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這樣一陣陣的箭雨,刀盾兵們依然在緩緩前行。站在城墻上本來笑得很開心的蔣季清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這不符合邏輯,沒有道理。蔣季清雖然不喜歡朝廷的士帥,甚至經常在外人面前貶低他們,但其實在他的內心中,他從來沒有小看過一名士帥。
楊建白能平定北方叛亂,必定有他的過人之處。蔣季清自己也是一名士帥,他深知很多時候,士帥的在戰場上,時不時會想出一些讓人捉摸不透,可卻能左右戰局的怪點子。他自己也做過不少類似的事情。現在見到城墻下的刀盾兵越靠越近,他的心中就越發不安。
“讓人去城門下守著,萬一出了什么事情,拼了命也要守住城門。”蔣季清想了想繼續說道:“再派人去告訴皇上和其它將領,就說情況有些不對,讓他們做好戰斗的準備。嗯,多射些反元素箭矢下去,再從城內調些人手過來,守住城墻和城門,不要放一只蒼蠅進來。”
冬天是沒有蒼蠅的!傳令兵很想說這句話,但是想想還是算了,自己的腦袋比說真話更重要些。
雖然命令是下達下去了,可蔣季清的不安感卻是越來越濃。他不明白自己這種情緒的來由,但他很明白一點,事情有變。他咬了咬牙,決定先下城墻。他可是士子,既然感覺到了危險,那就要遠離。畢竟他的命可是要比這些丘八的命更值錢得多。
只是他剛有這個念頭的時候,下方就出現了異樣。刀盾兵們快速散開,留出了中間的一個圓口子。在空曠的圓心中央,站著一個女人,蔣季清看下去,發現這個女人身材很好。就是看不清容貌,不過從他看得這出來,這女子很白。應該是個絕色美人!
難道她就是太陽神仆之一?蔣季清腦海中剛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不看見這個女人全身被一陣藍光環繞。大約兩秒后,一套流線型的全覆甲套住了這個女人!
怎么回事!那身盔甲怎么憑空出現?就在蔣季清愣神的時候,這個藍色的盔甲人居然飛了起來,強大原元素力波動甚至在地上產生了一圈肉眼可見的氣浪。她周圍的刀盾兵被吹得東倒西歪,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這個女人以極快的速度飛到了城墻上空十幾米處,然后像一塊巨石般地砸了下來。
城墻面上被砸了一個約半米深的圓型凹坑,碎石四濺中。蔣季清看到這個藍色盔甲人左右手各持一把長刀,刀身細長,帶著一種微妙的弧度,刀刃上還反射著藍色的藍光,甚是漂亮。只是這樣漂亮的東西,終究是是相當致命的武器,蔣季清只看到這藍甲人似乎動了一下,然后她周圍六米的士兵瞬間斷成了兩截,有的甚至還帶著先前的表情,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然后這個藍甲人又動了。她略微俯下身子向前沖,速度很快,左右手的武器同時攻擊。一路上沒有人能擋住她一次的斬擊,且不說那些沒有反應過來的人被她一刀兩斷,就算那些有些實力,反應過來了的人,就算做出了格擋的動作,頂人就是連人帶武器,或者連人帶盾一起被砍成兩截。
但很快,這個盔甲人的速度就明顯慢了下來。畢竟城墻很寬大,上面的人太多了。她一路砍殺過去,因為人數的關系。還是漸漸慢了下來。蔣季清發現這個盔甲人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然后他又悄悄地后退。躲入那些蜂擁而來的軍士之中。
這勉強算是安全了,蔣季清這時候才敢大口喘氣。剛才那個藍甲人離他不足二十米,只要一個沖刺,就能將他給砍殺。他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沒有被對方殺死。蔣季清穿著華服士子袍,大冬天手中拿著一把羽扇搖來搖去,明顯和周圍區分開來,一看就是頭領,可不知道對方為什么就是沒有殺掉自己。
其實原因很簡單,這個藍盔人是白敏。陳賢頌給她下達的命令就是沖上城墻,打開城門,同時擊殺敵人有生力量。白敏還是一個很稚嫩的生化人,現在只會按命令行事,還不太會變通,在沒有指揮性目標的情況下,她只會擊殺身邊礙事的敵人。如果是白芊心上來,以蔣季清這顯造型,絕對會第一個死掉。
不管怎么說,蔣季清覺得自己是安全了,他隨后有些惱羞城怒,揮了揮手,上城墻上的亂軍全部壓上去。
“居然還能飛!居然敢一個人上城墻!”蔣季青表情猙獰地喊道:“再給她射一波反元素箭矢,我看她還能飛?這不信這城里幾十萬人耗不死她。”
反元素箭矢射不死人!但可以抵制武者和術者的能力。后方幾十名弓箭手將反元素箭矢射到了白敏左右,有的甚至還射到了她的身上,可都被藍色半透明的盔甲給反彈了回去。她對這些撓癢似的攻擊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是很平靜一邊砍著人,一邊向城樓走去,打開城門的轉索就在那里。
蔣季清很快就明白了白敏的用意,他看向北方,北方城墻離他這里很遠,勉強能看到些人影,不過他依然清寒是看出來了,北方的城墻也陷入了和他這里一樣的情況。
“讓兩個太陽神仆打先鋒,看看能不能打開城門?”蔣季青笑了下:“楊建白這可真是狠啊,他和皇室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居然讓兩個重要人物上來送死?”他想起了鐵木真的交待,便喚過旁邊一名亂軍校官,指點了幾句后,就下了城墻。
城里的叛軍像是螞蟻一般地涌上城墻,在蔣季清看來,這兩名太陽神仆肯定是甕中之鱉了。無論太陽神仆再厲害,沒有了元素能力,她們盡早會被人海所淹沒。
然后就在他這么想的時候,只聽見后方一陣巨響傳來,嚇得他一個踉蹌,差掉摔倒在地,接著回頭一看,然后他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不知何時,城樓半邊不見了,土磚碎木,還有斷腳殘首像是落雨一般掉到了他的附近,還有些粘粘的液體甩到了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