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氏生香

七十九章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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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個安靜的夜晚,在安陽郊區的小寺廟里,更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王良探頭看了看窗戶外,周圍的地上灑上了絲絲點點的白色。王良關上了窗戶,對著正在寫著字的王瑯琊說:“今天怎么這么安靜。“

王瑯琊為自己的書法撇上了最后一劃,說:“冬天可不比夏天。“

“不是呀。“王良搔了搔腦袋說:“平日這個時候總能聽見門外那個樹颯颯的聲音,可是今天風不小,卻什么聲音都沒有。公子,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按你這樣說,確實是挺奇怪的。“王瑯琊收起了桌上的墨寶說:“我更加奇怪,他們等到今天,才想起我。“

“誰想起你啦?公子。“王良疑惑的問,可是王瑯琊卻沒有回答,而是穿起了厚重的貂皮大衣。王良更加奇怪了,“公子,你干嘛穿衣服?要出去嗎?“

看著王瑯琊套上外套,雖然王良不知道王瑯琊要干嘛,也跟著套了一個外套,跟著王瑯琊走到門邊。

王瑯琊微笑的說:“這里,是別人的寺廟,可不能破壞了。“說完用力的拉開了門,門外的冷風一下子灌進了房間。

王瑯琊腳踏過了門檻,天空中飄蕩著絲絲的白點,飄飄蕩蕩的落在了地上,還有泛白的布鞋上。

王瑯琊的腳步停在了臺階之下,院落的中間。他挺直的站著,一動不動,王良關上了門,跑到了王瑯琊身邊,雙手搓著,抬頭看了看四周。滿臉的風雪肆無忌憚的拍在王瑯琊的身上,還有臉上。

“出來吧,夜深了,天也冷了,何必躲著。“王瑯琊中氣十足的開口。王良有些訝異,這樣的王瑯琊是第一次見,或者說是這么多年的第一次,如同之前的朝堂上。

“少爺。“王良話音未落,唰的一下,原本空蕩的院子中一下子多了數十個黑衣人,手上的刀劍蒼白得如同白雪一般,散發著清冷的光芒。看著這樣的情景,王良的臉色瞬間變得比雪還要蒼白,倒是身邊的王瑯琊一臉鎮定,泰然自若。

“不愧是太平才子王瑯琊,看見我們一行人要取你的性命竟如此淡定。“領頭的黑衣人大聲的說:“瑯琊公子,在下對你著實敬佩,只可惜,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到了陰曹地府你也不要怪我啊。“說完,廢話也不多,手指動了動,身后十來個黑衣人瞬間快速地向前奔跑著,兵器的寒光在王瑯琊的臉上晃動了一下。天上的雪仍舊游游蕩蕩的遵循著自己的節奏,天地間的一切在王瑯琊的眼中仿佛放慢了速度一般,往日的過眼云煙在自己眼前晃過。從王府初露頭角,到太平殿上的一鳴驚人,再到司刑撫的牢房監禁,他無法忘記帝上在司刑撫牢房外兌自己說的那句話:“你是太平的人,還是王氏的人。王瑯琊,只怪你太聰明了,你的聰明卻不是你自己的。“

多么矛盾的話,此刻,王瑯琊卻覺得如此的真切。枉自己被喚了十來年的太平才子,到現在才揣摩到帝上的心思。是啊,帝上早就知道了王氏之心,是帝上?還是顏氏?罷了,罷了,王氏謀反的心,是從自己初露頭角那刻開始,將自己送入朝堂,以為自己的才能終究有了用武之地,卻沒有想到,這只是王閣老重返朝堂的借口。這一切的一切,唯有高高在上的帝上看的真切,只可惜了,那些仍舊做著春秋大夢的王氏人。

這一切,自己知道,遲早要來,終究還是來了。

王瑯琊緩緩的閉上眼睛,他不擔心王良,王良是個膽小的孩子i,從第一次見面,王瑯琊就知道,現在,只要王良保持著一如既往的膽小就好了。因為,只要王良什么都別動,他們只要自己的命,自己死了,王良自然也就安全了。

“少爺,小心。“王良咬著牙齒,手緊緊拽著衣角,用力的踏步,轉身,就沖到了王瑯琊的面前,歪著腦袋,閉著眼睛,等著那些個刀槍刺入自己身體的疼痛感,自己竟然會有一天,死得跟個刺猬一樣,那個模樣,一定很丑。王良心里想著,還是不要看好了,王良又迅速的轉了一圈,面對著王瑯琊,這樣,至少自己看不到。

王良一直是閉著眼睛的,這個時候,他才覺得,原來在死亡面前,自己的動作是如此的敏捷,就這短短的時間,竟然能讓自己翻個身子,唉,真是可惜,不過,這個時間也太久了吧。還在感嘆,一股力道讓自己瞬間往旁邊倒去。

王瑯琊聽著王良的呼喚,急忙睜開了眼睛,他不想把任何人牽連進來,更不想讓任何人因為自己而死去。

他張開眼睛,看見近在咫尺的刀劍,急忙用力的將王良推到了旁邊。也許是情急之下的力道,讓王瑯琊情不自禁的想后退了幾步,竟然躲開了第一次的攻擊。

黑衣人并沒有意料到束手就擒的王瑯琊竟然會突然的躲閃。三五個黑衣人將手中的兵器繞了一個花,再次蓄力朝著王瑯琊揮去。正在后退的王瑯琊一個踉蹌,狼狽的摔倒在了地上。原本梳得整齊的頭發凌亂的披在了肩頭。這可是個好機會,黑衣人再次將刀劍朝下,用力的刺去。

這些個黑衣人是職業的殺手,刀劍變換自如,毫不拖沓,直擊要害。這次自己恐怕是躲不過了,王瑯琊剛抬頭,就看見鋒利刀劍的光芒刺入了自己的眼睛。

只有一寸,一寸的距離,王瑯琊半臥在地上,滿身塵泥,滿頭白雪,他驚訝的看著在自己一寸距離停住的刀劍,還有那群黑衣人驚訝的表情。

他們不能動了,他們維持著這個奇怪的動作,一動不動。

時光如同再次靜止。

撲此,撲此。踩在雪地里的腳步聲和鈴鐺聲顯得異常的清晰,甚至還在偷偷的回蕩著。

王瑯琊眼睛一斜,在黑衣人的后面,黑衣人頭領的前面,站著一個女孩,還有一頭驢。

太平的冬日,她仍舊穿著清涼的衣服,普通的草鞋,才過了大腿的裙褲,單薄的上衣。

叮玲玲,對了,還有掛在少女腳踝上的鈴鐺,在黑夜中回響著。

少女和王瑯琊的眼神四目相對,少女朝著王瑯琊慢慢的走來,草鞋上濺上了點白雪,襯得她的腳,更加的白皙。

王瑯琊認得面前的這個少女,就是之前在酒樓之下,自己那時候還贈予了一件新的外袍。沒想到,在這樣的場景下,又見面了。

少女停在了王瑯琊的面前,她的眼睛一點都沒有看神旁那些個不得動彈的黑衣人,而是定定的看著王瑯琊。

小嘴微張:“我,找到你了。“

王瑯琊甚感奇怪,她找我做什么,不過現在著實不是說話的時候。于是王瑯琊開口:“姑娘,這里危險,你還是回避下的好。“

少女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王瑯琊,不哭不笑,甚至一點表情都沒有,若不是眼睛會動,王瑯琊真要懷疑面前的少女是個盲人了。

“南臨陰術士。“為首的黑衣人艱難的開了口,從這里就能看出來,為首的黑衣人功夫確實是最高的。

“我們與你無冤無仇,何苦插手。“為首的黑衣人身體似乎動了動,嘴上艱難的吐出了幾個字。

南臨,陰術士。王瑯琊曾在書籍上看過。南臨有陰陽術士,同出一宗。王瑯琊低頭發現,所有黑衣人的影子都有一條黑線,相互交叉,最后連到了少女的腳底,而在清明的月光下,少女,竟然,沒有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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