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白云,春風怡人,怎么看都是出行的好天氣,但艾德里安的臉色卻陰沉地像是暴風雨前夕。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大女兒卡特琳娜,貴族男子腳下的青年,就是和他大女兒偷偷相好的鐵匠。
至于那個臉色蒼白的貴族青年,則是索夫拉子爵。
卡特琳娜是索夫拉子爵的情婦,至于她和窮鐵匠的那點破事,許多貴族都清楚,可索夫拉子爵卻不清楚。最近他總覺得其它人看自己的眼光總有點奇怪,時間長了,他越發覺得不對勁,讓下屬去查了一下,結果一查還真出點東西,于是有了眼前這一幕。
索夫拉子爵看著遠處來了一群人,他眼尖,一下就認出了艾德里安。
帶著冷笑,索拉夫用力踩住腳下的青年,然后對著在自己眼前央求著的卡特琳娜說道:“你怎么說也算是我的女人……,我不會太為難你,不過你的父親就難說了,他的性格和行為方式,確切地說,你們貝切朵家族男人的行事方法,我們所有人都很清楚。”
聽到這話,卡特琳娜身子抖了一下,她回頭看到黑著一張臉的父親,正疾步走來,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變成了磣人的慘青色。
貝切朵的所有子女,都畏懼著他們的父親,雖然艾德里安將他們親愛的母親送給了一個大貴族泄欲,而后導致了母親的逝世。他們氣憤過,也曾怨恨過,但艾德里安一直以身作則,無論何時都以家族利益為首要目標,不在乎自己的名聲,甚至安危。
對于這樣的父親,他們的感覺很復雜,總結起來就是兩個字:敬畏。
沒有多久艾德里安就走到了三人面前,卡特琳娜看著臉色跟黑炭似的父親正想要說些什么,然后就挨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原本認命被踩在腳下的小鐵匠,看到自己女人被打倒在地,嗬嗬叫著雙手撐地,奮力掙扎起來口他手臂上的肌肉高高隆起,上面布滿了一條條糾虬的血管,顯然是有一把子力氣。但即使如此,臉色蒼白,看起來一幅弱不禁風模樣的索拉夫,依然輕而易舉地將他踩在地上。
修習過斗氣的貴族,既然再弱,也不是普通人能夠抗衡的。
“居然還敢亂動!”索夫拉直接將小鐵匠的臉踩進沙土里:然后帶著嬉笑的表情看著剛走過來的某人:“喲這不是老貝切朵閣下嘛,貴安。”
艾德里安飛快了掃了一眼嘴角被打得出血的大女兒,然后黑得快滴出墨水的臉上艱難地扯出一絲笑容:“索夫拉子爵,你怎么會在這里?”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索夫拉戲謔地笑了起來,一口潔白的牙齒在陽光下反射著絡眼的亮光:“我本來對你們貝切朵家族還挺有好感的但是現在出了這事……,艾德里安閣下,你覺得應該怎么辦才好!”
艾德里安皺了下眉頭:“平民勾引貴族冇女子,通奸,是重罪,況且他還是我家族下人更是罪加一等,我希望閣下你能將這個鐵匠交給我處理。進行家族審理后,我會將他殺死以洗刷我家族的恥辱。”
“父親,不要……,不要。”卡特琳娜迅速爬過來,抱著艾德里安的大腳,哀聲央求。她知道自己的父親向來說一不二……,如果他真的對小鐵匠起了殺心,那后者真是九條命也不夠用。
“滾開,你這個敗壞門風的畜牲。”艾德里安想把自己女兒踹到一邊,可惜小腿被卡特琳那抱得緊緊的,他根本用不上力。
索夫拉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著,似乎在看著一出喜劇,片刻后他說道:“艾德里安閣下真是公正,貴族中的典命……只是我想有個不情之請,你們公開審理后,我能不能親眼看著這個小鐵匠被處刑?”
艾德里安的眼睛稍稍閉了一會,接著張開,依然還是那幅波瀾不驚的神態:“我打算對這篡逆的鐵匠處以石刑……,場面會很血腥,索拉夫閣下你身冇份尊貴,如果親自到場,會不會有損你的身冇份?”
一聽到是石刑,卡特琳娜慘叫一聲,松開艾德里安的小腿,暈倒在地。而小鐵匠像是認命一般,也不再掙扎。
“無所謂,我這人邋遢慣了,連卡特琳娜我都不覺得臟,看殺個人算什么事。”
艾德里安的眼皮跳了一下,沒有說話。
索夫拉用力踩了腳下的鐵匠一腳,繼續說道:“艾德里安閣下,我記得我們私下的協議中說過,讓卡特琳娜陪我三個月,我就把那張圖紙給你。但是你可沒有告訴我,卡特琳娜居然暗中還和其它男人來往,若是貴族也就罷了,可偏偏是個賤民……,一想到和下等人共同一個洞口,我就感覺到惡心,艾德里安閣下,你說你應該如何賠償我才好?”
艾德里安面無表情:“這點確實是我們家族不對……,既然如何,那我讓拉克絲來向閣下陪禮道歉如何?”
“青銀花?”索夫拉笑了一下:“還是免了吧。你家的小女兒,好像是叫……,露絲吧。我聽說她還是個處冇女,不如讓她來向我陪禮道歉如何!”
本來還黑著一張臉的艾德里安,聽到這里倒是笑了起來:“索夫拉沒有參加靈魂深思者協會舉辦的晚宴吧!然后今天也應該沒有打聽昨晚的事情吧!小女兒露絲,現在已經是陳賢頌閣下的女仆了。所以我只能深表遺憾。”
圓木城來了位靈魂深思者,叫陳賢頌,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索夫拉笑了起來:“閣下沒有在開玩笑吧,靈魂深思者的線,可不是那么好搭的。”
索夫拉是族中第二子,昨晚的宴會由他的哥哥代表家族參加,再加上昨晚他心思都用在了眼前這件事情上,早早便起來‘抓奸”根本沒有打聽昨晚發生了什么事情。
艾德里安的微笑顯得更加輕松自在了。
看著艾德里安淡定的笑容,索夫拉覺得事情似乎有那么點點不對,這時候陳賢頌慢慢走到了四人前邊。由于他今天只是穿著普通的貴族服飾,并沒有穿象征身冇份的靈魂深思者長袍。加之索夫拉又沒有參加宴會所以后者此刻并沒有猜到陳賢頌的身冇份。
索夫拉看了一眼陳賢頌,然后視線落在白敏的身上……,數秒后他的神情凌亂起來,接著表現得很不安,他看到自己腳下的鐵匠,急忙把自己的腳收好再整理好衣物,連吸了數口氣后,他彎腰向白敏行了個禮:“美麗的女士,我是否能有幸知道你的芳名。”
白敏沒有理他,甚至看都沒有看一眼。
若是以前遇到不理自己的女人,索夫拉肯定會憤怒,如果對方的地位比他高,他依然會憤怒,但他會將這情緒隱藏在心里日后伺機報復口但白敏不理他,他失落自卑,卻連一點、埋怨的心思都沒有……因為他覺得自己看到了落在凡間的女神。
所以他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還退后了兩步,顯得很不安似乎覺得自己剛才粗魯的行為讓對方生厭了。
艾德里安見到索夫拉失落,卻沒有憤怒,眼中可惜的意味一閃而過。
沒有了索夫拉的束縛,小鐵匠爬了起來,跑到卡特琳娜身邊想去攙扶,但看到艾德里安的視線移過來,卻不敢再動了。他是首飾作坊冇中負責館鑄金屬的學徒而卡特琳娜負責監察首飾作坊的工作進度,時常來這里察看,一來二去,不知道怎么兩人就對上了眼,然后偷偷在一起。
只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沒多久,他們的事情艾德里安知道了,不少貴族也知道了,而現在,索夫拉也知道了。
艾德里安盯著小鐵匠:“你現在滾回自己的家里,等著執行石刑。如果你敢逃跑,你全家都別想活,你的父親,弟弟妹「啟航街角冇文字」妹我一個都不會留下。”
小鐵匠臉上全是木衲似的憨hòu,沒見多少害怕表情,他只是問:“卡特琳娜不會有事吧?”
艾德里安再看了他一眼:“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再說吧。”
陳賢頌聽到兩個的對話,有些好奇:“石刑是什么?”
艾德里安遲疑了一會,然后解釋道:“就是將罪人扔進一個大坑中,然后用半個拳頭大小的石頭慢慢將其砸死,以洗刷其身上的罪孽。”
陳賢頌皺眉道:“太殘忍了。”
艾德里安眼中閃過一絲亮光:“既然如此閣下發話了,那我就暫切饒過這名男鐵匠,酌情再行處理。”
陳賢頌戴著白敏為他做的口罩,聲音失真,也難為艾德里安能聽得懂。
雖然艾德里安依然還是一張撲克臉,可陳賢頌似乎能感覺到對方身上有一種快樂的情緒在悄悄升起,他似有所悟,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艾德里安。某人被他盯得汗毛直豎起來,仿佛自己的靈魂都遭到了窺視,直到陳賢頌將視線移開后,他才輕松起來,不過即使如此,他腦門上也滿是汗水。
弗朗西絲待在陳賢頌的后面,在聽說要出來‘郊游,后,她開心得不行,一路上都是蹦蹦跳跳的,現在她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少女嘛,而且她還識字,貴族間流傳的‘言情,小說本,她是看了不少。
天體上的內容都是貧窮但有天份的平民,愛上了貴族女孩,熱戀中的他們被某男貴族拆散,男平民被陷害,流蒂它方……,幾經波折之后,發現自己居然擁有靈魂深思者天賦,最后挾雷霆之勢復仇,最終將貴族女孩搶回來,從此過上性福的生活。
這樣的故事,貴族男性一般都不愛看,或者說,他們只喜歡看結尾那一小段。但是女性特別喜歡,尤其是那些還沒有談過戀愛的少女,她們對這種情節抱有純真且美好的幻想,至于最后那點內容,她們全當啟蒙讀物了。
眼前的情景,在小家伙的眼中,幾乎和書中的情節極其吻合,如果跌坐在地上的鐵匠再擁有點靈魂深思者的天賦,那活脫脫就是小說本了。因此小家伙瞳孔在沒有人發覺的情況下變成了淡紫色,帶著好奇的視線一直盯著小鐵匠看,似乎是希望能看得出些什么東西來。
只是看了好一會,小家伙只能從鐵匠的眼睛中看到木衲和麻木……,在她小小的心靈中,老師的眼睛才是最漂亮的,里面閃動著智慧和善良的光澤,就像是黎明時最亮的那顆啟明星,那樣的眼睛,才是靈魂深思者應該有的特征。
隨即她就沒有了興趣。
陳賢頌繼續向前走。艾德里安落一步,悄聲對小鐵匠說道:“把卡特帶回去,然后回自己家里,等著,什么事都不要做,明白嗎?”
鐵匠木衲地點了點頭,艾德里安哼了一聲,快步追上去。
索夫拉站在后邊,看著白敏的背影,失魂落魄,仿佛想追上去,卻又不敢。
很快幾人就到了作坊外,濃重的金屬異味嗆得讓人覺得喉冇嚨難受,就連經常來這里察看,聞慣了這里味道的艾德里安都覺得有些不舒服,陳賢頌有口罩,尚好,白敏一點異狀沒有,奇怪的是小家伙,他對這樣的環境也沒有任何不適的反應。
陳賢頌這人有些粗心大意,沒有發現這一點,但白敏卻注意到了。弗朗西絲微微隆起的胸口,完全停止了起伏,仿佛不需要呼吸一般,只是白敏只對有危險的生物有直接反應,況且數個小時不呼吸,生化人也能做到,并不覺得這能力有什么稀奇,她缺乏獨立自主思考的大腦,暫時不會想得太多。
因為陳賢頌這位‘大人物,光臨的關系,作坊已經完全停止了工作,所有人都被命令出來迎接他。
總共有大約四十出頭的作坊工人,列成兩隊。沒有人敢看向陳賢頌,全部彎著腰,低著頭,一幅大氣也不敢出的模樣。
作坊內的給陳賢頌的第一印象就是‘亂”廢水,垃圾…,空氣中甚至還混合著尿騷的味道。熔爐,鑄造臺,切割臺等等工作臺的擺放,完全就是隨性而為,沒有一點規律可言,或許是為了保密可言,作坊中根本沒有開任何的窗戶,里面的光線極暗,工人們只能依靠油燈和熔爐散發出來昏暗的光線進行作業。
這樣就造成了里面的氧氣含量明顯比外面低出許多,剛進去,陳賢頌就感覺到自己快呼吸不過來。
看著這樣的場面,陳賢頌嘴角抽了一下,自言自語道:“這可以改進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該從哪里下手了。”(。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本文字由提供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最終救贖》小說諸生浮屠;
我從地獄中來,尋找救贖!——《啟示錄》
什么是救贖?
我覺得應該是一個好人變壞,然后又重新變好的過程。
就像是我們干干凈凈的出生,沾染一世的塵埃,然后再干干凈凈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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