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綠吃完飯之后,林青青便收拾好食盒,揮揮手往家去了。臨走的時候,還順手牽走了小崽子河。凌中午不能回家吃飯,她便想著給他送個愛心便當。但是食盒太重,她那把子力氣是拎不動的。
所以這個時候,便顯示出有個男性朋友的好處了。
嗯,不管小崽子河臉上是什么表情,但在林青青這里,是把這娃當朋友的。
綠裹著獸皮,依靠在床頭,手里捧著一個盛滿熱水的竹筒,微笑地看著自家小崽子:“河,跟乖乖一起出去玩兒吧,阿姆沒事兒的,不用你整天守著。”
手掌撫在隆起的腹部,綠的目光是那樣的溫柔而慈愛。“如今知道是兩個崽子,阿姆的心里就安穩多了。見了你阿爹,跟他說一聲,阿姆這里一切都好,讓他在外面不用擔心。”
河憂慮地看了自家阿姆一眼,看她臉色確實比》》..上午的時候好了不少,心里才稍稍放松一些。他點點頭,接過林青青手里的食盒,聲音冷硬的道:“走吧!”雖然心里感激林青青寬慰了自家阿姆,可小崽子河依舊不待見這個沒用的女娃娃。就算阿姆發話了,也不能讓他對林青青有個好臉色。
林青青是不在意這些的,中二少年啊,對你擺個臉色算什么,不開啟冷嘲熱諷外加人參公雞模式就不錯了!
和自家小鮮肉相認之后,林青青每次煮飯都很盡心,除了營養味道。最主要的還是保證數量。畢竟換了里子,誰也不知道會有什么樣的后遺癥。林青青很怕自己一個照顧不到,那廝就會因為后天因素失去村里的首席勇士地位。
這可是一個武力至尊的世界。如果凌沒有了凌駕于村里眾人之上的實力,那么誰能保證,她不會被人給圈禁起來呢?畢竟她自從遇到小鮮肉之后,可是露了很多端倪呢。更別提凌借著林青青的名義做出的那些改變……
人與人之間的情誼,任何時候都是經不起考驗的。就算能,我們也不應該冒險,讓它處于隨時都會被叛變的境地。
屋子沒有鎖,林青青只是簡單的用一根樹枝別了一下。不是為了防賊。而是怕風雪吹進屋里。弄濕了被褥和地面。進了灶房,林青青在河的幫助下把剩下的飯食都裝進一個大的圓形竹筒里,然后在竹筒的外面裹了一層厚厚的獸皮,這才提著出門。
河看著林青青把自己裹了一層又一層。心里就有些瞧不上。這個女娃娃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嬌氣。這點兒苦都受不了。還怎么當他們村的小媳婦兒?
不過想想現在受著林青青的人是自己一直都很崇拜的凌,河就蔫兒了。說實話,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為啥凌會不要阿雅呢。阿雅姐姐生得好,人又能干活,身體強健,生崽子也沒有問題,哪兒哪兒都比這個女娃娃強!
不過轉念一想,河又疑惑,難不成這就是第一勇士的驕傲?
任是社會再殘酷,人生再艱難,他們都不需要跟別人相扶相持,自己就能走向人生巔峰?
林青青是不知道河的心里在想什么,這小崽子一向都看不上她,她也是知道的。不過她是個大度的菇涼,又虛長那么多歲,是不會和他計較的。再說了,有凌和小崽子的父母在,他便是再張狂,再瞧不起她,對她也是沒有什么妨礙的。
這場大雪確實實在,一夜下來,村里的屋子便倒塌了好幾處。林青青和河一路走來,便看見好些人圍著獸皮,赤腳在雪地里奔波。…
看見林青青來了,村里好些人都善意的和她打招呼。經過地窖和草棚子事件后,林青青在村里也是名氣大增。這年頭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樣大方的,能毫無保留地和外族人分享自己族里的先進技術。
一個年長的阿姆放下手里的柴火,走過來招呼林青青,“小乖乖,你是來找凌的嗎?來,跟阿姆走,阿姆帶你去找他。”
林青青抿抿唇,點頭道:“嗯,謝謝阿姆。”頓了頓她又道,“我就是看他晌午沒回去吃飯,所以就送了些吃食過來,不會耽誤他干活的。”
年長的阿姆溫和地摸了摸林青青的腦袋,微笑著說:“這有什么?便是耽誤一會子也不要緊的。今年跟往年不同,形勢好太多了。屋子塌了,大家也還是有遮風避雨的去處的。”
林青青眨眨眼,順著老阿姆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每一座倒塌的屋子前面都有一個極為堅固結實的草棚子。草棚子底下圍了好多人,有人在壘灶,有人在搬柴火剁骨頭切肉。大家圍著一口大鍋,臉上并沒有林青青一位的凄苦愁悶,反而個個臉上都洋溢著笑意。
這是怎么回事?
林青青扭頭看向老阿姆,怎么房子塌了大家反而還高興呢?
老阿姆爽朗地放聲大笑起來,像拎小雞仔一樣拎起林青青抱在懷里,興奮地道:“小乖乖,都是托你的福,今年每戶人家都搭了草棚子。草棚子的樁子打的深,比屋子還結實。這屋子塌了,草棚子都沒塌。所以我們這些人家啊,都是靠著草棚子遮風避雨的。”
“這都是小乖乖你帶來的福氣,我們大家,心里都感激你呢。”
林青青呆了呆,反應過來之后,便連忙擺手,連連道:“阿姆,這都是天神憐憫,跟我沒關系的。再、再說了,就那么個簡陋的草棚子,能濟什么事兒啊?”
再往前走了幾步,林青青便望見她家男人了。
凌光著膀子扛著一根粗大的木頭,正大步地朝著屋子重建的地方走去,身后跟著幾個同樣高大的青年男子,林青青看著眼熟,大概都是以前見過的。
她雙手微攏放在嘴邊,大聲喊道:“凌,你老婆喊你過來吃飯啦!”林青青的聲音軟綿甜糯,便是這樣大聲地喊出來,也透著一股濃濃的撒嬌味兒。在這樣一個遍地都是女漢子的世界里,很是引人注目。
話音一落,便有很多土著漢子朝著這邊看過來。
林青青從來都是一個普通的小人物,前面的二十七年里還從沒有這樣萬眾矚目的時候。所以乍一被眾人盯著瞧,她便有些局促了。
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腳尖不自覺地在地上劃著圓圈,林青青嘟嘟嘴,心里埋怨起凌來。這廝什么眼神兒,她這么大一個人站在這里,他咋就看不見呢?
正想著,視線里便有一雙熟悉的獸皮鞋子出現。林青青猛地抬起頭,脫口而出:“大白天的,怎么能打赤膊呢?咋這么不注意影響呢。”
頓了頓,又埋怨道,“怎么才過來呀,飯菜都涼了!”
凌摸摸她的腦袋,和聲道:“要蓋房子呢,搬土扛沙的,很容易弄臟衣服。大冬天的洗個衣服也不容易,我就脫下來了。”
林青青伸手摸了摸凌的肌肉,頗有些心疼地道:“那你不冷啊,衣服臟了就臟了,凍病了咋辦啊?你又忘了上次發熱的時候了,這里可沒有消炎藥!”說到最后,林青青有些生氣。這廝怎么能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體呢?他要是要個什么,她真是無法想象自己會怎么樣………
凌看林青青嘴都撅起來了,也知道自己這是又犯著她了。不過心里卻是甜滋滋的,他家女孩關心他呢。大掌捧著林青青的小手握在掌心,他道:“沒事兒,老婆,我身體健康著呢,一點兒事兒都沒有的。不信你摸摸,腦子不熱的。”
說著,他便彎下腰拉著林青青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腦門,得意道:“不熱吧?他們都是這樣的,我這皮子比他們更強壯,沒理由比不上他們。”
林青青瞪他一眼,知道他這是起了好勝心,便也不拆穿他。男人有些時候是需要哄的,又有些時候是需要女人裝傻的。她回頭對著小崽子河招招手,說道:“這里呢。”
小崽子河拎著食盒走過來,遞給凌,順便問道:“凌大哥,我阿爹呢?”
凌接過食盒,對他說道:“河,謝謝你啦。青青沒力氣,今天要不是你,凌大哥就吃不上飯啦。你阿爹在后面呢,你找他有事兒?”
頓了頓,凌又道,“去把你阿爹喊過來,我們一起吃飯。”
小崽子河點點頭,然后便飛奔著朝凌指點的方向去了。要不是顧及著自家阿姆的托付,他早就去找阿爹了,才不會跟著林青青呆在這里呢。
河走之后,林青青便哼哼的瞪了自家男人一眼,“你夸他就夸他吧,扯上本座干什么?說,是不是嫌棄本座不中用了?”
眼睛飛快地掃了掃周圍,果真被她瞅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林青青擰著凌身上的皮肉,哼聲道,“怎么,看見人家能扛木頭能做飯,后悔了?”
凌搖頭,眼含笑意,面上卻是一本正經,“小生哪里敢呢。有了菇涼你一個,便是再好再優美的風景都不入本座的眼了。”說著,他便趁著沒人注意,偷偷在林青青臉上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