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手遮天

第一七五章 吃醋往事

謝景衣毫不猶豫,隔著錦被,一巴掌拍在了柴琛的腿上。

“怎么著,你還使喚上我了?上一個用鼻孔看我的人,已經被我戳飛了!”

柴琛笑了起來,這一笑,又捂著嘴咳嗽起來,謝景衣也不拍了,瞇著眼睛看著門口。

“阿衣在等什么?”

謝景衣翻了個白眼兒,面色不好起來,“無趣,我要回去了。”

“你生氣了?為什么生氣呢?”柴琛眨了眨眼睛,問道。

“看著你就生氣,你咋還不用那枕頭下的靈丹妙藥,心肝肺都咳出來了,我可是不撿的。”

柴琛輕輕的拽了拽謝景衣的衣袖,往她的胳膊上靠去,“阿衣,莫要生氣了,我當真是病了,你摸摸看,燙著呢!”

謝景衣皺了皺眉頭,用手背探了探,蠻橫的將柴琛推了回去,掩好了被子,喊道,“忍冬,你去叫那個什么來著……”

“阿瞳……”忍冬補充道。

“對,叫那個阿瞳,打水來。都燙成什么樣子了,再去問問柴貴的藥煎好了沒有。”

柴琛窩在被子,看著謝景衣指揮忍冬,勾了勾嘴角,“謝三,以后我就交給你來管,好不好?”

謝景衣一愣,思索了片刻,看著柴琛認真的說道,“我這個人,特別的軸,你要不就不要來惹我,你既然要來惹我,那便做好玉石俱焚的準備。”

“旁的小娘子,受了委屈,那會一哭二鬧三上吊;我若是受了委屈,我會讓你上吊,然后拿著你的產業吃香的喝辣的,逍遙又自在。若是高興了,指不定還要尋花問柳一番。”

“你聽著也不用惱,這些事情聽起來驚世駭俗,實際上不過是我們大陳男子的日常罷了。可不又那么多人,拿著妻子的嫁妝,吃香的喝辣的,尋花問柳么?他們可以的,我也可以。”

“我今日生氣,不是惱你屋子里有個漂亮又體貼,膽子還很大的阿瞳。這樣的姑娘,我沒有見過一屋子,那也見過一馬車的。畢竟你我也無什么關系,有通房還是有小妾,那都是你的事。”

“我生氣的是,你既然來招惹我,就應該知道我的脾性,我又獨又霸道,受不了我的夫君身邊,有什么黏黏糊糊說不清楚的關系;更加受不了,他黏黏糊糊支支吾吾不交代清楚。”

“有什么話,攤開來說,合不來,一拍兩散便是。你那么聰明,從我一進門就知道我在意什么,就知道我在想什么,卻還顧左右言其他,半句不提關鍵事,究竟是何……”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肩頭一燙,柴琛不知道何時坐了起來,一把抱住了她,將自己的頭,擱在了她的肩膀上。

“知道了,都聽你的。”

謝景衣已經是面紅耳赤,她雖然說起來頭頭是道,但實際上卻是剛出籠的小雞崽子一個,什么都沒有體驗過。

“我是頭一次看到你在乎我,舍不得早些結束。阿衣你吃醋的樣子,可真好看!”

“我沒有。”

“嗯,你沒有”,柴琛笑瞇瞇松開了謝景衣,笑瞇瞇的說道。

“你還記得那一次么?官家要給諸位大臣畫像,到了我的時候,非要體現對我的特別重視,叫你同裴少都一道兒畫我。”

謝景衣一愣,想了很久,方才想起來,的確是有這么一件陳年舊事。

最后畫出來,柴琛的表情實在是太扭曲了,被官家高興的收藏了起來。若是白日在朝堂上被柴琛懟得灰頭土臉的,夜里回來,定然不會再召嬪妃伺寢。

只將那畫拿出來,又呸又罵的,他不會罵人,只不停的重復,柴琛這個混賬,氣死老子了!

謝景衣越想越樂,笑了起來。

柴琛撇了撇嘴,“現在你知道,我當時為何面部扭曲了吧?”

“你究竟何時……咳咳……”謝景衣好奇的問道。

說句實在的,她完全沒有感覺到,柴琛上輩子心悅于她。

以至于她剛開始發現端倪的時候,甚至想過,這個人是不是在弄什么天大的陰謀,譬如先讓她喜歡上他,然后叉著腰哈哈大笑,嘲諷于她之類的事情。

若不是柴琛人品有保證,她當真是要這么認為的。

柴琛果斷的搖了搖頭,“不能告訴你!”

謝景衣敏銳的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八成那個瞬間,你十分的丟臉!”

“絕對不是!我這是要等你自己去發現!”

謝景衣哼了一聲,心中越發的想知道起來,憑借她對柴琛的了解,絕對是一段每每提及都能笑死他的美好往事!

只不過這個話題,實在是不再適合繼續下去了。

謝景衣嘆了口氣,若是翟氏知曉她今日送個湯,倒是同柴琛說開了,指不定要氣成什么樣子,親手將閨女推進了火坑里!

柴琛卻是不放過,反問道:“那阿衣是什么時候開始心悅我的?”

謝景衣差點兒沒有被自己的口水嗆死,“誰心悅你了?這不是看你一輩子都沒有人要,勉為其難的把你收了!”

柴琛笑了起來,“正是正是。我一開口,那些小娘子莫名其妙的就想上吊,思前想后,大概大陳就只有阿衣宰相肚里能撐船,裝得下我了。”

謝景衣見他越發沒有正形,又要惱起來。

柴琛清了清嗓子,“阿瞳跟我沒有任何黏黏糊糊的關系,她是府里的家生子,我年幼的時候,有一次不小心吞了一顆珠子,咳嗽咳得閉氣了過去。”

“阿瞳當時就在旁邊,結果落下了個毛病。她聽到誰咳嗽,都緊張得要命,總是一個箭步沖過去,想要給人灌枇杷膏。你不用擔心,因為她上個月才同柴貴定了親,待選個好日子,就把喜事給辦了。”

“我可是吹下海口了,說阿衣你一定會給她包一個大紅封的!”

謝景衣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怎么知道,那阿瞳是柴貴未過門的妻子?

柴琛分明就是故意看她笑話的!

“咳咳……”

柴琛眨了眨眼睛,“阿瞳平日里也不在我屋里伺候,柴貴去取藥了,我又病了,方才要她進來的。湯也不是她熬的,是廚上婆子做的,油膩得很,我就喝了一口,沒有你阿娘做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