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包養小白臉
瑯琊習慣性地先到西湖邊上走一小圈,然后才慢悠悠踩點準時到達江湖酒吧。
江湖酒吧雖小,比不上隱樓、SOS空間這些財大氣粗的酒吧,可里的人都知道這間酒吧不簡單,它的街對面就是中國美院,本來這里是一家并不起眼的低檔小酒吧,霸占著黃金地段卻蹲著茅坑不拉屎,于是半年前有兩個人同時下手,手段是黑還是白,外人不得而知,總之,原先那家酒吧很快乖乖關門大吉,而最終成為這里老板的是江湖酒吧,對手只能在西湖畔另一處落腳,名字叫紅鼎會館,如今杭城最紅的私人俱樂部。
小麻雀一樣的江湖酒吧如何壓過紅鼎會館,是里心照不宣的一個謎。
只是瑯琊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算那個不算太吝嗇的老板淘哥被人砍死丟進西湖,他也不覺得天就要塌下來。被雷子拉著聊了半天很沒有營養的話題,基本上都是雷子滿嘴唾沫地夸夸其談,無非是昨晚看到了幾個正點的妞、在舞池揩了美眉幾斤油,瑯琊有一句沒一句應付著,雷子也不覺得乏味,今天小魚來得依然很早,這兩天酒吧都挺忙,因為老板請來那兩個脾氣比名氣要大牌很多的DJ還要表演幾天。
江湖酒吧門口站著四五個打扮妖嬈的酒吧女服務員,環肥燕瘦,高挑曼妙的,嬌小玲瓏的,都有,想必這就跟古代青樓門口女人拉客的道理一致。江湖酒吧從來不刻意營造出陽春白雪的調子嚇唬忽悠人,可瑯琊清楚酒吧內兩個vip包廂中的兩幅水墨畫來頭都不小,肯定不下六位數。
今天的酒吧依舊一副群魔亂舞的瘋狂場景,鶯鶯燕燕,男男女女,夜晚、酒精和迷離的燈光都是能夠將男女本性擴大化的基調,酒吧里的女侍一般都會陪客人找樂子,猜拳玩鶻子,男人趁機摸手摸腿在黑暗中揩油,也是正常的事情,他們買你的酒,你給人家占點便宜,就像是一種默契,誰都不捅破那層紙,他好,她也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
一身服務生服飾的瑯琊突然看到門口走進兩個眼熟的女人,一個是白天見證他陰暗一面的齊青欣,還有個則是瑯琊印象頗深的女孩,昨晚戴著條愛馬仕絲巾的女孩,氣質不遜色齊青欣,只是齊青欣雅致,她則雍容中帶著股輕靈,兩人不是一種類型的女人。
齊青欣也看到瑯琊,朝他揮了揮手,瑯琊走近她們后,因為酒吧太喧騰她不得不喊道:“幫我們挑了位置,最好安靜一點。”
瑯琊帶著她們來到二樓的角落,四個人的位置,看上去齊青欣的死黨臉色并不好,凄凄慘慘戚戚的模樣,楚楚可憐,只可惜瑯琊沒有憐陌生花惜別人玉的癖好,這樣的女孩子,沒有談過戀愛,瑯琊打死都不相信,這沒談戀愛的概率就跟江湖酒吧中女孩是處女一樣渺小。
橫刀奪愛?瑯琊沒興趣,也覺得沒資本。起碼現在沒有。
幫她們點了酒水和果盤,瑯琊便離開,齊青欣也沒有挽留,一場風波不足以改變兩個人截然不同的生活。
“紅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齊青欣擔憂問道,她不清楚為什么好友死活要拉著她逛酒吧,無奈之下她只好挑了這家江湖,一來這個死黨就是中國美院的學生,離江湖酒吧近,二來畢竟和瑯琊有點熟悉,真發生什么事情,見識過他手段的齊青欣潛意識中有種安全感。
“我爸和我媽要離婚。”那女孩一臉慘容,浮起一個自嘲的冷笑。
“吵架?我父母吵架的時候也經常喊著離婚,可這么多年,還不是沒離成。”齊青欣安慰道,這個死黨父母不合是他們每個人都清楚的事實,聽說最近前不久鬧分居,只是齊青欣沒有料到會到離婚這種地步,到了他們父母這個層次,離婚可就不是老百姓感情不合一拍兩散那么簡單了,這涉及到復雜的財產分割問題。
“沒吵架,他們提出離婚的時候很平靜,喝著咖啡,說說笑笑,我都很久沒有見到他們這么開心了。”叫紅豆的女孩反諷道,眼神中流溢落寞。
齊青欣錯愕,不知道該怎么勸解好友。
“對了,他們攤派的時候,各自帶著新歡。”
女孩大笑,笑著笑著,就哭了出來,最后分不清是笑還是哭。她像是在講述一個天底下最大的笑話,淚眼朦朧道:“你知道嗎,我爸的那個情人真的很庸俗,戴著金戒指,穿著跟暴發戶一樣,在我面前就跟菜市場大媽一樣。而我媽的那個小白臉,就像個草包,除了臉蛋漂亮點,什么都沒有,我爸說話的時候他連屁都不敢放一個!青欣,你說,這是為什么?為什么啊?”
齊青欣根本無言以對,這種事情要她怎么說?
生活就是如此黑色幽默,旁觀別人被幽默的時候總覺得不以為然,一旦發生在自己身上,卻總是措手不及。
瑯琊正好把零錢交給齊青欣,也不理睬那女孩的癡癲。
“你說,為什么?”女孩不由分說,猛灌了一口酒,臉頰緋紅。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軟弱無助地望向瑯琊這個再陌生不過的陌生人。
“什么為什么?”瑯琊本想離開,卻看到齊青欣滿臉祈求,于是停下腳步。
“為什么父母要那么對我,他們不是都口口聲聲愛我嗎?為什么要離婚為什么要把我丟在一邊,什么都瞞著我?為什么他們都要背叛愛情,背叛婚姻,背叛我?”女孩哭中帶笑,笑中含淚,梨花帶雨,惹人憐愛。
“你幾歲?”瑯琊平靜道。
“23.”女孩愣了一下。
“父母憑什么要為了你不去追求他們的幸福?憑什么他們不可以擁有自己的感情?孩子尚且可以用幼稚的離家出走來證明自己,父母就不是人了?就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23歲,我想你應該明白,再偉大的父母也是人,其次才是父母。”瑯琊冷笑道,“總是嚷著怨著父母自私,恨他們不夠愛你?那我問你,你問問你自己是不是自私?你這種溫室里的千金小姐懂個屁愛,等你學會放手,而不是獲得,才有資格去質問你父母。”
齊青欣給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說。瑯琊搖搖頭,撇了撇嘴就要走,這尊女菩薩他還真懶得伺候,又不是他馬子,如果他馬子還敢這么折騰,早拎到床上去好好進行思想教育。那女孩原本黯淡的眼睛終于恢復些許靈氣,嘟著嘴巴道:“照你這么說,難道他們離婚搞外遇還有理了?”
“我不是刻意給他們辯解,只是希望你清楚一點,做子女的,很多事情上可以怪父母,可不能恨,那樣太幼稚,天底下,極少有不對子女好的父母。孩子,多想想父母平時對你的好吧。“瑯琊嘆口氣道,這種事情還真是吃力不討好,說罷不等女孩發表意見就趕緊閃人,跟女人講道理本身就是沒道理的事情,所以糾纏起來最后絕對是男人沒理,見好就收吧。
“他是不是昨天給我們點單的人?“女孩疑惑道,擦了把眼淚,一通發泄后似乎心情好轉許多。
齊青欣松了口氣點點頭,真想好好感謝這個她至今還不知道名字的男人。見死黨異樣的眼神,有種不祥預感的齊青欣下意識道:“紅豆,別去刻意接近這個男人,他不簡單,起碼沒有表面你看上去的那么單純。“
“怎么說?“這個女孩的好奇心明顯要比齊青欣大很多。
齊青欣無奈只好將白天臺球俱樂部的事情跟她講了遍,不說還好,一說那女孩頓時將心中的煩惱強行拋開,趴在欄桿上,看著忙碌的瑯琊,眼神中異彩漣漣。熟悉女孩脾性的齊青欣走到她身邊,輕輕嘆息,擔憂道:“紅豆,你沒有戀愛過,不明白它有多苦,未必比你面對父母離異要輕松。“
“青欣,我不是你,不會選擇父母放棄戀人。“
那女孩盯著瑯琊,道:“再說,父母已經放棄我,我可以不恨他們,可要我原諒,不可能。“
齊青欣一陣沉默,被說中痛處的她很好掩飾了那抹痛楚,端著一杯本來不打算喝的酒,一口氣飲盡,苦,下咽后,仍然是苦。好心勸道:“紅豆,我們這個里有那么多不錯的男孩子,你沒有必要把第一次放在一個陌生人身上,或者等你初戀后,膩了倦了,再找這個男人,也不遲,是不是?他能等,但是你不能揮霍你的第一次,知道嗎?因為我們是女人,他是男人,不一樣。“
女孩不以為然,都說女人唯一不變的就是善變,原本天塌下來的她現在嘻嘻哈哈,道:“青欣,你也知道,我一直想要找一個能陪我瘋玩的男朋友,為我打架,陪我玩臺球玩保齡,陪我K歌泡吧,所以呢,高材生,我不要,小白臉,我不要,就知道裝酷的,我也不要!“
“你真打算跟他?“齊青欣驚呼道,這個世界真的是瘋了。
女孩也不回答,等到瑯琊無意間將視線轉移到她這里的時候,使勁揮手,示意他上來。
不情不愿的瑯琊來到她面前,看到的是一張雀躍卻帶著莫名其妙羞澀的美人臉蛋,還有齊青欣很無語的表情,等了半天,那表情詭異的女孩愣是支支吾吾沒開口,瑯琊嘆了口氣道:“不好意思,我小鼻子小眼睛小人物一個,沒時間陪你找樂子,你真要找,我可以幫你叫個人。“
“你叫什么?手機號碼是多少?有沒有女朋友?“
不知道從哪里冒出的勇氣,女孩一口氣問了三個暗示性極強的問題,問完后就紅了整張俏臉。她當然不是真對瑯琊不可救藥地一見鐘情了,她沒有那么花癡,丫丫也好,青欣也罷,她那個中她才是真正的中心,什么樣的男人沒見過,只是不清楚是酒精作用,還是被刺激到了,她一時沖動就什么都不管了,只想好好發泄一次,做些以前不敢做的事情。
“泡我?要包養小白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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