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師種田:娘子,超兇的

第12章 打了個半死

想到家里窮成這樣,大嫂嫁過來不僅不能享福,還要被祖母諸多刁難,沈硯心里有些愧疚,還有一種無能為力的挫敗感。

大嫂其實沒有說錯,再不想辦法掙錢,一家人就真的要餓死了。

農家子沒有別的出路,大哥打獵也好,三弟學手藝也罷,都只能糊口而已,二房改變命運的希望,其實全在他身上。

美少年頓時感到壓力倍增,俊臉皺得跟包子似的,到家后,背著手神色凝重地進了房間,拿起一本《四書》開始翻看起來。

盛竹也懶得管他,笑瞇瞇地招呼沈溪進了廚房,姑嫂二人一個灶上一個灶下,很快就整出了兩個菜,一個清炒白蘿卜,蘿卜是門口菜園子里現拔的,新鮮爽口;一個是蔥油魚片,用的正是上午被她的“盛氏容顏”給嚇暈的那條草魚。

她倒是想弄個重口味的,比如水煮魚片什么的,更容易下飯,然而家里除了油鹽什么作料都沒有,只能將就將就,做個清淡的。

就當是減肥好了。

只是她沒想到,在她看來口味只算一般的兩道菜,居然讓三小只吃得差點連盤子都吞了下去,尤其是沈崢,愣是把最后一滴油都刮自己碗里去了。

“大嫂,你這也做得太好吃了!為什么一樣的魚,在我手里就是一具帶著腥味的尸體,在你手上就能變成美味的食物,你是不是有什么秘方啊?”

秘方?盛竹忽然靈光一閃。

她急忙問:“你們以前沒吃過蔥油魚片嗎?”

沈崢搖頭,“魚倒是吃了不少,不過我們只會煎魚、燒魚和烤魚,有時候舍不得油,就干脆扔水里煮,熟了后再放一點點鹽調個味。好吃是不怎么好吃的,不過能填飽肚子就已經很不錯了。”

盛竹壓抑住內心的歡喜,又問:“那你知道魚羊鮮嗎?”

沈崢瞪大了牛眼,“什么是魚羊鮮?”他撇撇嘴,“我見識少你可別哄我,有這道菜嗎,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是問二哥吧,他在鎮上讀書見過世面,指不定聽說過。”

沈硯苦笑,道:“我也沒聽過。”

他是那種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人,從來沒問過同窗們一句“今天你吃了嗎?”所以,就更不知道對方吃的是大魚大肉還是青菜蘿卜了。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就他目前所知的食譜里,絕對沒有“魚羊鮮”這道菜。

盛竹的眼睛更亮了,“二弟,你對鎮上的情況比我熟,你說,如果我把食譜賣給鎮上的酒樓,他們會不會買?”

這個...沈硯也說不好,在他看來,酒樓是有錢人才能進去吃飯的地方,他吃不起,當然也就從來沒關注過。

不過家里已經沒有存糧了,什么辦法都要試一試。

想了想,他道:“我有個同窗家里就是開酒樓的,大嫂要真想賣食譜,不如明日我們去鎮上問問看,若是他有興趣最好,若是沒興趣,我們就再想別的法子。”

盛竹大喜,現成的門路不用白不用啊。

“行,那就這么定了!”

飯后,沈崢照常去了師父張木匠家,沈溪身子弱,幾個兄長平素都不讓她干活,只能在院子里逗狗玩。

沈硯剛準備回房繼續看書,被盛竹叫住了。

她示意他看向院子里的小姑娘,低聲問:“四妹好像不愛出門,她是不是沒有玩得好的小伙伴?”

在她的印象里,農村小孩子就應該到處瘋玩才正常啊,三五一群兩個一伙,山里跑水里游,蹦蹦跳跳的才符合沈溪這個年紀嘛。

就算沈溪身體不好,多出去走走對她的心情也有好處。

沈硯眸色微沉,好半天才到:“四妹她...比較特殊,村里的孩子都不愛理睬她,所以...”

盛竹瞇起了眼睛,什么意思,小屁孩之間也拉幫結派搞孤立?

“怎么回事?”她問。

沈硯苦笑著解釋道:“這件事要從兩年前說起了。那時候四妹雖然體弱,但定時吃藥,平常也看不太出來。她喜歡到處跑,喜歡跟別的孩子玩,最喜歡的是去山上摘野花,把家里裝扮得像花房一樣,到處都是香氣。但是有一次,她被一個孩子從背后推下了山坡,昏迷了足足兩日......”

盛竹的心揪了起來。

小孩子的天真有時候是可愛,有時候卻是利刀,能殺人于無形。

“后來呢?”

“后來,村里的葛大夫說沒救了,讓準備后事。大伯母帶著她兒子沈金寶跑過來,嚷著讓我們馬上把四妹扔進山溝里喂狼,省得死在家里不吉利,還說這么小的孩子,又是個女娃,不配有棺材,更不配進祖墳。”

“大哥很生氣,一腳將沈金寶踹到了門外,這才算將他們嚇住了,沒敢再說什么。之后我們抱著四妹去了鎮上的百草堂,也算四妹命不該絕,那日百草堂坐堂的是告老還鄉的秦御醫,他醫術高明,妙手仁心,總算把四妹救了回來。”

“雖然沒死,可秦御醫說了,四妹是娘胎里帶出來的病,本來好好養著興許能活到成年,可經過這一場變故后,也許都活不過十歲......”

說到這里,沈硯眨了眨眼,努力將眼里的水光逼了回去。

他輕咳了一聲,接著道:“我們打聽到,推四妹下山的是村長家的孫子林春旺,那小子比四妹大三歲,從小被寵壞了,仗著身份橫行霸道,無人敢惹。他之所以推四妹下山,僅僅是因為瞧著四妹籃子里的花好看,要搶去給他家的豬吃。四妹當然不肯,林春旺就唆使另外兩個跟他一般大的孩子把她推了下去。”

“更可恨的是,四妹病重的時候,那三家人竟然沒有一家過來賠禮道歉的,不光如此,他們還倒打一耙,說四妹是自己滾下山的,就是為了要訛他們家的錢!”

聽到這里,盛竹只覺怒氣上涌。

人心真是最可怕的東西,這種謬論也虧他們說得出口。

她追問道:“后來怎樣了?”

沈硯繼續道:“三弟脾氣火爆,當時就要沖過去教訓那三個壞小子,被大哥攔住了。大哥讓我們在家照顧四妹,自己上門,將那三個孩子的爹都打了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