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阿德斯一定不會輕易答應,所以準備了一套說詞,哪知道他只是一揮手指,他身后的一隊士兵就列隊而出,領頭的人看樣子不是詹姆就是漢姆,加上士兵一共是二十一名,排成一個縱隊。
這使孤兒很被動,雖然在守衛數目上有很大出入,但她也不好再歪纏,何況從這舉動上看,這死奴隸早就料到她會找茬為難,因此做了準備。
于是她只得優雅的一點頭,“非常感謝。”她貴族氣派十足的說著,然后揮手叫過早就駕小船等在棧橋邊的皮特,讓他把那二十一個黑騎兵先送到灰堡去。
棧橋是由堅實的龍眼木建造,被海水和陽光日夜侵蝕,已經變得發白,但依然結實,就像一條強健的手臂,直直的伸到海水之中。
孤兒敲了一下小蛇的頭,示意它飛回灰堡,但小蛇還沒有反應,阿德斯卻策馬過來,聲音冷漠的道,“伯爵小姐請留步,我們需要談一下。”
孤兒一愣。哦?這倒新鮮,他可是第一次主動要說話。
“好啊,請到我的城堡來,在這里談話太怠慢了。”她故意表露出一點優越感,隔著頭盔都感覺出阿德斯在皺眉。
她怕他會反駁,所以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你是傭兵之王,馬上的英雄,不會害怕騎龍過海吧?如果那樣,我們在這里談也成。”
阿德斯看著眼前的小女人,她的長相雖然比那天在城堡時好了一點,但仍然顯得不修邊幅,不過那挑釁的神態使她的神色看來很活潑,有點狡猾而倔強的勁頭。
他知道這女人再激他,他本不該上當的,可是她這種無理的神色讓他有些惱怒,就像小孩子試圖挑戰大人,有時候明知道對方是個孩子,應該不予理會,但仍忍不住火大似的。
他沉默了一秒,毅然下馬,一按那條飛龍的背,就躍了上去。
一座小小的城堡并不能使她安全,也不能使她更強勢些,她喜歡擺這些樣子好顯得占上風,就隨她好了,反正就算是龍潭虎穴也攔不住他,讓她盡早明白并不能操縱一切也不錯。
孤兒又一次很意外,沒想到阿德斯這么快就坐在了她身后。他并沒有摟她的腰,但他堅硬的胸甲緊貼著她的后背,使她不禁沒來由的緊張,身子也僵了,感覺臉上還有些可疑的熱度。還好,她臉朝前方,只要耳朵不紅就不會被這死奴隸看出來。
“坐穩,掉到海里可沒人救你。穿這么重的盔甲,只有一直沉到底兒的機會。”她放狠話,可是聽來卻虛弱無力。幸好小蛇比較勤快,或者背上馱著阿德斯,它也感覺不自在,所以很快的展翅而飛。
空中運輸總是比海上運輸要快,所以孤兒和阿德斯早一步到達灰堡。一路上,海景瑰麗奇美,碧空如洗,波光麟麟,海面上像灑了無數金幣,讓孤兒看著就開心。潮濕微咸的空氣聞起來非常舒服,開闊的視野也讓人心情轉好。不過身后坐著這樣一尊瘟神,她每回騎龍渡海的美好感覺打了折扣,還因為身體過分僵硬,在小蛇輕微抖動了一下身體時,差點落下龍背。
小蛇身上從來沒有裝過龍鞍,可孤兒也從來沒有出過狀況,這次還幸虧阿德斯手快,攬在她腰上避免她落海。
“謝謝。”她驚魂未定。
“保護你的生命是我的職責,雖然你不是因為在戰場上要倒下去。”他冷冰冰的,但語氣里透著嘲諷和輕蔑。
孤兒恨不得干脆落海算了。她會游泳,說不定可以熬到皮特的船趕到,但阿德斯這樣說,那種奇怪的安全感又來了,就是呆在強悍人的身邊所特有的那種天塌下來有他頂的安心感。
這是他們在途中說的唯一的話,孤兒只感覺和阿德斯坐在龍背上簡直像上刑一般,好在很快她就看見前方出現了一個鉆石形的大島嶼,四周是散落的漁寮、鹽田、停靠船只的碼頭和專為小蛇設置的“停機坪”,中心地帶是一個巨大的灰色城堡,或者說是一個堡內城市。
因為這領地是海上孤島,所以灰堡是十大家族中最大的,不過城墻卻矮小,四邊的角樓也不堅固,防衛能力很弱,這還是孤兒力主修建的,以前還要糟糕。城堡內建著大片的規矩民房,整齊的街道,比之大陸其他地方,外處顯示出盈祿家族的屬民有多么富足。
看到這些,孤兒更確信雇傭傭兵是正確的,有錢而無力,那就等著被壓迫和剝削吧。塔撒大陸上的壞人和地球上的一樣貪婪,不過有這不算天塹的海洋,又因為盈祿族人做生意時老老實實給其他家族的人盤剝,七年來沒出什么大亂子,但自從不破之城被攻擊,孤兒深深有了兔死狐悲之感,于是決定先下手為強。
在阿德斯保護她的一年內,盈祿家族一定會變樣。
才落到“停機坪”上,小蛇就飛也似的跑了,孤兒被它帶得差點摔倒,又是近在咫尺的阿德斯扶住她。她覺得無比丟臉,本想在自己的地方擺擺架子的,可這第二回交鋒卻沒有挽回面子,頂多算是平手。
因為島嶼和城堡都很大,所以港口和停機坪都備有專門迎送的馬匹,相當于機場大巴,或者碼頭外的出租車,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阿德斯的煞氣太重,他靠近任何一匹馬,馬兒都是受驚,最后孤兒只好陪他用腿走。
到這時候她無比后悔,干什么要讓他來城堡啊?他的話那么少,在海邊隨便聊幾句不得了,非要搭架子。這可倒好,他穿重盔甲沒有嫌累,步履還很輕快,她卻累壞了,而且曬得發暈。
她在地球上是宅女,平常都不出門,在塔撒大陸是貴族小姐,外出不是騎馬就是乘車,有時候小四四還背她,所以她的腿力弱得很,哪禁得住長時間走海邊的礁石路?
手搭涼繃抬頭看看,太陽很欺侮人,仿佛拼命在照射她,再加上她的衣服腰身很小,束身衣擠走了她腹部所有的空間,這個時候只覺得呼吸困難。
她想讓大步走在前面的阿德斯等等她,可是現在她正和人家別苗頭,怎么開得了口,只好硬撐,直到眼前的身影和景物模糊,直到她兩腿軟得像棉花,直到天與地變換了方位。
她沒感覺到疼,似乎是倒在了某人的臂彎里,接著胸口一涼,疾風劍的劍尖劃開了她的衣襟。
完了,難道要被強奸!可是,她沒來得及伸出她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