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我們不走丟

第一百九十七章 孟串兒番外之黑苗秘聞

符澐曦含嬌帶俏的表情一閃即逝。她從隨身背著的黑布口袋里拿出了一套精致的虎皮針袋,打開針袋則是大大小小的金色的針,

我十分好奇,要知道正常施針用的是銀針,金子的材質本身過于偏柔軟,制作成如此尖細的針,施針者若是正氣不足怕是連進針都困難。

符澐曦瞄了我一眼,似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回答了一句:“鬼門十三針過于陰毒,縱然我再小心謹慎,也怕會傷及其他靈體,而金針柔軟,會將傷害降到最低。”

我點了點頭,心下暗忖,給我下蠱之人將來定是會誣符澐曦,說她懂蠱才能下蠱,或者誣她賊喊捉賊為的就是讓我記恩,以便于更好地保全她的族人。

但是符澐曦對這類魑魅魍魎尚存善念,處處留有余地,這種小心謹慎的慈悲決計不會是假裝出來的,我心里有數。

“百邪顛狂所為病,針有十三穴須認,凡針之體先鬼宮,次針鬼信無不應。

一一從頭逐一求,男從左起女從右,一針人中鬼宮停,左邊下針右出針。”

符澐曦大聲念道,然后拿出一根寸許的金針從我的口鼻之間的人中斜刺進去!我的鼻翼霎時酸澀難忍,但與此同時原本堵塞的鼻腔卻當下暢通。

“第二手大指甲下,名鬼信刺三分深,三針足大指甲下,名曰鬼壘入二分。”符澐曦繼續大聲唱道,然后低聲跟我說:“少商和隱白在手指甲和腳指甲的外側0.1寸,這個位置下針有些疼痛,五皇子且忍忍。”

話音未落,她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我手上和腳上的兩個穴位直刺進了針,少商那個穴位還能控制,隱白的疼痛讓我當場叫出了聲音——太疼了,那種尖銳的疼痛像是直接刺我心臟上了,的確讓人終生難忘。

符澐曦眼睛里閃過一絲心疼——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三針下去,我已經可以擁有開口說話的力氣了,我出語安慰她:“姑娘莫吃心,我知姑娘在救我性命,所以無論怎樣疼痛,我都心存感激。”

符澐曦贊賞地點點頭:“五皇子堅韌,那我就放手大膽去下針了。”

“姑娘請隨意。”

“鬼信鬼壘已下,你們應該知道其中厲害,這下蠱之人可不曾想過你們這些殘穢的死活,如若你們現在肯從五皇子體內出來,本圣女既往不咎。”

我的體內忽然猶如翻江倒海般鬧將起來,像是幾種不同的氣體在我的五臟六腑橫沖直撞,各自發力卻不肯相讓,一時之間有五內俱焚的感受。

符澐曦見我如此,有些生氣,大聲喝道:“四針掌后大陵穴,入針五分為鬼心,五針申脈為鬼路,火針三下七锃锃,

第六卻尋大椎上,入發一寸名鬼枕,七刺耳垂下五分,名曰鬼床針要溫,

八針承漿名鬼市,從左出右君須記,九針勞宮為鬼窟,十針上星名鬼堂……”邊念穴歌邊把這幾個穴位一一刺下。

直至十一針的時候,符澐曦略有猶豫,但很快就被她咬牙克制。她把頭埋在我的雙腿之間,念道:“十一陰下縫三壯,女玉門頭為鬼藏,十二曲池名鬼臣,火針仍要七锃锃。”

然后把針刺向了我無法形容的部位,她每刺一針,我全身就像被雷電擊中般,引起陣陣強烈的抽搐。抽搐過后卻覺全身力氣逐漸回歸,眼睛也清涼了不少。

符澐曦執針一字一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圣女已然下了十二針,你們現在有多難受自己曉得。在宿主體內半絲都無法移動,待到最后一針鬼封一下,你們都將永世不得超生。

若現在幡然悔悟,還算給自己留得生機。我只等你們半柱香的時間,鬼封一旦開啟,便再無回頭余地,何去何從,你們可想清楚了!”

說罷符澐曦把金針放在我旁邊桌子上的燭火中烤了烤,對我說:“五皇子,你把嘴巴張開,舌頭伸出來。這些東西既不聽話,我冒天譴也要收拾它們。”

我捉住符澐曦的手,聽了她這話有點急:“姑娘是說,這鬼封針一下,施針者會遭天譴?”

“它們就是賭我不敢,因為就算死后入地獄或者進畜生道,也是有改過自新的機會的,鬼門十三針會讓它們形神俱滅,就像從來沒存在過一樣,所以要施展此針就要承擔天譴的責罰。”

我捉緊符澐曦想要抽走的小手,把她拉進我的懷里,這個動作牽動了我剛被她扎下的曲池穴,痛得我直皺眉,卻也沒撒手:“姑娘若為我遭天譴,又叫我情何以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大丈夫頂天立地,更加不必牽連姑娘跟我一起受罪。”

符澐曦用手小心翼翼地推了我一下,嗔道:“你……你放手,這是你們朝廷里的規矩嗎,我雖不是矯情之人,但是也……也不能這般被你輕薄!”

“天地良心,我句句真心,姑娘從哪兒聽出輕薄之意?”

符澐曦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沖我狡黠地擠了一下,然后正襟危坐道:“好了,為你,我愿意,縱受天譴,甘之如飴。”

我望著她,她又沖我擠了一下眼睛,我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在“騙”我體內的那些殘穢出來。

于是我也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說:“好罷,姑娘大恩無以為報,我這就把舌頭伸出來,請姑娘下針罷。”

符澐曦拿著金針逼近我的舌面念道:“十三舌頭當舌中,此穴須名是鬼封,手足兩邊相對刺,若逢狐穴只單通,此是先師真妙訣,狂猖惡鬼走無蹤。”

念訣既了,符澐曦神色已變,左手拖住我的臉頰,右手準備施針,忽然我的腸胃劇烈蠕動,里面像有山河日月需要嘔吐出來。

我足足吐了半個時辰,全是一團一團黑色的漿糊狀的莫名其妙的黏液,符澐曦拍手大笑:“好了好了,它們出來了。五皇子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我登時神清氣爽,甚至都不理解這十幾個時辰為何會病痛纏身,我笑著問她:“姑娘如此為我,我有什么可以回報給姑娘的,姑娘盡管開口。”

符澐曦拔了我的十二針,然后走到床邊,盈盈跪下:“五皇子,請救我黑苗一族,我黑苗掌握神秘古方,從而被別族覬覦排斥,想借朝廷之手置我族于滅族之地,澐曦不敢輕信他人,卻對五皇子一見如故,請五皇子佑我全族。”

我伸手扶她,忽聽得門外有聲響,好像有人碰到了什么東西被絆了一下。

我伸出食指“噓”了一聲,做了個口型:“有人在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