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嚴婆子將手里剩下的三兩銀子丟給沈金寶,“也罷,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祖母也不是那心狠的人。這錢,你拿去吧。”
沈金寶大喜,屁顛兒屁顛兒的把錢送到了刀疤臉的手上,刀疤臉拿著錢,目光沉沉地看了胡玉娘良久,才一揮手,“兄弟們,我們走!”
七八個漢子怒氣沖沖,院門口的圍觀群眾趕忙讓開了一條道,目送他們離開。
等走出村子,上了山道,幾人臉上的怒氣便漸漸收了起來,其中一個六指男人捅了捅刀疤臉,嘻嘻哈哈道:“疤哥,不錯呀,戲演得越來越好了,這次居然弄了五十二兩銀子,夠咱哥兒幾個樂呵好一陣子了。”
“啥五十二兩?”刀疤臉橫了六指一眼,“其中有一半兒都是玉娘的,剩下才是咱平分。你小子,可別忘了規矩。”
“曉得!知道你對玉娘好,不敢打她那份的主意。”六指嘿嘿笑,然后嘆了口氣,“你說你跟玉娘要是真夫妻多好,你喜歡她,干嘛不告訴她呢?看著她今兒跟一個男人,明兒又跟另一個男人,你不難受哇?”
刀疤臉神色一黯。
怎么不難受?他的心像刀割一樣。可玉娘眼里只有銀子,對那些男人也好,對他也罷,都從來不走心。
既然明知道結果,又何必挑明,搞得大家都不自在。
他笑笑道:“這個不重要,能陪在她身邊已經很好了,我知足。”
幾個漢子面面相覷,心里都為刀疤臉不值。不過感情這種事,那是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外人也不好多說什么。
六指忽然想起了什么,忙問道:“對了,銀子都到手了,玉娘為啥還不肯走啊?”
“我也不知道。”刀疤臉搖頭,也是滿臉疑惑,“不過她既然選擇留下,肯定有她的理由,或許是發現了別的冤大頭吧。”
“我看未必,青山坳就是一窮鄉僻壤,哪里有什么有錢人。說不定啊,是又發現好男人的蹤影了,哈哈哈。”
六指的話一出,其他人便都跟著噗呲噗呲笑了起來。
“對對對。玉娘最見不得好男人,見一個就要毀掉一個,簡直是女中狂魔,太可怕了!”
說這話的人身子抖了抖,一副起雞皮疙瘩的模樣。
刀疤臉一腳踢過去,“怕個鳥!你又不是好男人,玉娘才懶得對你出手呢。行了別廢話了,回巢!”
且說大房那邊,好戲落了幕,村里人也就三三兩兩的散了。
沈族長對于嚴婆子留下那個女人十分不滿,不過這始終是人家的家務事,他也不便插手,只得在兩個孫子的陪同下,沉著臉離開了沈家。
盛竹跟沈崢也打算走,剛走出院門,就被林大河喊住了。
“大郎媳婦,你那后山地里種的是啥,看著也不像莊稼呀。”
他臉上帶著明顯的懷疑,盛竹眼珠一轉,然后抬著下巴,嘚瑟地道:“當然不是莊稼了!莊稼能值幾個錢?”
林大河一邊眉毛高高挑起,又落下去,不動聲色繼續問道:“哦?不是莊稼,莫非還是什么值錢的寶貝?”
“這個嘛...”盛竹故作遲疑,然后環顧一圈,壓低了聲音道,“這事兒我本來不想到處說,免得人家背后議論我想錢想瘋了。既然村長你問了,我就偷偷告訴你,不過你要答應我,絕對不能告訴其他人,行嗎?”
林大河更好奇了,“行,你說吧,我保證守口如瓶。”
“其實啊,事情是這樣的。我從村長你那兒買了這幾塊地,后來聽人說,那都是沙地,根本不出莊稼...”
林大河心想,那可不是么?否則他為什么要千方百計賣給盛竹,就是為了坑他們家嘛。
“于是我就到處打聽,看沙地能種什么。碰巧在鎮上遇到了一個貨郎,他跟我講,他有一包種子,是名貴藥材,從很遠的地方販來的,就適合在沙地種,問我要不要。那我當然要啊,一包種子,花了我十文錢呢...”
林大河急忙問:“什么藥材?”
盛竹搖頭,“他沒說,我也不知道是啥。反正地閑著也是閑著,說不定真是什么值錢的東西呢,那我可就發財了!”
發財?我看你是發夢。
十文錢一包,還名貴藥材,這種事也就騙騙那些無知婦孺而已。
林大河心里不屑,面上倒是不顯,只笑了笑,道:“原來是這樣。行,我知道了,你放心,你們家要發財的事,我保證不跟別人說。”
說了也得有人信哪,十文錢一包的名貴藥材,噗!
他好笑地搖搖頭,背著手走了。
沈崢在旁邊忍了好半天,終于忍不住了,“大嫂,村長跟我們家有仇,你咋能告訴他真話呢?”
盛竹白他一眼,道:“你當我傻呀。”
沈崢:“”
難道不是么?
盛竹抬腳往家走,邊走邊說:“其實有時候虛就是實,實就是虛,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對付像林大河這樣多疑的人,是最合適不過了。”
沈崢撓了撓后腦勺,覺得自己好像白長了一個腦子,完全不夠用。
還沒等他想通,他家大嫂又拋了一個問題過來:“小三兒,那個胡玉娘,你看出什么了嗎?”
沈崢想了想,道:“長得怪好看的,就是吧,腦子可能跟我一樣,有點兒問題。”
噗,盛竹差點兒笑噴。
這孩子的自我認知過于清醒,都開始學會自黑了。
“怎么個有問題?”
“很明顯啊。你想想看,堂哥那樣的男人,長得跟瘦皮猴似的,賊眉鼠眼,猥瑣下流,跟大哥比起來,差遠了”
盛竹臉一黑,“別拿他跟你大哥比,我膈應。”
沈崢也覺得聽起來不太舒服,便跳過了這個點,繼續道:“長相就不提了,還有他的德行,天天出門鬼混,不顧家,對堂嫂也不好,那女人到底喜歡他哪一點?還為了他要尋死,至于嗎,我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盛竹滿意地點了點頭。
能觀察到這一點,不錯,還算有些慧根。
“你說得對,那個女人不簡單,她喜歡沈金寶?呵呵,我可一點沒看出來,恐怕沈金寶是中了她的仙人跳了。”
喜歡一個人,眼睛是會發光的,胡玉娘看沈金寶的眼神里沒有愛意,只有算計。不過她算計的是什么,盛竹不知道,也不打算管,反正都跟二房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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