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翠花的嘴角抽動了幾下,抬起臉,無語的看著眼前的秀美少年。
她確信,就在剛剛人都還沒走的時候,這小子還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溫柔臉呢。喵的,一旦沒了人,立馬就變成這樣,換臉的速度也太快了點吧?
騷年,精分的這么徹底,你爸比知道嗎?
“怎么,在下所言有誤?”白蘞看都不看那少女,伸手拿過旁邊的藥箱,取出金瘡藥,又取出紗布來。
“沒,相當準確。”苗翠花停住了感慨,得意的一笑,“招不在新,管用就成。”
“也是,管用就成。”白蘞點點頭,仍自顧自的在那里配藥。
柔和的燭光打在他的側臉上,為他整個人都披上了一層溫潤的光澤,恬靜而優雅,一舉一動,都能給人一種安然放心的感覺,神色更是溫和的仿佛能夠撫慰人心。
打住,這是一只毒蛇技能滿點的精分貨,絕對不能看臉!
如此教訓了自己一番后,苗翠花才克制住自己的目光,笑道:“多謝你兩次幫我,我叫苗翠花,你呢?”她很好奇的是,這小子為什么會幫她。哪怕是上次是整了她,可到底也沒在眾人面前揭穿她裝病的真相。
而且,她總有種怪異的感覺,似乎這小子看自己的目光有那么幾分異樣。……總不至于她這還沒完全長開的小臉蛋,竟然已經具備殺傷力了吧?也不對啊,如果真是勾到了他,他又怎么會開口就是冷嘲熱諷。
“還真是夠……樸實的名字。”白蘞抬起臉,嘴角翹了翹,好讓苗翠花看清自己臉上的嘲笑,“在下姓白,單名一個蘞字。”
“白蓮?哈,干嘛不叫白蓮花。”說著,苗翠花也仰起臉,讓白蘞看清自己臉上的嘲笑。人前裝得完美無缺,沒人的時候卻是這副嘴臉,還真是夠白蓮的。
“是白蘞,不是白蓮。”取過旁邊的筆,白蘞沾了墨寫下一個“蘞”字,隨后又輕笑一聲道,“罷了,在下也不過是多此一舉,姑娘怕是不識字吧。”
喂,你笑話誰是文盲呢?苗翠花拉長了臉,搶過白蘞手中的筆,在紙上寫道——
你干嘛不叫白蓮花,可惜了你白蓮般脫俗的美貌啊,少女!
生怕白蘞看不清楚,那“少女”二字幾乎要占滿半張紙了。
白蘞眉頭微挑,隨即就搖頭笑道:“姑娘,在下是男子,看來,你害了眼病。還好,眼病終歸有藥可醫,比不得腦子有病,那是沒藥醫的。”
苗翠花再次無語了,話說這小子怎么就能這么溫柔體貼的說出毒汁四濺的話呢。
長嘆一聲,她幽怨的看著白蘞:“我哪里得罪你了么?”
得罪?白蘞很認真的沉思了片刻,搖頭道:“并沒有。”
“那你為什么總擠兌我,我又不欠你銀子。”
“這個么……每天總對人陪笑臉挺累的呢,可每次看到姑娘,在下總覺得可以不必如此。應該說,姑娘長了一張令在下無法討好的臉。”說著,白蘞開始為苗翠花擦那一頭的雞血,順便感慨道,“在下也不是有意要擠兌姑娘,只是每次看到姑娘的臉……”
你直接說我長了一張讓你吐槽的臉算了!苗翠花幾乎要抓狂了,她又不是沒對著水盆看過自己這個身體的臉蛋,實話說,絕對是俏麗可愛,一看就是個討喜的,不知道哪兒就礙了這朵白蓮的眼了。
白蘞輕笑。為什么會這樣呢?他自己也說不清,或許是那個雨夜里,他看到了奄奄一息回天乏術的她的緣故吧。而一個明明早該死了的人,現在竟然完好無損的出現在自己面前,這不是挺荒誕的么?所以,他總無法掩飾自己。
正如那個雨夜,面對生死不知的她,他也不曾掩飾自己,面帶冷笑將她查驗過之后,丟棄在街頭。
撿回去也是無藥可救,又何必多此一舉?
“你,早該死了才對。”
苗翠花正瞇著眼享受美少年的服務,雖然這美少年總會自帶吐槽技能,可并不妨礙她欣賞美人,直到聽見白蘞嘴里冷不丁的冒出這么一句,她愣了一下,隨后嚇得差點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后,她才死死瞪住白蘞低聲道:“你胡說什么?”不可能,她穿過來之后活的很小心,從來沒跟任何人提過。況且,她成天忙前忙后,哪有空跟人扯八卦,更別說是隔著一條街的陌生人了。
“姑娘莫慌張,在下只是好奇而已,并未打算多生枝節。”將金瘡藥涂滿少女光潔并無一絲傷痕的額頭,白蘞開始纏紗布,“姑娘的傷還要換幾次藥,不知打算在哪里換?”
苗翠花白了他一眼:“能在你這里換,當然是最好啦。不說這個,我倒想問問你,為什么說我早該死了,你認識我?”
“素不相識。”白蘞老實的搖頭,“但我知道,你早該死了才對。”他對自己的醫術有信心,既然判定了無救,那就是無救。
況且,退一步說,哪怕真的有救,這少女也不該恢復得如此之快,仿佛從未受傷過一般。
燭光有點不安分的閃動起來,閃得苗翠花臉上神色晦暗不明。
白蘞也不催她,拿過一邊的燭剪剪了剪燈花。
“你又不認識我,憑什么說我早該死了?我哪兒得罪你了,你要這么咒我?”苗翠花沒好氣的瞥著白蘞,忽然就想到了一件事——這小子不會也是穿來的吧?
還是說,是重生的?在她沒穿來,而原來的苗翠花按照命運的安排,車禍身亡之后走上的重生路?
等等,這小子不會是被她撿了身體的苗翠花吧!
一時間,苗翠花腦海中閃過了無數個猜測。
“在某個雨夜,在下出門散步,看到一名女子被馬車撞飛,并為那名女子驗過傷勢,應該是無救了才對。”白蘞邊說,邊收拾著用過的紗布藥瓶等物,溫和一笑,“明明早該死了的人,竟然活了過來,而且全身上下仿佛從未受過傷一般,姑娘,你說這奇怪不奇怪。”
靠的,穿越大神你真不靠譜,你就算是把我穿過來,順便還把原主的傷都恢復好,可你也注意下周圍環境啊,竟然給我留了一個目擊者!
還有,白蓮花少爺你才是真的腦子有病吧,誰會在瓢潑大雨里出門散步啊!
(穿越大神:我冤枉啊,我也沒想到有人喜歡淋著大雨散步啊。)
深吸一口氣,苗翠花強笑道:“實話說,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前段時間我生了一場病,許多事情都不記得了,只記得自己出門淋了雨,回來就一直發燒,燒得我腦子都糊涂了。”
“發燒?”白蘞上下打量了苗翠花一番,輕笑一聲道,“依在下看來,姑娘你現在仍舊沒有退燒呢。”
還沒退燒,什么意思?苗翠花愣了一愣,隨即恍然,拉長了臉。
這小子是罵她現在腦子還糊涂著呢,你妹,我要是跟你說我是從平行世界飄來的野鬼,看你還敢不敢這么淡定的吐槽我。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