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們這是在干嘛！”何氏早已聽見這邊的動靜，不由從廚房里過來，語氣平和的問道，還沖正趴在柳成林身上的柳青兒招了招手：“青兒，過來，到阿娘這里來。”
柳青兒聽聞，略猶豫了一下，便也聽話的走了過去，嬌嬌的喚了一聲：“阿娘！”
何氏瞧她一張委屈的哭臉，不由掏出手絹來，在她的臉上擦了擦，溫柔的哄道：“這是怎么了，怎么就哭了，咱們家也就你最愛哭，是個小哭貓。”
柳青兒聞言，不由越發委屈上了，伸手指著柳遠山：“是二哥……”
何氏見狀，不由看了看二兒子，見他也是一副倔強的樣子，頓覺得一陣好笑，家里這幾個孩子，大的倒還好些，小的幾個，還真是每天都要鬧上幾場才算數的。
拉了拉柳青兒，柔聲問道：“跟阿娘說清楚，怎么回事，要真是你二哥錯了，阿娘便好好教訓他。”
柳遠山一聽這話，心里頓時就急了，見柳青兒望過來的眼神，不由拼命對她使眼色，讓她閉嘴不要說，省得事兒鬧出來，他可少不了一頓訓的，甚至嚴重點可能要挨打了。
柳青兒接受到她的眼神，卻是傲驕的撇過臉去，理也不理會他，開口便道：“二哥掏了鳥蛋……”
柳遠山聞言，頓時一臉生無可戀，只覺得今兒真是倒霉透頂了，這個告狀精。
何氏一聽，頓時轉眼看向柳遠山，臉上露出不贊同的神色，問道：“你真的跑去掏鳥蛋了？”
柳遠山避無可避，又不能對著親娘撒謊，不情不愿的點了點頭：“是。”
“阿娘跟你說過多少次，爬樹掏鳥蛋，是很危險的事情，村里那個狗蛋兒，可不就是爬樹摔斷腿的嗎，到如今那腿都還沒能好，你難道也想像他那樣？”何氏是個十分溫和的人，即便是教訓兒子，語聲也是細聲細氣。
但家里的孩子也都很吃她這一套，柳遠山聽聞，頓時垂下頭去，嘀咕了一聲：“我爬樹穩當，不會掉下來的。”
“你跑去爬樹，還有理了。”柳成林立馬吼道，他倒也不是不贊同孩子爬樹，像他小時候，也是個極調皮搗蛋的主，爬樹這樣的事，可沒少干，只是何氏不贊同，他便也聽從她的意思，讓孩子不要爬樹。
“兒子錯了，下次再不敢了。”柳遠山連忙應道，心里卻也是憋屈到極點，一個鳥蛋沒撈著，還東窗事發。
“你是做哥哥的，就該領著弟弟妹妹們好生玩，卻帶著他們做危險的事情，著實有些不像話，不罰卻是不行的。”何氏語聲輕柔道。
“那就讓我揍一頓吧，揍一頓就老實了。”柳成林捏了捏拳頭，眼神看向柳遠山。
柳遠山頓時神色一緊，他爹下手可沒個輕重，揍起人來半點不省力氣，他有些怕他，他這也有許久沒挨過揍了，還真是一點也不想再去回味，臉上頓時一臉苦色。
“叔叔……”杜丹參忙開口，想要求饒。
柳成林卻是將她拉到一邊：“丹參沒你的事兒啊，一邊兒玩去，要是覺得害怕，你就去屋里躲著，不要看就行了。”
“你就知道打孩子，也不怕把孩子打壞了。”何氏也不贊同。
“男孩子不就該打的嘛，不打就不長記性，下次他還得去掏鳥蛋去。”柳成林開口道。
“行了，你少說兩句，這事兒交給我。”何氏撇了他一眼。
柳成林自是不會跟她爭這個，點了點頭：“行，行，就交給你，要你管不了，那便我來，要我說，這皮小子打兩頓也就老實了。”
倒是柳青兒，臉上閃過一絲害怕，她是想讓柳遠山挨頓罵的，沒想到要動手打，也覺得有點嚴重了，不過又聽說不打了，倒也放松下來，目光盯著何氏。
“你這孩子，我看是一天太閑了的原故，從明兒開始，跟著我多識幾個字吧，寫字也多練半個時辰，算做懲罰，還有，阿娘再說一次，不可再去爬樹，不然，就讓你阿爹好好的揍一頓。”何氏盯著柳遠山，嚴厲的說道。
柳遠山避免了挨揍，心里還沒高興上呢，便聽聞要多識幾個字，還要多練半個時辰寫字，臉上頓時閃過一陣痛苦之色，天知道他是個好動的人，每天跟著識字的時間里，最是耐不住性子的，如今時間延長，這果然對他來說，是最讓他不痛快的懲罰了。
“阿娘……”
何氏聽聞，似笑非笑的看向他：“怎么，你其實更喜歡挨揍？”
柳遠山頓時啞口無言。
杜丹參見狀，不由一陣好笑，避免挨打也算是好事了，爬樹也確實有危險性，如此倒也好，多識字寫字，學點有用的東西是好事。
“哈哈哈，紅蓮還是你有辦法，這小子就跟我似的，粗人一個，多識幾個字好啊！”柳成林哈哈大笑著說道，臉上的神情頗為愉悅，他也識得幾個字的，卻也不多，比不得讀書人，且對讀書人有種高山仰止之感。
“什么粗人一個，你要是肯學，那也為時不晚。”何氏轉頭對他嗔道。
柳成林身形一僵，頓時擺手道：“別別，咬文嚼字的，實在不是我擅長的，我還是打獵，打獵這活兒我最拿手。”
何氏見狀，不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指著他道：“你看看你這做阿爹的，也真是夠了，半點沒起到帶頭作用，反而還在這里拖后腿的。”
“不不，我絕不拖后腿，我是不行，但我可以監督他們，指定讓他們學成你想象中的樣子，興許還能考個官兒做做呢，也讓他們給你掙個誥命回來。”柳成林嘻嘻笑著摸頭說道。
這是玩笑話了，有他這樣粗魯的老子，想也不可能養出個文曲星的兒子，不過是逗得何氏一樂罷了。
“你這牛皮吹得，就憑我這點本事，如何能考出那樣的兒子來，真要指望，那也得好生拜個先生，不過我瞧山哥兒也不像是讀書的料，倒不必花這個冤枉錢，到是好好跟你學學本一事要緊。”何氏連聲嘆氣道。
柳成林見何氏也贊同他的本事，頓時喜笑顏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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