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我們不走丟

第十八章 于小山開始不景氣了

自從于小山這個茶樓開起來之后,小城這貨跟發現新大陸一樣每天也長到這里了,天天公司也不咋去,就跟這喝茶扯犢子。然后也像模像樣地開始學著品茶,對著于小山關于茶類的問題墨跡個沒完,琢磨來琢磨去也喝不出來什么茶好,但不好的茶卻是糊弄不了他了。

每天喝著于小山自己珍藏的老茶,都是好東西,口味的起點本來就高,想降下去倒是不容易了。

晚上吳鵬和周令約他去喝酒,他倒好把這倆人也弄茶樓里來了,坐在于小山的辦公室的大茶桌前,舞舞喳喳的說:“喝啥酒啊喝酒?喝酒傷身,茶養心,以后你們倆也改一改,這沒事兒喝會兒茶聊會兒天多舒坦,完事兒回家就睡覺,不像喝完酒還難受巴拉的。”

小城吧從小就喜歡模仿于小山,但是總是慢一拍,于小山泡妞他也學著泡,于小山不泡了他還在泡;于小山喜歡字畫,他也沒事整一堆,反正也看不懂但是依葫蘆畫瓢學了不少名詞兒,天天跟鸚鵡學舌似的瞎拽;這不,于小山開了個茶樓,他又開始裝明白人了。

于小山看著他這樣就想笑,換了一泡他之前從臺灣收回來的熟普,這茶的年頭足有三十年以上,醇厚、順滑那感覺是入口難忘,給他們一人沖了一杯說:“你別幾把瞎白呼了,給你們嘗點兒真正好東西,絕牛逼,前幾年在臺灣就這幾斤茶我拿一幅大家的字畫換來的,當時給人多少錢人家也不賣,才出此下策,按價格來說這茶一斤怎么也核五萬以上了。就是給你們這種茶道小白喝都白瞎了。”

小城興奮地直吧唧嘴,接著說:“你看看,你這人,不捧著點兒你嘮好東西是真舍不得往出拿,總藏著掖著。快嘗嘗,有多牛逼。”喝了一口,感受了一會兒,然后瞪著眼睛直點頭。

吳鵬也喝了一口說:“這東西我是真享受不了,感覺都差不多,沒啥好喝不好喝的。不像酒,任何酒我搭嘴就能嘗個大概。”

周令跟著說:“我還行,之前跟我家老爺子沒少喝茶,但都是鐵觀音大紅袍之類的,普洱很少喝。但沒事兒喝點茶確實挺好,修身養性,也對我家老爺子脾氣。”

小城說:“哎對,咱也學學高雅,我告訴你們啊,以后誰也別叫我出去喝酒,誰叫我罵誰,不管談事談感情清一色,就是茶。行不?小山。”

于小山笑著說:“我不管,你愛喝不喝,另外,以后要喝好茶自己買去,別光蹭。我記得這個店開業的時候你還逼逼我咋開這么個店,結果現在都快趕上你家了。”

小城指著于小山說:“瞅你那沒出息的樣兒,等哥們兒這個盤開了給你們一人留一套。”

吳鵬在旁邊說:“城哥,你這話我可聽好幾年了,啥時候才能真刀真槍地練練呢。”

小城跟著說:“滾蛋!你以為房子是吹口氣吹起來的呢。”

周令接過來說:“不對呀,我可聽說你前兩天給那個小主持人送了一套,咋地?給自己弄了一個行宮啊?”

小城一皺眉頭說:“聽誰瞎說的,沒有的事兒,我那是給自己弄一個沒事兒休息的地兒。”

吳鵬說:“也對,自己休息,順便再標配一個侍寢的,真牛逼。”

于小山笑笑說:“小城,那天那個電視臺的主持人你真收著啦?”

小城說:“咋地?你后悔啦?當時你不是裝逼不要嘛!”

他們幾個閑扯著,小龍忽然敲門走了進來,氣喘吁吁地跟于小山說:“哥,出事兒了。”看屋里還有別人在,沒接著往下說。

于小山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事,說:“沒事兒,你接著說,都不是外人。”

小龍緩了一下說:“咱們場子被踢了,把劉經理帶走了,我剛才問了一下,另外幾個也一樣,都出事兒了。怎么辦?哥。”

于小山想了想說:“我知道了,這事兒我有預期,你先回去把咱們的人穩住,明天通知各店的經理到公司開會,其他的事兒我來處理吧!”

小龍點了點頭說:“行,我知道了,哥。”說完出去了。

周令在一旁說:“小山,有需要幫忙的你說話,我家里還能有點余溫。”

于小山笑了笑,云淡風輕道:“都是些身外之物,小事兒,我自己能解決。”說完拿著電話走出了辦公室,不到十分鐘又走了回來,茶桌的一側有一臺電視,此刻正在靜音的播放著新聞。

于小山看了一眼播的正是阿富汗的情況。馬上那遙控器把聲音開大了一些,電視里前方記者站在阿富汗戰火后街道上拿著話筒說:“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阿富汗首都喀布爾市內的警察學院,就在一個小時前,七點四十五分左右,在我所在的位置發生了自殺式恐怖襲擊,據一個不愿透漏姓名的警官證實,由于當時的時間學員正在返校,所以門口人員聚集較多,爆炸造成將近二十名警察學員死亡,三十名左右人員受傷。……”

于小山趕緊拿起電話給孟串兒發了一條信息:“好嗎?”片刻一個短信回復“不好。”

小城在對面看著于小山的反應有點反常,問道:“咋地了?小山,有啥大事兒嗎?”于小山皺著眉頭沒回答,立刻把電話撥了出去,孟串兒的電話響了好半天才接起來說:“喂,我沒事兒,只是心情不好。”

“艸!你TM嚇死我了,我現在有點后悔曾經那個支持了,很多的事情是我當時說那句話的時候不可預知的,我說的不光是危險。”對面三個人看到于小山這樣都傻了。

因為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于小山,生意被踢了好幾個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跟人說話也不會有太多的情緒起伏和波動,電話那邊是什么神奇的物種,能讓這樣一個男人瞬間變了顏色。

“我真沒事兒,只是今天見了太多的死亡、尸塊、悲戚、血肉模糊,讓我恍惚對這個世界失望,很失望,也讓我深刻認識到自己的無力,你能明白嗎?當我們之前還在矯情的面對生活的時候,你想象不到人生最大的幸福是什么——是活著,是即使死亡也能有價值的死亡。但在這里,活不由你,死也不由你,生活更不由你,任何人的生命包括我自己的都可能在此時此刻瞬間消失,所以這一刻,就是這一刻,過去就沒了。我現在深刻的明白了一句話,此刻便是永恒。下一刻,我們可能都不知道,彼此會在哪里。喂,于小山,你還在嗎?”

于小山端著茶杯,皺著眉靜靜地聽著,沉默了片刻說:“嗯,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