離電影。
齊悅拿起手里帶了電影logo牌的話筒,說:“《長情之蔓》,它不是純粹的只想講一個悲劇故事,它的悲情,是源于故事里所闡述的人心,
梁小婉這個人物,代表了現實生活里相當一部分同樣患有抑郁癥的特殊人群,就像書里描寫的、電影里演繹的、我們各個渠道傳播的,他們縱然特殊,但他們亦有和正常人一樣的優缺點,喜怒哀樂,感情尤其如此,他們比正常人更向往愛,更需要愛,愛,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法控制的直覺,當愛與被愛的幸福和壓力,同步發生在他們身上時,他們所能做的,其實和很多正常人一樣,愛自己所愛,愧被愛所愧,
當‘愧對’變成‘友情’深化進梁小婉心里,而又無法控制元啟的單戀,才慢慢造成了這個故事的悲劇。”
記者矛頭一轉,道:“那么請問宮耀,從早前片場里的路透來看,你在演繹元啟這個人物時,動用了很多大起大落的情感情緒,而當你入戲對齊悅扮演的梁小婉產生愛情后,如果齊悅今天沒結婚,你會不會真的對她產生愛情?”
齊悅放下話筒,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宮耀拿起話筒,笑了笑,看著該記者答:“我接著我上次的話再說一次,我是個演員,演員在片場,入戲到人物身上,是最基本的專業,從我看完《長情之蔓》的第一遍,到決定拍這個戲,我都是喜歡‘元啟’多過喜歡‘孔因桀’,可能你又會問,那為什么最開始要選擇演繹‘孔因桀’,一個新人演員,不是更應該演男一號來展示自己嗎?
我很認真地回答你,因為我看到了井悅CP生活里的感情狀態,覺得由他們夫妻來演繹戲里的情侶,才有最好的效果,事實證明確實如此,而我,很愿意挑戰更值得我演繹的‘元啟’,帶著這樣的熱情,我很感謝我的演繹得到了大眾‘質疑’般的認可。”
另有記者發聲:“相對于‘孔因桀’,很多讀者會認為,和‘梁小婉’有著同樣成長經歷、同樣來自底層的‘元啟’,會更適合梁小婉,齊悅能不能用談判作家的角度,來解讀一下,‘梁小婉’選擇‘孔因桀’的緣由呢?
下部里面,梁小婉和元啟那友情以上戀人未滿的關系,放到生活中,很多觀眾遇到同樣的情況,同樣的難題,當‘元啟’比‘孔因桀’更有吸引力的時候,她們該如何進退?”
齊悅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齊悅用一分鐘理了理思緒,清了清嗓子,道:“正因為梁小婉出生底層,所有的灰姑娘,都有一個能被白馬王子拯救的美夢,梁小婉也有,當她遇到孔因桀,這么一個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的紳士,把她從精神病醫院救出來,再把她像心愛之人一樣好好保護著,安慰著,開導著,梁小婉不是圣女,所以她淪陷了。”
齊悅想起宮耀對她“晚一步”的情感宣言,不也是元啟的命運嗎?
“孔因桀出現在梁小婉最無路可走的絕望時期,這段相遇,在和梁小婉一樣的女孩看來,是生命中遇到了貴人,很多時候,很多原因會讓這個貴人就此成為埋藏在心底的一段經歷,這曾經也是梁小婉對孔因桀的定位,但是梁小婉的優點,在這段相處的過程中,已經深深烙印在孔因桀心里。
同理,在一段看似不可能的愛情里,只要這段關系曾經靠近過愛情,那么一方在另一方心里,就有著某種不可磨滅的特質,這種特質,成為梁小婉成功成為孔因桀不懼非議,公開她女友身份的原因,也成為梁小婉成功路上,成功覆蓋自己慘痛過往的主因。
‘元啟’的亮點,在于他比孔因桀更具生活化,他的形象,更貼合大眾,如果‘元啟’比‘孔因桀’早一步出現在梁小婉面前,那么無可厚非,梁小婉和孔因桀就只是一段神話,但命運弄人,‘元啟’較‘孔因桀’是注定晚了一步,
梁小婉在遭遇身心毀滅后,她很決絕地斬斷了自己的情緣,同樣的道理,看看當事人的心更傾向誰,看著對誰是比較心動,看著對誰是很心動,心動的感覺是騙不了人的,如果心動了,就趕緊告訴他(她)吧,讓我們大家都在現實里,和喜歡的那個人,一起活到白頭。”
齊悅臨時想出來的大段大段的回復,可是比背臺詞還難,好像效果還不錯,堵得記者們你看我我看你。
齊悅正喝水,又有記者問:“兩位主角能不能在現場來一個示范呢?既然下部主打梁小婉和元啟,那就由宮耀在現場向齊悅表白,齊悅再拒絕,給我們一個勁爆的婉啟CP大噱頭。”
這這這……
齊悅嘴里的水差點噴出來,她捂著嘴,怕出丑。
宮耀道:“《長情之蔓》既然是一本情感教科書,作為主角,我們有責任讓每個陷在情感困惑中的年輕人找到解惑之法,那我們就換種方式,來演繹‘元啟’對‘梁小婉’表白的戲。”
齊悅回頭看宮耀,宮耀也正回頭看她,向她眼神示意往臺下走。
她來前還信誓旦旦的說無所謂,只好無所謂,隨宮耀走下臺。
記者們紛紛退后,空出一大片面積給他們。
兩人在空地間耳語了幾句,秒入戲。
齊悅往前走兩步,蹲身在地,躬身抱膝,無聲哭泣。
全場安靜。
寂靜無聲的情景還原,齊悅的眼淚說來就來,哭得那叫一個凄凄慘慘,各路閃光燈,攝像機,攝影機對著兩人一動不動。
宮耀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近她,跪在她身前,用雙手揩去她臉上的淚珠、握緊她的拳頭。
齊悅選的這場戲是“梁小婉”在遭受毀滅后,決定和‘元啟’告別前,那時,‘元啟’只知道她很痛,非常痛,可他無力挽回她的痛。
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安撫她:“我知道你很痛,我和你一樣痛,但生活不能一直這樣痛下去,我好懷念當初那個背負了萬千壓力,還時時活潑開朗大笑的女孩,那時候的你,很珍惜光陰,我喜歡那個每天都有笑容的你,喜歡那個對待生活積極向上的你,求求你,再給我一個那個她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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