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瑜渾身已然開始僵硬,這幾日過度使用內力,體內毒素堆積氣海穴,是她七年來找到唯一壓制毒素的方法。
而剛才全力應敵,她來不及細想,胸口一涼,氣海穴的毒素便開始外泄,猶如決堤之口,雖然先發制人,快速地解決掉慕月柔的糾纏,卻被慕斯海的掌風襲擊,再加原主的本能,導致她心神不寧。
就算此刻她行針,也來不及了。
根本無法控制體內的毒素,想要離開卻發現四肢無力,根本無法動彈。
若是此刻有靈丹妙藥協助她運功行針,她還是有能力壓制毒素。
眾位長老不便插手家主內院事務,雖察覺慕瑾瑜有異樣,也不敢上前查看。也都采取隔岸觀火。
商天傾心如刀割,忍不住想要下去幫慕瑾瑜療傷,可想到顧懷清的心愿,遂強壓住心頭的疼惜。
沈官員心中快速盤算起來,他是代表長輝公主前來邀請慕瑾瑜前去治病的。若是慕月柔無性命之憂,他還好意思開口,請慕瑾瑜去京都,若是慕月柔就此身亡,他該如何保全慕瑾瑜?
他偷偷瞥了商天傾一眼,他見商天傾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當下心中了然。
有商老在,慕月柔無論是生是死,慕瑾瑜都不會有危險的吧。畢竟商老剛才可是說過,他替慕瑾瑜撐腰的。
“慕瑾瑜你真的是心狠手辣,連親生妹妹都不放過!今日我就替我姨侄女討回公道!”她中了寒毒此刻毒素游走筋脈,若是她再添一掌,不至于要她的命,卻足以讓她生死不如。
夏冰上前,一把禁錮住慕瑾瑜纖細修長的脖頸,眼神陰戾可怕,這該死的慕瑾瑜和她死去的娘親一樣,長著一副勾引男人的模樣。
不爭不搶,永遠淡然疏離,卻勾的男人念念不忘。
翼長老每回和她親熱,都讓她穿著一身墨青色的衣裙,動情的時刻喚她,清清。原本只當翼長老喊她卿卿,直到有一日,慕斯海望著她的時候,動情地抱著她,喊的也是清清。
不是卿卿,是清清,顧懷清的清。
哪種屈辱是她這輩子難以言說的傷,她比姐姐夏冰,侄女慕月柔還要想慕瑾瑜去死。
憑什么她仰慕的男人念念不忘的是其他的女人。她今日就要撕開慕瑾瑜清冷淡然的面具,她就不信,慕瑾瑜真的不怕死!
她要慕瑾瑜跪地求饒,撕破她虛偽的面具!
“嗯哼!”
猝不及防地被人鉗制住,清冷的臉驟然變得通紅,抬手想要掙扎,卻觸動毒素,加劇毒素流動的速度。倩麗的臉頓時白了許多,“放開…………”慕瑾瑜放棄了掙扎,只能發出嗚咽的聲音。
“賤人!和你娘親一樣下賤!”帶著滿腔的怒火,夏雪加重了力道。
慕瑾瑜的臉色由白逐漸變紅,慢慢變紫,得不到耐以生存的空氣,肺部像是要五百斤重石壓住,再加上四處亂串的毒素,簡直痛不欲生。
她意識逐漸散渙,迷迷糊糊地看到了前世的親人,難道她又得再死一次嗎?
這種死的滋味,還真是不好受。
夏雪忽然松開了慕瑾瑜,揉了揉手腕,惡毒地看著地上的慕瑾瑜,眼底閃過一絲快意。
就算商天傾出手救慕瑾瑜,以至于她沒能殺了慕瑾瑜,可她能折磨慕瑾瑜,就覺得無比痛快。
慕瑾瑜附在地上,大口的喘氣,像迷失沙漠的人,終于見到水一般。
胸口灼熱的疼痛,讓她憋屈,剛才能擊中她天海穴的人,一定就是下毒之人。夏雪對她的恨意,絕對不是因為她的侄女,聯想到她和慕花顏所站位置。
一貫清冷的人,也不由得惱火起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這幾日,從挑釁到想要她性命,一次一次,孰可忍孰不可忍。
想到這里,慕瑾瑜怒火忽然燒起來了,她摸了摸一直藏在袖口的銀針,倔強地看著夏雪。
夏雪冷笑一聲,咬牙切齒地小聲說道,“若不是商老先生出手救你,恐怕此刻,你早就命歸黃泉了。還敢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小心我戳瞎你的眼睛。”
慕瑾瑜撇了撇嘴,故作嘲諷,“有膽子就戳!耍嘴皮子算什么本事!”說罷眼神下意識看了看慕斯海,他正全神貫注地替慕月柔療傷。
也好,往后再見,亦是陌生人!
夏雪明知慕瑾瑜是故意激怒她,商老先生剛才出手,快狠準,她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商老先生已經端坐在原來的位置。
她不會傻到這個時候去激怒商老先生,比起姐姐家的蠢材侄女,她更懂得審時度勢。
“你畢竟也算我侄女,就算有錯,也該是你父親責罰你,我可沒權利戳了你的雙眼!”
慕瑾瑜原本以為自己能夠激怒夏雪,到時候,她趁機將銀針刺進她的腦袋,讓她從此也嘗嘗每月毒發的滋味。
可沒想到夏雪竟然絲毫不上當,此等城府,當真不是常人。
“三嬸娘說的對,做錯事,就該受到懲罰!”說完,慕瑾瑜像聽到什么有趣的事,突然呵呵笑了三聲,只是笑意未達眼底,聽起來竟然有冷颼颼的寒意。
“長姐此言何意?”慕花顏一搖一晃地踱步走向慕瑾瑜,殷勤地探問,“長姐你怎么冒了這么多冷汗?現在是否覺得胸中如火燒,全身筋脈如同丟進寒潭中,寒冷刺骨?”
“寒毒……”慕瑾瑜聲音有些嘶啞,卻異常的清冷,毫無起伏,“胸中如火,筋骨徹寒,這種毒淬煉起來極其不容易,你們真是看得起我,居然用這么貴重的毒。”
“長姐說笑了,如此貴重的寒毒我們怎么可能會有。”慕花顏看著她的臉,“也許長姐的娘親曾得罪什么大人物,他們不惜重金,要用這毒害你,只可惜我只從書上看過癥狀,卻無藥可解。真是愛莫能助了,長姐!”語氣忽而一轉,透出淡淡的憂傷。
慕瑾瑜眼皮跳了跳,臉微微發青,慕月柔的話讓她心生疑惑,當初她剛借慕瑾瑜的身體重生,就發現慕瑾瑜身中寒毒。
用了七年時間,遍走各地也不曾找到良藥,只能抑制,想來這毒是娘胎里面帶出來的癥狀。
那她娘顧懷清的死應該和這毒藥有聯系,心下怪異,卻不再言語。
“長姐,其實我聽聞,想解寒毒,可找十幾個壯丁,進行采補,就可以緩解疼痛。長姐身份尊貴,養些面首也是可以的。”
慕瑾瑜渾身一僵,粉拳緊握,胸口有種熱氣直沖她腦袋,腦子一熱,也顧不得許多,張口就吼道:“慕花顏你給我滾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厲聲呵斥,從未有的怒火。
慕花顏俯身湊近,挑釁地說道:“你對我何曾客氣過?姐姐,怒火只會加速毒素的蔓延,我記得你好像還有幾個月才及笄吧。”
“是想嘲笑我短命嗎?”
“我們是姐妹,我可是希望長姐能夠長命百歲。”
“我娘親是不是中了寒毒而死?”
慕花顏再湊近一點,裝作很親密的樣子,“你說呢?”鄙夷地看著慕瑾瑜,今后,歸云山莊只有她慕花顏,沒有慕瑾瑜,也沒有慕月柔!
“無恥!”慕瑾瑜不帶情欲的冷然決裂,袖口中的手,用盡全力射出兩枚銀針,嗖的刺進慕花顏的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