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凌等人離去后,眾人對于這件事的唏噓和感嘆,只阿雅終于答應解約,重新接受其他男人以結伴兒為前提的追逐,就足以讓大家熱議一段時間了。[燃文書庫][]而女人們對阿雅的同情,也讓林青青在一段時間內,備受村人的冷落。
話分兩頭,林青青被凌抱走之后,一直掙扎著想要接著上臺。她還能接著打,不能就這么認輸。
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的寒意立時鎮住了林青青。她囁嚅道:“我、我心里有數的,我沒、沒逞強。”她是真的認為自己還能在臺上挺幾分鐘,說不定到最后,就有逆襲的機會呢。
三人很快就到了木的家里,凌小心地把林青青放到石板床上,然后面色凝重地看著木。木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仔細地給林青青檢查了一番,木松了口氣,輕笑道:“沒事兒,骨頭沒斷,就是內腑有些淤血。我弄點兒藥你帶回去,給她吃幾天就好了。”
凌點點頭,“麻煩了。”
林青青看著凌黑如鍋底的臉色,小心地咽咽唾沫,轉頭問木:“你檢查的時候,有沒有發現我跟以前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她總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發生了什么不得了的變化。
“不同?”木皺眉,看著林青青,問道,“你有崽子了?”
林青青倒吸口涼氣,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真的?”艱難地抬手摩挲著自己的腹部,林青青懊惱的想,這圈肉肉,難道不是她長的春膘嗎?
“幾個月了?”林青青急迫地問道,“我剛剛還打架了,會不會對小崽子有什么不好的影響?”
木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往前走了幾步,把手放到林青青的腦門上試了試,沒燒熱,很正常。“你真有崽子了?”
林青青瞪眼。有些不高興地看著木。“這不是你剛剛說的嗎。你說我有小崽子了。”
“我什么時候說——”木很快反應過來,他擺擺手,嘆口氣道,“沒。你想錯了。你沒有小崽子。身體也沒有什么跟以前不一樣的地方。”頓了頓。他又問林青青,“你怎么突然問這個?”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誤會林青青有崽子了。畢竟在懷孕這件事上。女人有著超乎醫師的直覺和肯定。
凌的眼神一直盯著林青青,聽到這里,面上又凝重了幾分,眼神也隨著林青青轉向木。青青如今還受著傷,身體的變化更是可大可小,忽視不得。
木搓搓下巴,看著林青青問道:“你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什么變化嗎?”頓了頓,又補充道,“把你感覺到的,都跟我說說。”
林青青聽了,慢慢陷入沉思當中。在臺上跟阿雅pk的時候,她總覺得自己的動作像是被什么限制住了,就像是隔著一層薄膜,讓她有招無處使。可她有種預感,只要能突破這層膜,她就算不能把阿雅摁在臺上狠揍一頓,打個平手也是可能的。
木聽完林青青的表述,想了想,搖頭道:“你這種毛病我以前沒見過,當然也沒聽過。不過我覺得……”他慢慢地踱著步子走了走,沉吟道,“應該是想的太快,做的太慢吧。手腳運動跟不上腦子的速度,就容易手忙腳亂,就像你今天這樣。”
“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多練練就行了。”木笑道,“凌是村里的好手,讓他跟你多練練,時間長了,指不定就好了。”
林青青的傷一養就是將近一個月。這期間,出去找黏土的村人也回來了。不負眾望,他們發現了黏土的蹤跡。在陶族部落里,果然有這種東西。不過人家管這叫“陶土”,又看管的很嚴。幾人費了好大功夫,也不過弄了幾竹筐回來。
東西到手之后,幾人就連夜趕路,一天一宿沒歇息,直到離陶族的部落很遠了才敢停下來打獵休整。看著外出公干的幾人風塵仆仆的樣子,林青青就知道他們這一路上指定吃了不少苦頭,遠不止他們說的沒休整這么簡單。
雖然好奇,可林青青也不好多問。她只用手攆了攆筐子里的陶土,然后真誠地對著眾人表示謝意:“大家辛苦了!這些東西,雖然看著不起眼,可卻關系到咱們村子以后的發展。能不能像陶族一樣富得流油,就全靠它們了。”
石也伸手抓起一把陶土捏了捏,看著林青青問道:“這個東西,真能燒出陶器?”
林青青點點頭,“能。我們族里,就是用這個東西燒陶的。我小時候,還在阿姆的指導下,捏過幾個陶器呢。”這是真話,誰小時候還沒用黏土捏過幾個小人兒啊?
唔,當然,這跟陶藝是有區別的。不過“一法通,萬法通”,林青青堅定地認為,她一定是能燒出陶器的女人。
看著林青青堅定認真的眼神,石就放心了。算算時間,離交易會開始也就剩十來天了。“那咱什么時候開始?要不明天?”石急迫道。也不知道燒陶得用多長時間,耽誤了,可就趕不上交易會了。
“明天?”林青青驚道,“太急了呀,有些東西還沒準備呢。”這砍樹燒炭和建窯,哪樣都得費工夫啊。還有,這陶土和水的比例,她還沒試呢。
這也不是一次就能成功的事情,總得給她私下實驗的機會吧。不然的話,她怎么在眾人面前霸氣側漏?
要知道,但凡當著眾人出了一絲差錯,大家對她的信任值就會減少一分。而如今,她在村里還處在一個尷尬的位置上,更是要小心謹慎,不能行差踏錯。
“還得準備什么?”石拍板道,“你說。我們這就去弄。”
“啊?”林青青看了木一眼,又偷偷瞄了自家男人一眼,定了定神,知道這個時候弄不了虛,大家的目光可都在這上面盯著呢。交易會上,就指著陶器大放異彩了。
她深吸口氣,胸膛中突然蕩起一股豪氣,猛地昂揚起斗志。伸手一拍桌子,高聲叫道:“好,干了!”
早就說過。村里的漢子都是說干就干的人。行動之間很是利落。
林青青說了燒炭和建窯的要求后,凌和石便趕緊安排人手開始行動了。當天下午,一隊人就拿了工具進山,砍樹。一宿未回。等到第二天上午。砍倒的樹木就摞了好幾堆。林青青在凌的幫助下進山看了看。點頭道,“行,就這些吧。夠用了。”
事實上,哪里是夠用了這么簡單了。就那點兒陶土,再燒幾窯的木炭都有了。
最難的,還是建窯。林青青根本沒見過窯是什么樣,她只能憑著自己的揣測,知道這個東西燒得時候得是密封的;可燒完了,又得有地方散熱。所以,是不是只要燒炭口一個進口就行了呢?她不確定。
而不確定的事情,林青青就交給了自家男人。理工男,就算根據化學方程式的反應推測出來的東西,也比自己憑空想象要準確的多啊。
當然,她也是沒閑著的。
木炭有了,建窯的事情扔給凌了,可制陶呢?這陶器胚子,總得有人來捏吧。而村里這么些人,最適合的只有她。
所以,在凌每天焦頭爛額的忙著研究窯的事情時,林青青就坐在自家敞亮的院子里玩泥巴。
鑒于手藝問題,林青青也不想什么花樣,直接照著最簡單的來。除了捏碗,就是捏罐子。這兩樣,最常用也最實用。更何況,別以為捏碗就很容易了,十個里面得塌七個啊,剩下三個,還是歪七扭八,好不容易立起來的。要論美感,真是一點兒沒有。
失敗的次數久了,林青青也慢慢琢磨出水和陶土的最佳比例了。核心要素確定了,林青青就松了口氣,心里也有底了。看看旁邊的幾大筐子陶土,她抬手捶了捶肩膀,起身到門口招呼人。
巡邏隊的漢子們跟林青青都很熟了,也都知道她忙的是關系村里未來發展的大事兒,所以每隔半個小時就路過這邊一次,以防她想找人幫忙找不到。
對著快步走過來的漢子招招手,林青青語氣輕快笑瞇瞇地道:“你幫我找幾個手巧的女人,唔,男人也行。我有事情要找他們捏陶器。”
一聽“陶器”兩字,漢子就顛狂了。他咧著嘴沖林青青直笑,“我手就巧,我行不行?行不行?”若不是顧忌林青青是凌的女人,而凌又是個小氣的,他都想捏著林青青的肩膀搖晃了。
林青青不禁笑了笑,說道:“行,怎么不行?可一個人不夠,你再多找幾個,一定是要手巧的。”這捏陶,真得看天分、看手感。林青青也不確定到底什么樣的人有這個天分,所以只能多找人試試了。
漢子連連點頭,“我就去。”話音未落,人就奔出去幾十米了。
林青青怔了怔,從門后搬了個小木墩出來坐著。她的傷還沒好透徹,站久了累,胸口也疼。
說起傷,林青青又想起阿雅。那天就那么被凌在pk臺上抱下去了,也不知道阿雅后來怎么樣了。她男人這么做,可是傷透了阿雅的面子呢。她倒不是突然同情起阿雅來了,只是心里忽然有些小愧疚。
畢竟在這件事情里,誰都是無辜的,也都是受害者。可沒辦法,讓她眼睜睜地看著相依為命的男盆友跟另一個女人結婚生子,她是怎么都做不到的。
感嘆只是瞬間的事情,巡邏隊的漢子找來幫忙的人很快就到了,還是陸陸續續的。林青青忙著招呼人,根本沒時間想別的。
來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林青青認識的,跟她關系不錯的,也有站在阿雅那邊譴責她,高冷范兒不搭理她的。
最出乎意料的是,漢子最后拉來的人,居然是阿雅!?
林青青情不自禁地往門口走了兩步,震驚的看著阿雅,張張嘴,一個字都沒吐出來。艾瑪,突然發現我前情敵到我家幫工腫么破?在線等,很著急!
旁邊好多人看著呢,林青青就算心里有些不樂意,也不能說什么。本來就褒貶不一了,再說什么不合時宜的話,怕是她的支持率就降到最低了。沒辦法,林青青只能狠狠瞪了那漢子一眼。
偏他還興奮地一個勁兒跟林青青推薦阿雅,臉上的紅暈都蔓延到脖子了,“阿雅是咱村里手最巧的女人了。我把她找來,青青你想要什么樣的陶器都能捏出來了。”
“是、是嗎?”林青青繃著臉笑了笑,干巴巴地道:“那感情好!”心里卻想,要是真比菇涼捏的好,那菇涼的臉往哪兒擱?艾瑪,這個時候真想cos一把嫉妒心爆表的小女人,拿著掃把把人趕出去。
不過也就是想想啊,這輩子,林青青還沒做過這么潑婦的事情呢。這個下限,她暫時還不想突破。再說了,給阿雅展示手藝的機會,也充分證明自己是多么的大度不計較啊。雖然,她可能沒有立場計較。
人都到齊之后,林青青就開始分說水和黏土的比例,看著大家在竹筒里攪拌好黏土之后,林青青就坐在小木墩上給眾人講捏陶的要點和注意事項。
雖然她只能捏碗和罐子,但不代表她只知道這兩樣,也不代表眾人的思維都被局限在了這里。阿雅果然不愧是眾人公認的巧手,在林青青講了兩遍之后,人就能捏出一個完整的陶碗了,模樣好看不說,還光潔滑溜,底下有沿。燒出來,指定是高級貨。
林青青偷偷地往陶碗上瞟了幾眼,心里酸酸地想,果然人跟人是不一樣的。
在陶碗成功之后,阿雅又順利地捏出了罐子和陶鍋,都是兩邊帶耳的樣式,簡單實用。若不是不知道能不能在上面刻畫,林青青估計,人家還能畫上花樣呢。
眾人都對阿雅的手藝贊嘆不已,紛紛跟她請教。林青青這個正牌的指導大師,很快就被拋在了一邊。
林青青小心地往旁邊挪了挪,暗嘆口氣,努力安慰自己,會捏陶了不起啊!菇涼還會燒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