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衣世子妃

第一百五十三章 開棺驗尸

“開棺!”

“驗尸!”

用盡了全力,喊出這四個字的景王,背對著慕瑾瑜,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正默默地流著淚。

大華天朝的人都比較拘泥于法,講究死者為大。

蕭宛若的尸體,已經被釘了棺論。按照先人族訓,凡是釘了棺論的棺材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隨意開棺。

如今,景王答應慕瑾瑜開棺驗尸,對于慕瑾瑜來說,這是個不錯的主意。可對于景王來說,這無疑是擾亂蕭宛若的亡靈,讓蕭宛若不得安息。

他剛才之所以答應,是因為不愿意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當然還有個重要的因素,就是因為他是個男人,男人又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妻子變相的給自己戴綠帽子!

望了一眼傷心欲絕,悲憤不已,怨氣沖天的景王,慕瑾瑜突然覺得自己過的很累。

如今,圣上一心只想快點結束這個案件,不管用什么手段,最后只需要找到當年滅門案件中幸存的人,然后把這個人帶到皇宮即可。

可事態的發展已經越來越激烈,完全超出了慕瑾瑜的推算,這種失控的感覺真的是有些糟糕啊。

她靜靜地看著景王府的下人,焚香,禱告,然后著手開棺的事情。

慕瑾瑜靜靜地退到一旁,思緒開始活躍起來,她尋思著將軍府和蕭宛若昨夜發生的事情。莊坤敢闖將軍府,還能在護衛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殺了蕭宛若。那么,今夜莊坤現在的功力怕是又變強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讓莊坤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武學修為連續升了好幾層。

突然之間,慕瑾瑜覺得肩頭上的壓力比誰都重,現在對她而言,任何能夠抓住莊坤的方法,她都愿意嘗試。

此刻的開棺驗尸,她很期待能夠發現什么特別的線索。

棺材蓋板被移開,蕭宛若的尸體也重新擺放在靈堂旁安置的木板床上。

慕瑾瑜撮了一柱沉香,點燃后,朝著蕭宛若拜了拜,說道:“無意打擾,還請王妃見諒。”

將香插在了靈床前端盛有大米的碗中,又虔誠地拜了三下,才開始進行驗尸。

由于是冬天,隔了一夜,尸體并沒有難聞的異味,相反,因為蕭宛若經常點熏香的緣故,尸體還帶著香味。一種獨屬于蕭宛若的味道。

景王一直注意著慕瑾瑜的動作,只見她輕輕地解開蕭宛若的羅裙,露出里面的肌膚。

慕瑾瑜發現,尸體的枕部、頂部、背部、腰部、臀部兩側和四肢的后側都出現了大面積的尸斑,說明尸體之前的狀態一直都是仰面而躺。她用手指按了按,背部的尸斑起指發白,說明背部并不是真傷,更加充分證明,尸體原先就是仰面而躺的狀態。

將尸體左側,尸體側面,甚至上面的傾斜區如鎖骨上部,也都明顯可見的尸斑。由于尸體胸口中了兇手一掌,肋骨也已經骨斷,尸體的下半部分已經出現嚴重的尸僵,上半部分尸體骨骼處,有大量骨裂的現象。由此推斷,死亡時間應該在十個時辰之前。

慕瑾瑜問道:“靈筠,還記得是什么時候遇上莊坤的。”

趙靈筠仔細地回憶當時的情況,“大概是亥時吧,我正好準備入睡,還未脫衣,就聽到屋外有動靜,提著劍就沖了出去。”

“莊坤在戌時殺害了蕭宛若,卻又在亥時闖了將軍府。”看似莊坤殺蕭宛若和夜闖將軍府這兩件事是連貫在一起的,可她總覺得這并不是連貫發生的事情。

從案發地點到到將軍府之間,路程并不遠,若是使出輕功,速度再快一些,根本花費不了多少時間。

蕭宛若死后,莊坤有沒有留在案發現場?

莊坤是不是在殺完人之后,無意之間闖進將軍府?

很快,慕瑾瑜便推翻了這兩個問題,趙靈筠提到過,景王暗中安排人在屋外保護蕭宛若的安危,剛在王府門口,也聽到景王斥責手下護衛的聲音,貌似也提過是護衛的失職。

“景王殿下,我有一個問題,還需要當夜戌時值班的護衛配合一下。”慕瑾瑜開口道。

景王明白了,隨即叫來了當夜值班的護衛頭領,這男人一進來就嚇了趙靈筠一跳。

整張臉紅腫不堪,一瘸一拐地從門口走了過來,行禮后,就唯唯諾諾地站得遠遠的。

慕瑾瑜側目看了一眼景王,還真是……令她刮目相看啊……下手竟是這般兇狠,倒不像他這么儒雅的人能干出來的事。

“你們交替的時辰是不是戌時?”慕瑾瑜問道。

那人狠狠的點了點頭,“是的。”

“護衛是不是相對變少了?”

那人有點發怵,暗想對方怎么知道戌時以后,會減少護衛,但看慕瑾瑜神情自若,他也并不敢隱瞞,一股腦的全說出來了:“亥時后,王妃要入寢,我們守在外面,有時候終究不太方便。所以寢宮四周只安排了哨衛,其他護衛都安排在外院巡邏。”

“那半夜有沒有聽到什么奇怪的聲音?”

那人一頓,想了半天,才回了一句:“并沒有。”

紅腫的臉,并看不出來有什么異常,但閃躲,避開視線的眼神,卻讓慕瑾瑜更加確定心中所想。

護衛頭領之所以在寢宮外安排少量的護衛,不是蕭宛若入寢后不方便。而是他們的王爺夜宿在蕭宛若的地方,他們守在屋外不方便。

尸體胯部有著明顯的指印,臀部的尸斑最淺,像是在死前一直保持雙腿向胸口彎曲的姿勢。

即便兇手再怎么狡猾,也很難將尸體呈現出來的證據抹掉。

慕瑾瑜想起凌志說的話,景王下朝后,不敢置信,暈了過去。是什么場景能讓一向鎮定自若的景王不敢置信,甚至暈了過去。

不言而喻,看到尸體的真實情況,她更明白為何凌志會說難以啟齒了。

的確難以啟齒!

景王方才對她的恨意,此刻,她也能清楚體會一二。即便蕭宛若很可憎,她卻絲毫恨不起來,同樣身為女人,眼前這位金枝玉葉,死前受到這樣的侮辱該是多么的絕望啊。

慕瑾瑜瞥了一眼景王,英俊白皙的臉上陰冷不定,她心一稟,拱手說道:“請景王放心,對于今日之事,我日后定當守口如瓶。”

“你該明白,我要得可不是這句話!”景王冷著臉說道。

“我一定會盡早抓到莊坤。”慕瑾瑜說道。

“好!七天為期,若你不能抓到莊坤,我就用你的血來祭奠她的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