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最后那句話,苗翠花懷疑,自己幾乎已經要被感動了。
但是,你為毛要加最后那句話,頓時破壞了氣氛有木有!
有那么一瞬間,苗翠花甚至懷疑,以這朵白蓮花的陰險,他會不會是故意勾引她,等她死心塌地之后,再繼續他一直以來都沒有放下的問題——你為什么沒有死。
應該……不至于吧。為了一個答案犧牲了色相,何苦呢。
“咳,那個,白蓮花……花花啊,”苗翠花終于找到了一個順口的稱呼,抬起頭,借著搖曳的燈光看著白蘞,“實話說,我不敢信,怎么辦?”
“不信我的誠意么?”白蘞低垂下了眼簾,抿著唇沉吟了片刻,忽而就勾起了唇角,笑容在燈光里透著妖嬈,“沒關系,你說過,你才十三。”
所以,他可以等她十四,十五,十六。
“橫豎,有我在,想來其他男子是不會入你眼中的。”
花花,你這么自信,你爹知道么?
苗翠花無語問蒼天,她必須承認,這小子長得帥,腦子靈活,還有一手醫術,確實是個上等貨。可是,你確定我真不會一時眼瞎,找上一個不如你的么?
看著苗翠花那隱忍的無奈,白蘞不由得笑了起來,再次補充:“我想,世間如我這般有耐心與肚量的男子。不多。”
你繼續自賣自夸……等等,你丫啥意思啊,是不是說這世上也就你能受得了我啊?苗翠花的眼睛瞪圓了。
見狀,白蘞繼續補充:“并且,如我這般有超凡眼光的男子,也不多。”
聽他這么說,苗翠花心口竄起的怒火才算是稍微平息了點。
無力的擺擺手,她沒骨頭一樣的往桌上一趴,哼哼唧唧的說:“算了,不說那些沒用的了。既然你說你是真心的。那就繼續真心好了。反正我不急,如果我哪天真的也喜歡你了,我會告訴你的……恩,如果我哪天喜歡上別人了。我也會告訴你的。”
喜歡上別的男子?白蘞眉頭微微一挑。點頭道:“便如你所言。”
那個男子定然不會出現的。若是非要出現……他的金創藥可以半價出售。
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聽這聲音呢,苗翠花就知道,是翠峰來接她呢。
開門一看。果然是翠峰提著燈籠站在門口。
“姐,不早了,回家吧。”苗翠峰嘴里說著,目光卻直接越過苗翠花落在了白蘞的身上。
姓白的總以鋪子經營為借口糾纏姐,但今天竟然拖到了這么晚,實在是有些過了。
苗翠花不知道自家寶貝弟弟在想什么,見他來接,連忙點頭:“是該回去了,那個,花花啊,我走了,你趕緊鎖了門也走吧。”
看著近乎落荒而逃的苗翠花消失在夜色中,白蘞忍不住輕輕一笑。
花花?還真是她取名的習慣。
第二天一早,苗翠花掙扎著從床上爬了起來。
喵的,一整夜啊,她都在美夢與噩夢之間掙扎徘徊。
先是夢見白蘞癡心一片的追她,使出了各種浪漫手段,簡直是絕佳好男人有木有。結果就在新婚之夜,她正如狼似虎的要扒光這朵白嫩嫩的蓮花的時候,這家伙突然就變了臉,直接叫進來一群人把她五花大綁。
“這個從異界飛來的孤魂野鬼,燒了她!”
燒你妹子啊燒!
就連翠峰都惡狠狠的瞪著她。
瞪得她猛地一睜眼,才發現外頭已經蒙蒙亮了。
“姐,你沒事吧?”苗翠峰不放心的打量著苗翠花,這都是姐第三次夾了菜卻掉在桌上了。
苗翠花回神,咧嘴一笑:“沒事沒事,吃飯吃飯,這小黃瓜味道挺不錯的啊。”
“那是豆角,翠花。”白蘞看了眼掉在桌上的豆角,低下頭默默吃飯。
這般失神,難不成是因為他?
花花,你想多了。
趕了滿腹疑慮的苗翠峰去上學,苗翠花拍拍臉蛋讓自己打起精神來,扭頭沖白蘞嘿嘿笑:“現在,來研究下外頭的招牌該怎么做吧,一定要讓過路的百姓一眼就看懂咱是賣的啥才行。”
所以,你自主解封了漫畫技能嗎,花花?
看著白蘞筆下那一張張線條簡單而生動的畫,苗翠花終于認清了一個事實:不是蘭姐兒眼拙,而是她真的不適合畫畫。
那畫上,一個小男孩端著一碗飯遞過去,而對面的人則是遞過一枚銅板來,顯然畫的是趙興隆賣飯的情景。而另一張,是一個少女笑嘻嘻的遞出一張餅,對面的人遞過來的是五個銅板,不用猜也知道是苗翠花在賣餅。
一碗粥,旁邊畫著豆子青菜谷子,下面畫著一個銅錢,這就是豆沫的價格了。
兩碗粥,旁邊畫著個米袋,下面畫著一個銅錢,這就是大米的價格了。
同樣的還有餅,羊油餅是切三角的,煎餅則是折成長方形的,所以,這兩樣的畫法和銅錢的數量也就各不相同了。
除此之外,為了照顧知識文化分子,白蘞還寫了一張明明白白的價格清單。
“不對,還得寫上咱的優惠,比如買餅送米粥,買三碗豆沫送一碗米粥——得讓人知道咱有這優惠啊。”看著手里的一張張黑白畫,那人物情態簡直惟妙惟肖,苗翠花忍不住冒出了一個詭異的念頭。
要不,讓這小子別搞醫學了,也別搞餐飲業了,去做盛朝漫畫第一人吧。
這念頭剛冒出來,她就忍不住笑了,簡直異想天開。
不過,這漫畫版海報的反響倒是挺好的。不信?你聽聽——
“喲,這畫兒畫的真好,瞧那眉眼那動作,跟真的似的。”
“可不是么,這是誰畫的啊?”
“這還用問,肯定是人家白少爺畫的,還能是翠花那丫頭不成?”
喂,好歹排版是我設計的啊!
苗翠花用力的磨了磨牙齒,狠狠地把手里的餅一刀兩斷。
不爽歸不爽,那海報貼出去后,還真招來了生意,至少比先前好點。有那進店的客人親口說,先前路過幾次,因為不知道到底是專賣酸菜,還是賣飯,也不知道什么價兒,干脆就沒進來。
送走最后一波客人,苗翠花伸了個懶腰,笑嘻嘻的沖白蘞道:“這還真得多謝人家齊少敏。”
“確實如此。”白蘞含笑點頭,只是眉頭微皺。
那位齊少爺雖然看似規矩,可看向翠花的目光卻有些異樣,確實應要留意一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