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小萌妻

第九十六章 問責,主意,放水

林青青抱著小崽子的手一緊,眼中怒氣微閃,嘴唇緊抿。半晌,才淡淡的開口:“你來,有什么事兒?”言下之意,有事就說,沒事走人!

綠抱著自家剛出生的小崽子坐在火堆旁的木墩上,一手用力地拍著旁邊的柜子,大聲道:“我就想要個說法!我家石什么時候回來?會不會受傷?”綠的眼眶微紅,顯然是已經哭過了。

林青青揉揉額頭,嘆口氣,說道:“我不知道。山上到底是個什么形式我也不清楚,他們會不會、會不會受傷我也不知道。”抬頭直視著綠的眼睛,林青青誠懇地道:“綠,你要相信,我比你更擔心!凌也跟著上山了,他是我的愛人,是我唯一的牽掛和依靠,我比誰都擔心。可是現在沒有法子,我們只能等!”等他們回家!

仰頭憋回淚意,林青青眨眨眼,伸手輕拍著身上不安的小崽子。小崽子趴在林青青懷里,胖乎乎的小手緊摟著她的脖子,不安地嚷道:“啊……阿姆……姆……”

林青青一呆,抓起小崽子驚奇道:“寶寶、你會喊阿姆了?!”哎,不對,這跟我有什么關系呢?

小崽子見林青青看著他,不由“咯咯”笑起來,嘟著小嘴兒往林青青臉上湊了湊,然后“吧嗒”一聲,印上一個濕噠噠的親親。“啊……阿……姆……”

綠見狀,不由諷刺道:“喲,怪不得不心疼你男人呢,原來是又勾搭上別的漢子了!這么想著當現成的阿姆啊!你倒是有眼光,知道木是個好男人,實力強大,人又聰明,就是上了山也能好好地回來……”

“閉嘴!”小手緊攥成拳,林青青氣呼呼地看著綠,吼道,“你別說了!有這份閑心。好好照顧你家崽子吧!我的事兒,不用你操心!”頓了頓,林青青緩了口氣,嘆道。“算了,既然你來也沒什么事兒,就先回去吧!河,還不趕緊扶著你阿姆回家!”

小崽子河怔了怔,然后低頭對自家阿姆說道:“阿姆。咱、咱回家吧!”再說下去,對面的女人該發脾氣了!他倒不是怕她,只是自家阿姆當生完弟弟沒多久,不能生氣,傷身!

綠狠狠地瞪著林青青,手臂一揮甩開自家小崽子,吼道:“我不回去!我就在這兒等!什么時候石回來了,我什么時候回去!要是、要是他回、回不來了……”

一雙大眼兇狠地看著林青青,綠咬牙道:“要是我男人回不來了,我就、我就……”

木家的小崽子被綠的大聲給嚇得有些不安穩。小身子往林青青懷里縮了縮。林青青忙伸手撫著他的后背,抱著人晃了晃,然后不耐煩地看著綠,低聲呵斥:“我告訴你,少給本座放狠話!本座可不是嚇大的!想呆在這兒就老實點兒,安靜點兒,不然的話,本座可對你不客氣!”

林青青摟抱著小崽子,氣勢全開,毫不客氣地朝著綠碾壓過去!

綠愣了愣。被林青青凌厲兇惡的一面給嚇著了,半晌沒敢出聲。

林青青見狀,不由低哼一聲,轉身抱著小崽子在床榻上躺下來。然后拉過厚厚的獸皮被子蓋在身上。小崽子有點兒打瞌睡,想是犯困了。她得哄他睡覺才行呢。

綠抱著自家小崽子冬坐在木墩上愣了愣,目光狐疑地瞅著床榻上的林青青。這個女人,真的是當初那個軟萌萌、在她懷里撒嬌的小女娃娃么?看著,可真不像一個人!

靜靜地出了回神,懷里的小崽子便張嘴哭喊起來。綠低頭一看。便知道他是餓了。只是這里,哪有東西給他吃喝?瞅瞅鍋里的肉食,綠張張嘴,遲疑道:“能、能不能……”剛跟林青青吵鬧一場,綠哪里好意思張嘴問人家要吃的?更何況如今是整個冬天最艱難的時候,吃食比什么都珍貴。

但是瞅瞅自家小崽子哭紅的小臉兒,以及張著嘴要吃的的樣子,綠便是臉皮再薄,也得張嘴說話。

林青青一手輕拍著懷里受驚的小崽子,然后平靜地扭過頭,輕瞥了綠一眼,皺眉道:“他不能吃!”剛出生的孩子腸胃虛弱,根本不能吃大油的東西。

綠張張嘴,眼睛紅了紅,哀求道:“我、我跟你道歉,你給小崽子一點吃的吧。”

林青青皺眉,不悅地看著綠,說道:“他太小了,不能吃肉!你若是怕他餓著,就趕緊回家喂他吧。”輕挑了挑眉,林青青嘲諷道:“難不成看著我比照顧自家小崽子更重要?!外面天寒地凍的,我抱著一個小崽子也跑不了,你擔心什么?”她真心理解不了綠的做法,跟她擰著有什么用?!

石要上山,是他自己的決定。雖然主意是林青青出的,可腿長在他自己身上。再者,身為一個成年男人,又是村長這樣智商沒問題的人物,石應當能夠為自己的一切行為承擔責任的!

就算林青青得擔著一個鼓動人心的名頭,綠盯著她也沒用啊!石出了問題,林青青根本沒辦法負責!

“你——你——”綠狠狠地剜了林青青一眼,然后“騰”地站起來,拔腿就走。懷里的小崽子哭得越來越厲害了,她總不能為了置氣真的傷著自家小崽子!這可是她的命!

河看看自家阿姆,又扭頭瞅瞅林青青,拔腿就攆過去了!

林青青望著大開的屋門嘆口氣,無奈地起身下榻,關緊門扉,又從旁邊移了個木柜過去堵著門口,這才接著躺在床上,摟著睡著的小崽子愣神。

如今的溫度已經沒有那么低了,屋里點了一個燒得旺旺的火堆,身上蓋著厚厚的獸皮被子,再摟著小崽子這么一個自動發熱體,林青青竟是沒覺得冷。嗯,露在外面的臉蛋除外!

看著綠抱在小崽子冬,拖著大崽子河急匆匆、氣呼呼地從木的家里出來,躲在暗處的阿雅不由眉頭一皺,臉上顯出一些不高興的神色來。

恨恨地一跺腳,阿雅輕蔑地沖著綠的背影“呸”了一聲,低聲道:“還以為是個厲害的,哪知道這么沒用!怎么平常跟我叫罵的時候就厲害的緊。碰上那個小婊砸,這么快就敗了!”扭頭盯著木家緊關的大門瞅了瞅,阿雅想了想,到底是沒沖上去拍著大門叫罵!這不是那小婊砸的家。她不能在這兒動她!

更何況,木那個男人,便是跟他弄了好幾回,阿雅也覺得自己看不透他。她怕他,根本不敢在他家里撒野!

不甘得咬咬唇。阿雅扭頭走了。以后,有的是機會收拾她!反正,自己不結伴兒凌也不能結伴兒,她總能找著機會弄死她!

已然是日上中天的時候了,陽光還是那么單薄,照在身上沒有絲毫暖意。凌和石一群人拿著骨刀長矛進山也有一段時日了,卻是毫無收獲。

山上的積雪很深,人走進去,一腳一個及膝的窟窿不說,還伴隨著“嘎吱嘎吱”的響聲。風一吹。兩邊樹上的雪花就會飄飄揚揚的落下來,直往人臉上糊。腳底的靴子、身上的衣褲早就被雪浸濕了,才半天的功夫,這些粗壯有力的漢子們就凍得哆嗦了!

石皺眉道:“這樣下去不行,兄弟們挺不住!凌,你得想個法子,這一趟我們不能白來!”

凌環視著四周,除了被雪覆蓋、造型各異的灌草樹木,沒有任何生物。前面的雪面極是平整,沒有任何獵物跑過的痕跡。如今又是中午頭。陽光反射著雪花,刺得眼睛很是難受。看到有人在揉眼睛,他心中一凜,想起一種病癥——雪盲癥。

對于雪盲癥。凌也了解不多。唯一知道的就是得戴護目鏡,可是這種地方,上哪兒找護目鏡去?!

壓下心中的擔憂,他想了想,開口道:“多注意一下身邊的動靜,看有沒有獵物跑過的痕跡。熬了一個冬天。它們也該出來活動了!”刨除那些冬眠的動物,凌覺得,其他的也是時候出來找食吃了!

“只要是能吃的,咱什么都要。”凌囑咐道,“我知道有些野獸愛藏食,自己的洞穴里有的是能吃的糧食。今天要碰不上獵物,我們就專奔著挖洞來。”

在場的都是打獵的好手,對于山上的獵物也很是了解。哪些獵物會在什么時候筑巢挖洞,他們都是極為清楚的。聽了凌的話,大家的思路也都打開了,一瞬間對這次上山有了信心!

石贊賞的看了凌一眼,心里更是打定主意這次下山之后就挑個日子,把村長的位置交給他!

梁不動神色地看了自家情敵一眼,深深覺得,打從乖乖和他好上之后,這廝就聰明了。他敢說,這一定也是乖乖跟他說的。以前的凌他知道,根本不懂這么多!

看著眾人臉上的凝重去了不少,對于此次之行也多了不少信心,凌卻是重重的嘆了口氣。他可沒有別人那么樂觀!別看他說的輕巧,什么找洞穴啊之類的。實際上,在這積雪過膝的大山上,要想找到個洞穴,也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實在不行,就只能割肉放血了!凌的瞳孔縮了縮,鐵拳緊攥,下定決心。

為了這次上山,他家女孩可是把自家地窖里的存糧都搬空了,半點兒沒剩!今天要是弄不到獵物,他們就干等著餓死吧!

又過了小半個鐘頭,大家還是一無所獲,剛剛奮起的那點心思又低落了下來。

凌繃著臉,招呼眾人停下來。環視一圈,緩緩開口道:“我這里有一個主意,有些冒險,而且不知道行不行。我說出來大家聽聽,若是覺得可行,我們就做!若是不行,就算了!”

梁是最耐不住性子的一個人,聽凌這么說,不由急道:“什么主意你倒是說啊!都這個時候了,還磨嘰什么?!不管怎么樣,都得試試。再耗下去,天都黑了!”兄弟們,也凍死了!

當然梁還是知道分寸的,最后一句話沒說出來。

凌抿抿嘴,微閉了閉眼,沉重道:“我說的這個法子,就是引蛇出洞。山上肯定是有獵物活動了,只不過不知道在哪兒罷了!”

“你這不是廢話嗎!”梁沒好氣地瞪了凌一眼,說道,“要是沒活動,我們上山干嘛,找死啊!問題不就在于找不著獵物嗎!不然的話。就憑我們這些人的身手,還不是來一個抓一個?”

一個漢子用胳膊肘撞撞梁,說道:“你別插嘴!聽凌說,他肯定是有主意的。”家里的伴侶孩子還等著吃喝呢。既然來了,怎么也得弄點兒吃食回去!

凌點點頭,說道:“我是有主意。既然我們找不著獵物,那為什么不讓它們來找我們呢?只要能把獵物引出來,憑我們的本事。不愁打不過!”

“怎么引?!”梁粗聲道,“你以為野獸是你家養的啊,叫喚一聲就出來了?!”雖然答應了乖乖要照看著凌,可這一點兒也不耽誤梁跟他嗆聲!

話音一落,梁左右兩邊的兩個粗壯漢子就一齊伸手把他給推到一邊去了,還齊齊呵斥他:“行了,別插嘴!有話以后再說!”

見眾人都安靜下來,期盼的看著自己,凌也不賣關子,直接道:“我的意思是。放餌!野獸最愛血腥,我們雖然沒有獵物,但是血卻是不缺的。一人割點血放放,想必不用多長時間就把野獸引來了!”

凌也不給大家思考的時間,直接道,“這就是我的注意,大家看看成不成。要是成,我們這就放血;要是不成,就直接鏟雪挖洞,看看能不能碰上運氣找著鼠類的洞穴。”愛藏糧食的動物。他所知道的,只有鼠類。

眾人的臉色都凝重起來,彼此對看一眼,紛紛點頭道:“成!就這么辦!”

身為常年和野獸打交道的獵人。沒有比他們更清楚血液對野獸的吸引力的。凌說的這個法子,一定能行的。既然能行,大家也不猶豫。紛紛掏出骨刀對著胳膊就是一下子,然后使勁甩兩下子,把血液都淋到雪地上。別看一個人放得血不多,可幾十號子人加起來。這個分量就不輕了。不過一會兒工夫,濃濃的血腥味就充斥在眾人的鼻腔了。

凌看著差不多了,便對大家點點頭,說道:“行了,這就夠了!兄弟們趕緊摸上藥粉止血,然后找地方躲起來!剩下的,就看天意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能不能順利地引來獵物,就端看老天給不給他們活路了!

眾人點點頭,各自處理好身上的傷口,然后紛紛找地方躲起來,目不轉睛地看著中間空地上那血紅的一片。

就在這個時候,木也到了!他看著地上的一片血跡,張張嘴,終究是沒說什么。換了他,也沒有更好的法子。只不過他沒想到,凌居然能做出這樣的事兒來。畢竟在他心里,凌還是以前那個對什么都很冷漠的人。就是后來有了林青青,和她好上了,木也沒覺得凌會對別的人有太多的善意。

可是沒想到,他竟然真的管了這么多閑事,做了這么多犧牲!

想著山下正在幫自己帶孩子的林青青,木的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奇異的微笑。也不知道那個女人知道這件事,會不會后悔!

跟石一起躲在一棵巨大的喬木下,木低聲問道:“凌的主意?”

石點點頭,說道:“是個男人!不管結果怎樣,等下了山,我就把村長的位置交出去。有凌在,村子一定會強大起來的。”

木牽牽嘴角,低聲道:“你別忘了,還有阿雅那回事兒呢。凌背棄了約定,不和阿雅結伴兒,這是要受懲罰的。就算他當了村長,也不能免去懲罰。”

石“呵呵”一笑,往凌的方向看了一眼,說道:“那又怎么樣?對村里有貢獻的人,可是能減罰的。那個女娃娃是個聰明人,要是真的帶著村子強大起來,能讓所有人都吃飽穿暖,不會受凍受餓,就是免了凌的全部懲罰,也不會有人說什么的!”

一旦林青青被奉為智者,凌的地位也會跟著特殊起來。被智者看中的男人,阿雅理所應當貢獻出來!

木撇撇嘴不說話了!人跟人不能比!

不得不說,凌的法子是正確的。眾人等了不到半個鐘頭,就能聽見安靜的雪地里有動靜了。

“嗤嗤嗤嗤……”聲音由慢及快,由小及大,由少及多。眾人的心也越發緊張,均是屏住呼吸,握緊武器,等待起來。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能不能帶著獵物回家,就看這一回了!

山下,林青青的心越發的不安起來。她猛地從睡夢中驚醒,急促地喘息著。一手撫著自己跳動不安的心口,一手緊攥成拳,林青青仰頭望著屋梁,險些落下淚來。

她男人是不是出事兒了?她家賀連,她的小鮮肉男盆友,是不是沒辦法活著回來了?!不然的話,她為什么會夢見血紅的一片呢!

這一刻,林青青內心的悔恨到達了極點!

如果不是她假好心,如果不是她出的餿主意,她家男人根本不用陪著那些人一起上山。還有當初,如果她臉皮再厚一些,再無恥一些,非不讓她男人上山的話,說不定、說不定……

衣服被人扯了扯,林青青淚眼汪汪的低下頭。木家的小崽子正睜大眼睛專心的看著她。林青青伸手摸摸他的小腦袋,哽咽道:“寶寶,你也醒了啊。想阿爹了嗎?也是,你從小就跟著你阿爹,從來沒離開這么長時間……”

“你阿爹也是被我連累的。要不是我出的主意,他根本不用往山上去。都是我不好!”雙手捂臉大哭了一場,林青青擦干眼淚,對著小崽子鄭重地說道:“是我對不起你!如果、如果你家阿爹有個三長兩短,那我就收養你好了!反正、反正是我做錯了!”

可是再來一回,林青青說不得還是會這么做。

眼睜睜的瞅著那么多人活生生的餓死,林青青沒法子什么都不做。即使自己的力量有限,幫不上什么大忙,她依然要去努力一下。說不定,就能熬過去了呢。畢竟,春天馬上就要來了,離希望只有一步之遙了!

看不見光明是沒辦法的事兒,可若是離光線只有一線之隔,人卻倒下了。這大概就是最絕望的事情了。觸之可及,卻怎么都觸摸不到,真真是最殘忍的事情。

小崽子看著林青青“哦哦”幾聲,然后伸手抓住她的衣衫,揮動著圓滾滾的胳膊腿兒使勁兒的往林青青的懷里鉆!只長了幾顆小米牙的小嘴兒樂呵呵的張著,在林青青嬌嫩的臉蛋上涂上好多口水。

林青青被他一鬧,也沒心思自責了。把小崽子抱在懷里晃了晃,低頭用臉貼了貼他的腦袋,又把手伸進小崽子的衣服里摸了摸。嗯,很好,沒出汗,不怕閃著。

“寶寶,你餓了嗎?”抓著小崽子的小手親了親,林青青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肚子,然后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家母上大人幫忙照顧姑媽家的小侄子時的情景。孩子醒來之后第一件事是干什么呢?

答案曰:把尿。

林青青面色僵了僵,然后低頭看了看小崽子的褲子,不是開檔的!擦擦擦!難不成還得非禮小崽子,把人家扒光嗎?

可是想想從她接手小崽子之后,人家已經很給面子了。沒拉沒尿,沒哭沒鬧。她不能對一個還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有太多的要求,那不公平!

伸手給小崽子扒下褲子,林青青就著把尿的姿勢把他抱在懷里,僵著臉吹了吹口哨,干巴巴的道:“寶、寶寶,放水了啊!快放水了,放完了,姐姐給你做好吃的!”

小崽子“咯咯”笑起來,閃亮的眼珠里溜圓溜圓的,小腦瓜一會兒瞅瞅林青青,一會兒低頭看看自己的小鳥,就是不肯放水。

林青青嘆口氣,又是接著吹口哨。不能順了他的意,她敢說,要是這會兒把小崽子放下了,他指定得鳥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