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丈母娘看女婿
瑯琊原本平靜的生活即使被納蘭殊清和蘇惜水這兩個處于社會上層的特殊人物有意無意悍然闖入,依然以一種近乎偏執的安靜狀態緩緩前行,只不過這是不是暗流涌動下的山雨欲來風滿樓,尚需等待唯有時間才能揭示的下文。
可再小的蝴蝶,扇動翅膀也能夠影響環境。
起碼,現在江湖酒吧1號vip包廂中就有人被蟄伏期的瑯琊打擾到生活,這個人要了瓶RoylSlut12yrs,酒是小魚親自端上來的,他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如此拘謹,根本不像是一個能夠每個星期換一個女朋友的花叢老手,他小心翼翼站在這位顧客面前,眼神不敢有半點放肆,他面前的這個客人真實年齡大約四十歲,保養極佳,一身昂貴卻得體的名牌職業套裝,如果不是小魚善于觀察,尋常人肯定覺得這個女人只有三十來歲。
“你們這里有沒有一個叫瑯琊的年輕人。”女人開口道,嗓音冷淡,她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端酒的姿態有種很自然的排斥感,即使對風花雪月再熟悉不過的小魚也不敢去惹這樣的女人。
“有。”小魚點頭道,他覺得似乎江湖酒吧最近都在圍繞著瑯琊這個家伙轉,先是酒吧的幕后大老板召見,繼而是那個叫納蘭紅豆的富家千金倒追他,再是眼前這個氣質相貌都是極品的熟婦找他,敢情瑯琊這廝以往真是真人不露相地在那里裝瘋賣傻?
“幫我喊下他。”成熟女人思索片刻道。
小魚走出vip包廂,尋思著接下來是不是需要多花點心思跟瑯琊套近乎,如果這個瑯琊果真不簡單,說不定就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瑯琊進入包廂的時候,女人正在低頭凝思,見他進來,示意他坐下,并且給他倒了一杯酒,瑯琊沒有動那杯酒,望著這位冷艷美婦,靜待下文。女人纖細玉指搖晃著酒杯,透過杯身似乎能夠看到瑯琊被玻璃扭曲的臉孔,她輕柔卻不失堅定道:“我開門見山地跟你說吧,我是納蘭紅豆的母親,我希望你不要跟她交往。”
瑯琊神情古井不波,身體微微前傾,伸出一根手指,摩挲著盛滿酒液的酒杯。
“我并非因為你沒錢而看不起你,其實不妨告訴你,當年納蘭紅豆父親的起點比你高不了多少,一個滿腹牢騷卻懷才不遇的大學教授,下海經商卻被所謂的朋友坑得身無分文,可以說,我是在他最艱苦最卑微的時候遇見他。”
成熟女人見到瑯琊不溫不火的臉色,心中微微詫異,即使是在偽裝,能偽裝到連閱人無數的她都看不透的地步,也算是不折不扣的道行高深。原本很感覺局外人抱著冷漠態度的她也生出些許遺憾,但這種情緒很快就被一掃而空,道:“所以,我并非勢利的女人,只是我不希望我女兒把她的未來托付給一個保護不了她的男人。”
她深深望了眼瑯琊,看得出來這個年輕人比不少同齡人都要城府深厚,是個懂得看人背后和背后看人的人,只可惜,在她看來,如今的瑯琊需要的不是一個只能給納蘭紅豆安穩生活的男人,如果放在一年前,她興許能夠接受瑯琊。
“在他最艱苦最卑微的時候遇到他,卻在最光鮮最顯耀的時候離開他。”
瑯琊輕笑,微微收斂笑意后似乎覺得確實滑稽,又是一笑,詭異而放肆,不看納蘭紅豆母親慍怒卻掩飾的冷笑表情,瑯琊輕輕一彈酒杯,杯身高細的酒杯搖晃了幾下,卻沒有酒水滴出,他斜眼瞥了一下這位氣質不俗的美艷熟婦,道:“說到底,你還是怕紅豆跟步你的后塵吧,只能共患難卻不能同富貴。”
“不得不說,你比我想象中要聰明。”
她第一次露出笑容,只是她笑的時候比不笑還讓人覺得冷淡,淺淺喝了一口酒,輕輕皺了皺眉頭放下酒杯,緩緩道:“怪不得納蘭殊清對你評價頗高,只不過他看中你,與其是說看中你的潛質,不如是看中當年的自己,因為在我看來你現在很像他的從前。”
瑯琊終于端起酒杯,找個舒服的位置靠著,打量起這個很有可能成為丈母娘的女人,和納蘭紅豆一樣是標準的美人瓜子臉,皮膚很好,即使年過四十依然沒有呈現出半點老態,泛著水靈的光彩,和女兒納蘭紅豆不同的是她有種不刻意掩飾的傲氣,不過她的驕傲很容易讓被她輕視的人覺得順其自然,這不得不說是她的出眾。
“忘了提醒你,納蘭殊清看中的人,沒有幾個有好下場。”
她微笑道,成熟的女人終究不是女孩能夠媲美,她們懂得如何不露痕跡地展現自我最吸引人的一面,這種誘惑不再青澀稚嫩,猶如熟透的水蜜桃,你輕輕一捏,就能捏出水來,她對瑯琊似乎有點放縱的打量并不以為然,“我沒必要危言聳聽,我今天跟你說的話,不會因為我不接受你而刻意去夸張。”
“你說的,我全信。”
瑯琊不再沉默,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道:“只不過抱歉的是,我不會因為你的不接受而放棄你女兒。”
“哦?”
女人似乎有點吃驚,她沒有想到瑯琊的臉皮厚到這種程度,正常人多半會失落或者懇請她同意,這個年輕人倒好,貌似根本就忽略她的存在,她也不惱怒,笑道:“放棄還是不放棄,那是你的事情,我還沒有淪落到像電視中那種悍婦那般要棒打鴛鴦,你說說看,你為什么喜歡紅豆。”
“臉蛋漂亮,身材很好,有不少錢。”
瑯琊毫不猶豫道,看到納蘭紅豆母親第一次露出不敢相信的錯愕表情,笑道:“這恐怕是你內心最以為卻又覺得我最不可能說出來的原因吧?”
“我現在終于明白為什么那對父母都對你青睞有加了。”女人嘆息道,只可惜她的眼中仍然沒有激賞,有的只有些許可惜。
“喜歡一個人,那些說什么在乎對方不需要任何理由的措詞其實都是很可笑的論點罷了,喜歡一個人,哪怕是柏拉圖地暗戀一個人,也必然跟她的外貌和氣質有關,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瑯琊停頓了一下,見她并不反感,笑了笑繼續道:“我喜歡紅豆,是因為她在兩個敏感時刻站在我的面前,如果不是她在那兩個時間有點孩子氣地挺身而出,我也不會三年來第一次為女人做出頭鳥,想必你應該知道,一個人暫時沒有資本,一味逞能總不是件明智的事情,英雄救美固然可歌可泣,可沒有哪個美女記得被打成豬頭的狗熊吧。”
“有趣的說法。”
她笑道,似乎很贊同瑯琊的這番言論,看向他的眼神也稍稍柔和,只是那居高臨下的姿態并沒有改變,能夠做納蘭殊清的老婆二十多年而不讓男人有一次外遇,這樣的女人只能用恐怖來形容。
瑯琊不置可否,喝了口酒,繼而掏出一根煙,隨手從桌上拿過一只酒吧奉送的廉價打火機,很肆無忌憚地抽了起來,因為他看見她面前擺著一包白色的女士煙,事實上瑯琊在沒有見到這個女人之前就對她心存好感,他既然能猜出納蘭殊清找個很不入流的情婦只是為了讓她能夠死心分手,那她包養的小白臉也極有可能是為了讓納蘭殊清能夠稍微心安理得的放手,這對夫妻,還真是一對妙人,只可惜這場戲包括納蘭紅豆在內誰都沒看透全部,只有他這個外人得以看清。
她走出雅致清靜的vip包廂,站在二樓欄桿邊上,望著樓下女兒納蘭紅豆的忙碌身影,道:“瑯琊,不管你如何優秀,你的起點決定你落后太多,我可以喜歡上當年的納蘭殊清,但紅豆跟我不一樣,現在的她需要的東西你給不了。”
瑯琊趴在欄桿上,吞云吐霧,姿態優雅,那種味道根本不是二十來歲的毛頭孩子能夠裝出來的,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已經三年未曾抽煙的人。
“也好,不到黃河心不死,既然你不肯放棄,那你抽空去趟紅豆外公家,見見她的從小就定下來未婚夫,去看看納蘭殊清丈人是怎么樣的人,也許那個時候你就知道為什么不接受你、而紅豆她外公和整個家族當年為什么不接受納蘭殊清了。”女人嘆息道。
一個如今尚且看不起納蘭殊清的家族,怎么可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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