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庶為貴

第六十八章 生死全憑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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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塌掉的石塊落下去許久都沒有聽見回聲,可見其地底之深,貼著墻根站的塞罕白了臉色,猙獰的抬起了頭:“賀蘭音!你就不能小心些!?”

她未抬頭,抿著唇盯著面前的小棋盤,而吃掉一子的士棋似乎極為開心,棋身上的顏色更紅了幾分,亮堂堂的,好似它的笑臉。

“原來如此,”葉翾淡笑一聲,“確實是靠運氣。”

賀蘭音眉頭擰了幾分,不置可否,這墓里的老祖宗很任性,很直接,甚至她隱隱的覺得他們根本就沒有進墓道里面。

卻偏偏被困在了大門口,進退不得!

這擺明了就是逼他們尋著辦法進去,而生與死,便全憑運氣!

規則說白了,再經賀蘭音將注意事項說清楚,就由智商擔當葉翾上場,納蘭尉等人無法走過來,也只能將希望寄托在葉翾的身上。

而葉翾也越來越游刃有余,在吃了幾次虧之后,讓瞧見他將那幾個空格玩的越發錯綜復雜,連君未染都感受到一顆顆紅棋消失時的怨氣。

“二姐夫真厲害,”君未染低喃幾句,咂巴著嘴盯著一臉黑沉的賀蘭音,嘿嘿一笑,拽了拽她的袖子,附在賀蘭音的耳邊道:“如此極品,二姐千萬要牢牢抓緊吶!”

賀蘭音眼角微微一抽,偏過頭盯著君未染,半晌,低聲道:“你老實告訴我,你跑到這里來到底是干什么的。”

君未染嘴一瞥,有些不高興:“二姐,人家明明是因為擔心你才跑進來的好不,不信你問我旁邊這塊悶騷的大木頭,是不是這個?”

一邊站著的莫羽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咽了咽,臉色怪異的扭曲了一下,垂下腦袋拒絕兩個女人探過來的視線,專心的盯著自己的腳尖。

他深知音姑娘不好惹,那個看起來漂亮的有些過分的丫頭更不好惹。

明著白蓮花,實則,非常有可能是食人花!不惹,方為上策!

他正思考間,突地聽見石柱‘咔嚓’碎掉的聲音,抬頭一瞧,原是葉翾已經贏了紅方,那逐漸消失的帥棋哆哆嗦嗦的,顯然極為不樂意。

可它再不樂意,它終究是輸了。

懸在上面的石碑碎裂了,露出里面似玉石一般的碑,上面歪歪斜斜的寫著:既是老鄉,總歸是要送些見面禮的。

賀蘭音沉默,看來睡在這墓里的,的確是她的老祖宗無疑了。

他們的腳下方轟隆隆的響著,機關齒輪轉動的咔咔聲越來越清晰,一道石橋自下方緩緩升起,通向彼端。

同時,四方石壁向后退了幾分,咔嚓幾聲,露出無數個洞孔,孔里面逐漸露出閃著幽光的箭羽,冷森的對著場中的眾人。

賀蘭音臉都黑了,她相信,只要這位老祖宗的心情不一好,沒有任何武器的他們,立即就會被射成一個刺猬!

她心中難免浮起一絲的氣憤,這位老祖宗實在是太惡趣味,竟然把他們當老鼠一樣玩了一通,才決定讓他們死去!

可悲可嘆,想將這人找出來痛揍一頓都沒有辦法。

腰肢搭上一只手,葉翾整個人壓了過來,下巴蹭了蹭她的額頭,好心情道:“你就躲我懷里,死的還能好看些。”

賀蘭音臉一黑,緊接著便聽見莫羽的聲音道:“主子,您瞧那是什么?”

兩人望去,就見一方石柱自石橋下方升起,石柱上放著一壺酒,酒下方大咧咧的寫著三個猩紅大字:斷頭酒。

她的心情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喝過酒好上路,被射成刺猬是嗎?

如此惡趣味!

葉翾視線落到那石橋之上,沉吟一會兒,輕聲道:“這石橋之上應當是有機關的。”

莫羽上前一步:“主子,屬下愿去試探一番。”

旁邊一蒙面男子上前一步:“主子,還是讓我去吧!師兄一直都是主子的得力助手,出不得事。”

“我武功是最高的,由我試探最好不過,”莫羽將身上的黑袍脫了下來,盯著葉翾道:“主子。”

葉翾點了下頭:“去吧。”

莫羽一喜:“謝主子。”

看了那壺酒一眼,莫羽終究是沒喝,誰知道這酒都存在多少年了,萬一沒被箭射死被過期酒給毒死,那不是很冤?

莫羽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緩緩掃過四周,估摸了一下石橋距離,便一躍而起,石橋極長,一路上石壁上的機關并沒有轉動。

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直提著氣的莫羽突然身子一晃,便如同一只受了傷的蝴蝶一樣,搖搖晃晃的跌了下來。

“莫羽!”

“師兄!”

驚呼聲響起,莫羽似喘上了氣,腳尖在石橋上輕輕一點,剎那之間,石壁里的百支利箭盡數飛出,縱橫交錯的向著他射去。

好在他武功較高,腰間有劍,反應足夠迅捷,一邊砍掉那些飛來的箭,一邊倒退著向著對面落去。

撲通一聲,莫羽很是狼狽的跌倒在地面。

喘了好一會兒,他方才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的大腿被箭刮傷,一瘸一拐的走到石橋面前,朝下望了一眼,沉聲道:“主子,這下方有異。”

有異?什么異?

葉翾眸色微沉,視線又轉到那一壹酒上,血紅大字似個人的笑臉一樣,無情的嘲諷著這里的每一個人。

賀蘭音順著他的視線落到了那壺酒上,一邊的君未染小聲道:“二姐,我聞不出來。”

“我知道。”賀蘭音點點頭。

君未染這小丫頭平日里雖極不靠譜,但絕對拎得清場合,如果這里有什么不對勁,她怕是一開始的時候就說出來了。

看來這里不是一般的奇怪了。

“你將未染帶過去,”賀蘭音遠遠的瞧了一眼臉色陰沉的塞罕和納蘭尉等人,看向葉翾:“我隨后便來。”

葉翾看向她:“阿音,憑你的本事,過不去。”

賀蘭音眉頭微抖,就聽他道:“你內力被封,本就是中毒,莫羽方才怕就是中了這洞里透出來的毒氣,即便是我,也沒有把握保證你不會毒發。”

君未染很內疚,在一邊輕聲道:“二姐,都是我不好。”

“這毒不致死,”賀蘭音面無波瀾,“頂多就是難受一點,染染還是個孩子,你且莫要嚇她。”

葉翾:......

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壞人!

君未染大受感動:“嚶嚶嚶,二姐,你對我真好,嗚嗚嗚,我以后再也不逆著你什么都會順著你,誰要欺負你君家一家都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她咬牙切齒說的情真意切,埋在賀蘭音懷里的小腦袋不時的抬起來瞞站在那里的美太子一眼。

那眼神里包含的信息忒多,美太子想忽略都很艱難!

無聲的嘆了一口氣,葉翾撫額,另一邊,塞罕已經等不得,納蘭尉讓手下的暗衛準備將他帶到對面去。

這樣一來,莫羽的情況很微妙。

且不說納蘭尉,就是塞罕也極有可能趁莫羽不注意的時候發難,如果他們過去再按下什么機關的話,怕是他們都會交待在這里。

“染染,”賀蘭音低聲道:“你留在這里。”

君未染揉揉鼻子,淡然道:“二姐,我且不瞞你了吧。傅伯伯跟我說過,這里面有妖花琉璃夕堇的花種。”

賀蘭音一驚:“你說什么?”

“二姐,”君未染抬起頭,眉目染上些許威嚴的清冷,“玉山八卦大墓是治好娘親的唯一希望,我不能放棄。這么多年了,爹爹他....”

她聲音啞了啞,頓了好一會兒才道:“這么多年,折磨的也該折磨夠了,我想拿到琉璃夕堇的花種將他們的一代恩怨,盡數了結。”

“我娘,”君未染神色有些低迷,“她也是個人啊。”

楚青這些年的性子因妖花之術影響,基本上感受不到過多的情感,君家那爺幾個這些年確實是受夠了苦痛。

不是不悲,而是不能。

賀蘭音閉了閉眼。

“好,我會幫你拿出來。”賀蘭音抱住她,拍拍她的后背:“那花長什么樣?”

君未染抿緊了唇,“二姐,我也不知。”

“染染。”

葉翾朝她伸出手,“過來。”

“主子,”方才叫莫羽師兄的蒙面暗衛走了過來,“我來帶染公主過去吧。”

葉翾沒有說話,算是默許,賀蘭音回頭瞧了他一眼,見他眉頭不自覺的擰了起來,輕笑一聲:“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

“阿音!”

“屏住呼吸,”賀蘭音突然低聲道,接著便一把攬過君未染的腰身,腳尖一點,便向著石橋沖去。

她的動作沒多快,在場的除了葉翾誰也不敢拉她,再加上她懷里還夾著一個君未染,又涉身石橋之上,指不定就已經觸發了機關。

實在是不能輕舉妄動。

葉翾垂在身側的手一緊,雙眼緊盯著那抹如飛蛾一般的身影掠去,行至半路,果然就見她身子一僵。

眾人大驚,好在她懷里的君未染反應也夠快,亦不知從哪里掏出來一粒藥丸塞進她的嘴里,令她身體里的內力突然爆漲,愣是在半空里翻了個跟頭,一下子躍到了石橋對面。

墻壁里的箭羽未動,機關咔咔轉動的聲音卻依舊緩慢的進行著。

塞罕也由納蘭這邊的暗衛帶了過來,納蘭稍微有些不幸,那夾著他過來的暗衛有一個內力稍次,不小心踩到了石橋,注意力都集中在抵擋箭羽上,一不小心卻掉到了見不到底的深洞當中。

慘叫聲越來越弱,直到荒蕪,也沒有聽見落地聲,著實令人害怕。

葉翾自是不必說,來的很是輕巧,只不過飛過來的時候臉色很陰沉,盯著她的眼神很不善。

君未染擋在她的面前,瞅著那男子道:“我將最珍貴的百花丸都給二姐吃了,二姐夫再生氣也是沒用的,二姐是不會毒發的,你沒有福利!”

賀蘭音嘴角一抽,葉翾垂眸看她:“何謂福利?”

君未染眉頭擰了起來:“我也不知道,是偶然間聽見哥哥向嫂嫂說的,不過定當是什么好處就是。”

否則依她大嫂的性子,又怎會急紅了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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