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食無憂

275 富貴兄弟啊,你該交租了

275富貴兄弟啊,你該交租了無憂

很快,苗富貴就知道朱管家那句“這店不能全都算是你一人的”是什么意思了。

就在第二天,臘月初三,他跟往常一樣開門營業。

在開門前,他心里還有點不自在,生怕左右街坊會不會因為昨兒的事情對自己指指點點。

不過,等開了門口,見外面的人如往常一樣來來往往,并沒有誰躲在一邊偷看著自己,他就放心了。

“切,做生意就說做生意,非要試探我,自己本來就沒安好心,還有臉說我不道義,老子呸!”沖外頭啐了一口,苗富貴開始和面,只是心里仍舊有些惋惜,心疼那筆生意做不成了不說,以后也跟姓朱的扯不上關系了。

第一籠包子還沒出鍋呢,就有一人邁著四方步過來了,苗富貴抬頭一看,忙把他接進來,笑呵呵的說:“張老哥今兒來的早啊,快坐,想吃點啥?”

來的是常來這里吃早飯的張漢。

他擺擺手道:“不忙吃不忙吃,我就是來跟你說一聲,你這房租可到期了啊。”

苗富貴一愣,笑容也僵在了臉上,眨巴眨巴眼睛:“房,房租?”

“是啊,房租。”張漢點頭,掰著手指頭給苗富貴算賬,“到初十就滿仨月了,這房租仨月一交,可不就該到期了么。當初是十兩銀子一個月,可我如今剛添了個孫子,手頭緊張了點,這租金得漲到十二兩才行,還是一次交仨月的……哦,你要是想半年一年的交,也行,反正最低得是仨月……”

“等,等等啊,張老哥。”苗富貴忍不住了,連忙打斷他的話,問,“你怎么跟我算租金呢。這房子是你的?”姓朱的不是說這房子是他的么。

“廢話,不是我的房子,我跟你來算租金?”張漢不快的瞪了苗富貴一眼,“昨兒的事我也聽說了。這房子當初是人家老朱租下來借給你用的,足足三十兩白銀,人家眼睛都沒眨一下的拿出來,就為拉扯你一把,你呢?嘿。我還真是頭一次見識能像你這樣翻臉不認人的……”

接下來的話,苗富貴都沒有聽進去了,對于張漢是怎么罵自己的,他也沒心思留意了。

他現在只覺得兩耳嗡嗡作響,天旋地轉。

怎么會是這樣,姓朱的可是說著房子是他自個兒的,隨便讓他怎么用去,現在怎么成了張漢的了?

忽然間,他的心飛快的往下墜去,他懷疑自己被姓朱的給騙了。

“喂喂喂。你想啥呢,租金你到底啥時候給我?”見苗富貴半天不吭聲,張漢急了,他就是聽說了昨兒事情,這才不到初十就來收租了,這小子不是個好東西,不把租金提前收上來,他可不放心。

“等……張老哥,你先等等。”苗富貴艱難的咽了口口水,定定神。忍著全身一陣一陣竄起的寒意問,“這房子是姓朱的租的你的?不是他的?他先前跟我說,這是他的房子啊。”

張漢甩他一個白眼:“這是人家租好的房子,專門租來幫你做生意的。你是日子過舒坦了,結果就翻臉不認人了。”

“那,那他……”苗富貴張口結舌,忽然之間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問什么了。

怎么會這樣,這房子不歸姓朱的?那姓朱的為什么要租了房子卻說成是他自己的?苗富貴眼前一陣陣發暈,雖然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他覺得這里頭一定有什么不對。

抱著萬一的希望,他再次開口:“張老哥,那啥……姓朱的當初說著房子是他自個兒的啊,沒跟我說這是他租來的,他……他這不是騙我么?”

聽他這么說,張漢忍不住冷笑了一聲:“苗富貴,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個什么東西,人家隨便抖一抖袖子都比你家當多,人家騙你啥?你當我不知道么,你不就是百福街上擺攤賣包子的那個么,把自己的親閨女親兒子都給打跑了,不知道交了什么好運抱上了人家老朱的大腿,結果人家一說有事,你立馬翻臉,就你這種人,我還不想把房子租給你呢!”他越說越氣,干脆站起身來往外走,邊走邊說,“這房子我就不租給你了,初十一到,你立馬給我滾蛋,敢不滾蛋,看我不報官抓你的……”

眼睜睜看著張漢走了出去,苗富貴也忘了去追,他現在腦海里就回蕩著一句話——他被騙了,被騙了,騙了,了……

“富貴,鍋都快燒干了,你干啥呢,快點過來啊!”

是聞見味兒不對的劉荷花從后頭趕了出來,見苗富貴站在門口發愣,連忙招呼他:“快點快點,看看有多少糊的,趕緊把糊邊撕了還能賣出去……”

聽見劉荷花的聲音,苗富貴也只是僵硬的轉過頭去,沖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說:“荷花,咱給人坑了。”

“啥?”劉荷花愣了一愣,沒反應過來。

“咱給姓朱的坑了,這房子是他租的人家的,就租了三個月……”苗富貴兩眼發直,“現在,人家來跟我要房租,要三個月的,要三十六兩……”

三十六兩啊,他上哪兒弄這么多錢去,這兩個多月,刨去本錢,他總共也就賺了三十來兩,還要顧著一家子的吃喝,還要應付老家的親戚,手里總共也就剩下十來兩銀子,除非把當初賣房子的錢也填進來。

聽完苗富貴的話,劉荷花腳一軟坐在了地上。

老天爺,這可咋活啊,當初為了搬到這邊來,他們可是已經把百福大街上的院子賣出去了,總共也就得了八十兩銀子。光開這個店,買座椅板凳,鍋碗瓢盆,就花了大半,要是交上房租,手里就剩下二十來兩。聽著是不少,可萬一再出點什么幺蛾子,這日子還怎么過啊。

“不能這樣啊……老天爺,這還讓人活不活了啊……”想到今后的日子,劉荷花不由得拍著地面哭了起來,“我就說那院子不能賣,留著還能當個退步,你咋就不聽呢?老天爺啊,這可咋辦啊,萬一讓人趕出門去,手里這點兒錢都不夠買房子的啊……老天爺啊,到處租房子住,那還能叫家嗎……”

苗富貴愣怔的看著劉荷花坐在那里哭號,仿佛自己不認得那個哭得一臉眼淚鼻涕的女人。

一直以來,他眼中的劉荷花都是溫柔體貼的,也是精明能干的,什么時候竟然也會哭得跟外頭的粗野村婦似的了?

“我就說不能跟姓朱的走太近啊,可你就是不聽我的啊……”

“夠了!”第一次,苗富貴沖劉荷花吼了起來,“先前跟他來往,你不也樂意的么,這會兒出了事,你就說這話?給我滾,滾里頭去,別再我跟前號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