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少敏不餓,他這幾天都吃的很飽,雖然覺得那包子大餅什么的不如羊油餅肉夾饃好吃,小米稀飯也不如豆沫有滋味,但只要能不進翠花上酸菜這家店,那就是好的。
不然,他一定又會盯著人家小姑娘不放了,說不準還會看那個小男孩。
真是見鬼了,明明他喜好的是錦娘那樣有韻味的女人,怎么會看上還沒長開的小女孩。
不過,打從今兒早上起,他才醒悟過來,他盯著人家小姑娘看,不是因為他喜好變了,而是另有原因。
謝天謝地,他還是原來那個他,喜歡的還是錦娘那種女人,不會看上小女孩,更不會看上尚未長大的小男孩。
不然,讓大哥知道的話……一定會讓他這輩子都再不能有那念想的。
所以,他趕忙的收拾收拾就來了翠花上酸菜,可進了門才發現要找的人不在。
“我家掌柜的演戲去了。”
這是那個叫花沐蘭的小姑娘跟他說的。
他以為這孩子太小了不懂事胡說,又轉向了白蘞。
“我家掌柜的,她真的演戲去了。”
演戲?放著飯不煮餅不做,演什么戲啊?
可不論他怎么問,人家也只有這么一句話。
算了,等吧,演啥戲也得有個散場的時候啊。誒,說到演戲,這幾天傳來傳去的真愛記,不會跟這丫頭有關系吧?
齊少敏一直等到喝完一壺茶水,才總算把苗翠花給等回來了。盯著那張笑臉左看右看,他猛地反應過來,忍不住就喊了一聲。
引來苗翠花詫異的目光之后,齊少敏才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似乎聲音大了點。干咳了一聲,他遲疑著問道:“那個……你娘貴姓?”
苗翠花無語的看著齊少敏,大哥,你是唐僧穿來的么,跑來問我“你媽貴姓”?
“苗姑娘,在下失禮了,不過。還請你認真回答我的問題。”齊少敏這會兒只覺得心跳個不停。
老天保佑他沒找錯。老天保佑他順利把人帶回家,老天保佑大哥看在他把人找到的份上,許他事后出去玩上幾個月。
怎么了這是。一臉饑渴的看過來,難不成是青那個樓里沒有姑娘能滿足他么?苗翠花眉頭一皺:“我娘姓齊啊……誒,姓齊……”親娘姓齊,這哥們也姓齊。還專門跑來問她你媽貴姓,難不成這里頭有啥狗血事件?
也不對啊。她記得那位親娘只有一個已經死了的老娘,再沒兄弟姐妹了啊。
齊少敏更激動了,忍不住上前幾步,死死盯住了苗翠花。小心的問:“那……你娘她……是不是叫齊香玉?”
他是這些日子總聽人傳說《真愛記》,因為《真愛記》里頭那個叫秦香玉的原配跟姑媽的名字太像,所以才留意起來。哪想到竟聽說這真愛記跟一戶人家的事情像極。且那戶人家的原配就叫做齊香玉。
齊香玉!
父親說過,姑媽叫齊香玉。九歲那年與家人走失,今年應該有三十二歲了。這些年來,家里一直未曾停止過尋找,直到去年,才打聽到些許蛛絲馬跡,那個早該千刀萬剮了的拐子說,中間倒了幾次手,不定是賣到京城,還是西邊袁州了。
他便與二哥分作兩路,他來了京城,二哥去了袁州。
哼哼,如果他沒找錯的話,老二可就要空手而歸了,這次看那混小子還怎么去大哥跟前坑他。
“所以,你認為我娘……就是你姑媽?”苗翠花聽故事一樣的聽完之后,只覺得狗血這種東西,是不限量的。
誰想潑就潑啊。
失散多年的親人找上門來,這不是僅次于抱錯孩子車禍失憶絕癥等梗的狗血故事么。
“我覺得,是。”不然,他為何一見這姐弟倆就會心生親近呢,定然是血親間的天性使然。
“可是……”苗翠花不確定的撓撓頭,“你得給我個證據啊,就因為名字相似?我娘可是從我姥娘家出嫁的。”
說到這個,齊少敏笑了,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來:“你看,這畫上的人可眼熟?”
那畫上是個七八歲的小女孩,雖然一團稚氣,但看起來倒是跟原主記憶里頭那位親娘有幾分相似。不過,那都是次要的,畢竟這種畫像又不是相片,難免有失真的地方,重要的是,畫上的那個小女孩手上有一塊紅色胎記。
而她記得,那位親娘的手上也有一塊紅色胎記。
“我已經讓人去打聽過,你那位姥娘并無親生子女,你母親是她從別處領養來的。”
這才是齊少敏敢來找苗翠花的理由。若他打聽來苗翠花的母親是姥娘親生,那自然是找錯了人。
會有那么巧么,正好長得相似,手上都有同樣的胎記,又都叫齊香玉,還一個是領養,一個是走失,連年齡都一模一樣……
相似度到了這個地步,基本上可以確定是同一人了啊。
“所以,你是我表哥?”苗翠花呆愣的看著齊少敏,突然給她空降個表哥過來,這是鬧哪樣。
齊少敏點點頭,看著苗翠花那呆呆的樣子,笑了起來。
不論生死,至少姑媽終于有了下落,父親和二叔他們應該了結了一樁心事了。
“話說,你要不要再確認一下?”苗翠花還是有點不敢相信,提醒道,“跟你說實話,我娘她生前沒給我留下任何東西,什么墜子啊鐲子啊鏈子啊之類的東西,都沒有,想通過那些東西來認親都沒戲。”
認親最流行的道具不就是信物么,她手里可什么都沒有。
誰知齊少敏卻說:“你娘的墜子在這里。”他從衣袖里掏出了一個小巧的玉墜兒,晶瑩剔透,“當初那拐子把你娘身上值錢的物件全都拿走,還是因為見了這墜子,我們才找到的那個拐子。”而老二帶走的,則是跟墜子一起找到的那個鐲子。
所以說,她忽然搖身一變,變成了某個大戶人家失散多年的女兒的女兒?
這么天雷滾滾的事情,怎么就發生在她身上了呢?誒,也不對,連穿越這種天雷狗血的事情都能發生,認個親什么的,憑什么就不能發生。
各種念頭混在一起,讓見慣了巧合的苗翠花忍不住回過頭去,問了白蘞一句:“花花啊,你說咱倆身世幾乎一樣,那你娘會不會也是誰家流落在外的女兒?”
白蘞一怔,隨即失笑,搖搖頭道:“我母親她,是我外婆親生的。”她還真是敢猜。
不過,他只笑了一下,那笑容便慢慢收了起來,而眉頭卻是越皺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