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款待。”
放下碗筷,齊少敏欠身致謝,這禮數可是足足的,語氣也客氣的很,一看就是有教養的人家出來的。
可是,苗翠花不自在了啊。
別跟我裝,之前耍我去青那個樓的時候怎么不見你這么正經?
所以,她真的是很納悶,齊少敏究竟是怎么回事,難不成又是一個精分高手么?
說到精分,已經有一只精分高手迎了上去,笑得比三月春風還溫柔:“齊少爺客氣了,是該謝你特地送我家掌柜回來。”
甚至都沒提醒人不要叫自己“齊少爺”。
誒,等等……話說,我是你掌柜的沒錯,可你這個“我家掌柜”,怎么就叫得這么順口呢?苗翠花后知后覺的咂巴咂巴嘴,她總覺得這朵白蓮花越來越有點得寸進尺的味道了。
“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齊少敏擺擺手,強迫自己將視線從那姐弟兩個身上轉開,不然的話,他總會克制不住自己去留意他們。
真是見鬼了,哪怕他真是犯了糊涂看上一個十三歲的女孩子,也不會去看上一個才十一歲的男孩。
……不對,他根本不喜歡小女孩好嗎,還是成熟些的女人更有韻味啊。
苗翠花撓頭,這哥們到底腫么了,瞧那臉蛋都糾結成啥樣了。
“咳,苗姑娘。”轉過視線將店內掃視了一番,齊少敏決定選擇一個話題來轉開自己的注意力,“我看你店內整潔干凈,飯菜可口別致,尤其是這兩樣餅。我在別處還從未嘗過,價格也算合理……”
“然而呢?”夸了一通之后,應該來轉折了吧。
“然而,你店內的生意卻有些蕭條,雖說今日天氣不好,但也不應冷淡至此。而且,上午天氣還是好的。但聽你方才與白兄弟的話。似乎生意也不算太好。”齊少敏說著,眉頭微微皺起,猶豫了一下。才繼續說,“我想,除了是新店開業以外,應該還有其他緣故。”
這一點。苗翠花也早就在琢磨了,開業也有將近半個月了。可生意也就一般般,而且來的還多數都是先前她走街串巷時積累的老顧客。
到底是為什么呢?
“或許,是因為招牌。”
翠花,上酸菜。
這個招牌固然能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但若是讓一個從未來過的人來看,卻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感覺。或許這半遮半掩的神秘感會吸引一部分好奇的客人,但也會讓一部分懶得打聽的客人望而退步。
不用齊少敏再說下去了。苗翠花已經想明白了關鍵。
她這店是賣早餐的,做的是接地氣的大眾生意。銷售對象是廣大樸實的百姓,而不是少數獵奇人士。所以,很多不認識她又懶得打聽的百姓,看不懂她這飯館的經營內容,就索性直接走了。
反正么,又不只你一家地方能吃飯。
畢竟,這里是民風樸素保守的古代,太過標新立異的特色經營,如果不解釋給百姓們明白,根本就不是特色。
最重要的是,雪村沒有穿越到這里來,沒有留下一首《大盛人都是活雷鋒》,所以,她這個翠花上酸菜的梗,對于盛朝百姓來說,什么都不算。
“原來是這樣……”苗翠花輕輕撓了下下巴,“原來,是人家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她原本也想過這里的百姓不懂這句話的內涵,但總想著人家會為了好奇心進門來看看。
可是,她卻忘了,還有那么一批懶得打聽直接換下家的啊。
她又想起了在現代時,她家附近就開了一間酒吧。恩,也不能說是酒吧,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外面招牌上只有兩個不知所謂的英文字母而已,里面裝修的光怪陸離,到底看不出是酒吧還是歌廳。從開業到關門大吉,她都沒進去過——因為不知道里面到底是干嘛的,更不知道是什么價位。
“我想,若是能解決這個問題,或許生意會更好一些。”齊少敏笑了起來,因為他看到苗翠花在那里若有所思的做捻須狀——小姑娘,你有胡須么?
隨即,他就轉開了視線。真是的,看來這次最好盡早回去,錦娘那樣的女人才是他喜歡的呢。
“多謝齊哥哥指點。”早在車上就被提醒了避開“齊少爺”三字的苗翠峰上前,規規矩矩的躬身一禮,笑道,“姐姐為此事煩心許久,今日聽齊哥哥一番點播,定然有所收獲。今日天氣不好,現在時近傍晚,天色已暗,雖然很想留齊哥哥多聊幾句,只是怕天黑了行路會多有不便,且又有風雨……”哼,這男子說是舉手之勞助人為樂,可他看姐的眼神就不對!
所以,你哪兒來的滾哪兒去吧。
苗翠花無語的看了眼苗翠峰,她確信,這句話才是這小子真心想說的。
這么小小的人兒,偏生這般一本正經的樣子,實在是有趣。齊少敏看得不禁笑了,隨即臉色一變。
真是活見鬼,一個小男孩正在趕他走人,他為什么要覺得有趣且招人喜歡?錦娘那種女人才是他偏好的!錦娘那種女人才是他偏好的!錦娘那種女人才是他偏好的!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確實天色不早,苗姑娘,白兄弟,翠峰,留步,我也該告辭了。”
看著齊少敏甩下這么一句話,就落荒而逃一般的走了,苗翠花納悶的撓撓頭,扭頭問白蘞:“他怎么了?”
白蘞收回目光,輕笑道:“天色漸暗,許是怕黑吧。”
那么大的人了,會怕黑?
苗翠花撇了撇嘴,算了,不研究那個,還是研究一下怎么將她的小店收拾得更接地氣吧。
首先第一條,得讓人知道她這里頭有什么啊。
其次,既然掛牌叫翠花上酸菜,所以這個特色也得一同推廣。
最重要的是,得讓走過路過的百姓們明白,這是一間大眾飯館,隨便誰都吃得起才行啊。
妹的,誰說隨便哪個穿越女跑到古代來,從現代搬來點故弄玄虛的點子,就能叱咤商界,混得風生水起了。
“吶,白蓮花啊,你說該怎么辦?”尋思了半天,苗翠花忽然才發現眼前亮了起來,抬頭看到是白蘞點了燈放在自己面前,隨口問道,“咋才能讓人知道咱的店是干啥的,里頭有啥東西呢。”
她可不想把家伙都搬到門口去,當著眾人的面烙餅煮飯,外頭風吹沙走的,哪有屋里干凈?以前是沒有店,只能在街上擺,現在有了更好的條件,可不能再那樣下去。不然的話,她只隨便在外頭擺上兩三天,偶爾過路,或者住得遠的,幾天后路過這里,還是不知道里頭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