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金閨

第十八章 訛詐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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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子,剛進門李孝祖就迎上來關切道:“阿娘沒跟你發脾氣吧?”

“沒有,她哪還有功夫跟我發脾氣!”周氏心情很好,李孝祖松了口氣。兩人吃了飯,收拾好躺下,周氏撒嬌的將腳伸在李孝祖懷里讓他給揉著,連說帶笑的將今天議事廳里的事說了:“……五妹妹厲害吧?一句話就把二太太堵回去了,你說,她身邊的一個供奉竟能值這許多銀子,咱們以后,”周氏的聲音水水的又柔又軟:“唉,你看看,要是有了女孩兒,只怕連個教琴的都請不起,就這樣,阿娘還整天話里話外讓我拿嫁妝銀子貼補家里呢。”

李孝祖手頓了下,臉上閃過絲難堪,周氏挪開腳,貼過去雙手吊在他脖子上嗲聲細氣道:“不是我舍不得銀子貼補家里,銀子算什么啊,可這府里也不只咱們一家,這銀子貼補出去,誰知道都貼到誰身上去了?回頭等咱們有了孩子,連學個琴也學不起,你就不難過?雖說這一家子都姓李,可也得分個親疏遠近,你看看我,眼里心里就只有你,你也只對我最好,不管別人怎么說,反正這銀子我得替你和孩子守好,我心里就只有你!”

李孝祖感激的點頭不停,看著媳婦兒滿臉討好道:“以后我天天給你揉腳。”

“嗯!”周氏嬌俏俏的從鼻子里應了一聲,挪了挪伏在李孝祖身上,一只手扯著他的耳朵拉來拉去撒嬌道:“大郎,你看,家里都這樣了,咱們得替阿娘打點打點才行呢,不然,往后可怎么辦哪?你說是不是啊大郎?”

“你說的對,咱們是得替阿娘打算打算,可是,咱們……”李孝祖伸手抱住媳婦兒溫軟的腰肢,臉湊過去親著媳婦兒的臉。

“要不咱們做點生意吧。”周氏打斷李孝祖的話,興致勃勃的建議道,李孝祖怔了下:“就是……我怕我不行,你跟著我,我就覺得委屈你,我沒本事,你看……”李孝祖心疼的看著媳婦兒。

“瞎講!”周氏飛快的在李孝祖嘴唇上親了下,腿伸過去纏在他雙腿間,柔媚嗲氣的軟軟道:“你最好了,你對我這么好,天底下就數你最好!”李孝祖臉紅紅的全是傻笑。

“誰是生下來就會的?這事我盤算了一下午,我大嫂的娘家三哥,在樓店務當差,聽說外頭租房子極掙錢,要不咱們尋一尋他,你跟他學學……”周氏支著一只胳膊,胸脯壓在李孝祖身上,另一只手按著李孝祖的嘴唇,小心思又轉起來:“嗯,這事咱們不瞞著阿娘,你跟她商量商量,家里總得有點能掙錢的營生不是?做租房子的生意最好,縱不掙錢,那房子在那里呢,讓阿娘拿些本錢,明年掙了銀子,也省的阿娘那么辛苦節省,等你生意上手了,再順手做點咱們自己的小生意,你說呢?”

周氏那只小算盤撥的叮咚脆響,今年先用阿娘的錢練練手,明年上手了,再做自家小生意,李孝祖哪轉得過這許多彎,連連點頭道:“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最好,我這輩子絕不辜負你,只對你一個人好。”

“我是你的媳婦兒啊,你對我這么好,我心里都是為了你呀。”周氏咯咯笑著,胳膊圈著李孝祖的脖子緊貼著他,含含糊糊的嬌笑道:“大郎,你前兒說……那花樣兒,你得溫柔些兒……”

“乖蘭兒,你放心,我聽你的,你讓進……我才進……。”李孝祖吐氣粗重,翻身壓到周氏身上,一會兒功夫兩人就赤精條條、熱烈的滾纏在一處,周氏嬌滴滴的婉轉喘息和李孝祖的痛快悶吼混在一起,給這冬夜添了一支曖昧輕快的小夜曲。

大雪紛飛中,眼看著要進臘月,京城的掌柜們卻煩惱驟增,榮安堂施藥賠了鋪子這事讓人實在悶氣,可沒隔幾天,寺東門巷口的宋家藥鋪也被人抬著棺材,舉著招魂幡堵了門,說是宋家藥鋪施的都是假藥,殺了人了,進門二話不說就開砸,亂叫著不賠鋪子就要去府衙打官司。

沒等衙役過來,寺東門大街上一溜四五間藥鋪都嚇的齊齊下門板關了鋪子。其余的藥鋪得了信兒,就是不關門,也趕緊的把施藥的攤子收了,這藥不施總行了吧。

沒等別的鋪子掌柜看熱鬧回來,這訛詐禍事也堵上門了,先是橋西的孫好手饅頭店被人抬著兩床嗷嗷亂叫的病人給砸了,說是吃了他家饅頭就病倒了,必是他家用了霉面壞肉,堵著門要賠錢賠鋪子,接著就是香藥鋪子、胭脂花粉鋪子,就連靴子鋪也被人訛了,非說就是穿了在他家買的靴子,才摔斷了腿!

京城處處綻放著訛詐之花!

兩三天的功夫,就連各世宦富貴大家的粥棚也陸續被人撒潑打滾的訛上了,一群群衣不蔽體、面色青白無人色的或老、或殘的叫花子,坐的滿粥棚都是,敲著碗打著拍子,扯著嗓子連哭帶叫的跟唱小曲兒一樣:“毒死人啦!臟心爛肺假慈悲啊,快來看哪,毒死人啦啊!拿長毛的霉米發假善心啦,毒死人啦!”

京府衙門撲天蓋地都是吃藥、吃飯、吃點心、穿衣服、穿鞋子等等等等死了、病了、斷了腿要賠銀子、賠鋪子的狀紙,沒幾天功夫就堆的有半人多高,衙門內外更是擠滿了抹淚痛號、半死不活、滾刀肉一般的‘受害人’,京府衙門從沒這么熱鬧過!

這遍地是無賴的情形,別說幾十年,就是幾百年也沒見過一回,整個京城亂了套卻又熱鬧非凡,看熱鬧的人成群結隊。

徐夫人接了清江侯府粥棚被人訛了的稟報,沒驚愕完,又聽說各家粥棚幾乎家家被訛,倒笑出聲來,一邊笑一邊細問了各家粥棚和各處鋪子被訛詐的情形,打發走婆子,長長舒了口氣,又咯咯笑出了聲,這樣最好,大家伙兒一起來嘗嘗被人訛詐的滋味兒!

蔣郡王妃得了信兒,怔的半晌回不過神,趕緊打發好幾撥人四處打聽,仔仔細細聽了稟報,長吸了口涼氣,那妮子縱有這心計,可到哪兒尋這許多潑皮無賴去?這后頭有人幫她?還是……真就是巧了?

郭推官馬不停蹄四處奔波,滿城跑著鎮壓事端救火,只忙的啞著嗓子,兩只眼睛全是紅絲、卻是精神抖摟、心情愉快,一來這場禍事他脫得干干凈凈,二來,眼看著姓季的要倒大霉了,真是太讓人心情愉快了。郭推官一連幾天都是直忙到半夜方回。剛在二門里下了馬,幕僚洪先生就迎上來拱手笑道:“東翁辛苦了。”

“真他娘累死個人!牢里都滿了,連衙門廂房里也關滿了人,怎么樣?今天上頭又有什么信兒?”郭推官嗓子啞的幾乎說不出話,將韁繩扔給小廝,羅圈著腿,甩著酸痛不堪的胳膊,一邊往里走一邊問道,洪先生笑道:“聽說今天朝會上說的全是這事兒,彈劾咱們府衙的折子說是裝了好幾只大竹筐,連大爺這個掛名的府尹也被人彈劾了,官家大發雷霆,當場把大爺罵了個狗血淋頭。”

“關大爺什么事?噢!”郭推官一句話沒說完,就反應過來,大皇子秦琰那京府府尹一職雖說就是掛個虛名兒,可認真論死理兒,那也是擔著京府府尹一職的,罵他好象也說的過去:“他那府尹就是掛個名,又不管事,罵他……無妄之災。”郭推官搖了搖頭。

“大爺挨了罵,下了朝就到咱們衙門署理公務來了,”洪先生意味深長的接著道:“焉知非福啊,季府尹的請罪折子今天也發下來了,聽說官家批了‘尸位素餐、蠢如鹿豕’八個字。”

“大爺到衙門理事了?”郭推官敏感的意識到什么,洪先生左右看了看,推著郭推官進了屋,這才低聲道:“一早散了朝就來了,一直忙到天黑透才走,進門就動了真格,清案子查冤獄,喬八打板子輕重按銀子來的事也捅出來了,已經收了監,還有……”洪先生俯耳細說,郭推官聽直了眼,圓瞪著眼睛怔了好半晌,突然長吸了口氣,跺腳叫道:“你怎么不趕緊打發人跟我說一聲?這都……”

“東翁!”洪先生微微提高聲音,打斷了郭推官的抱怨:“你且冷靜。”郭推官又吸了口氣,抬手往下虛按了好幾下,又深吸了口氣點頭道:“好了,靜了,你趕緊說!”

“大爺一進衙門,先褒揚了東翁,說看東翁這幾天所為,他都看在眼里,是個真正實心做事的,所行所為非為取悅上峰,純以社稷百姓為重,東翁,你聽聽,還有比這更好的話沒有?”

郭推官興奮的眉梢亂動,洪先生忍不住笑道:“我掂量了好一陣子,才沒讓人去跟東翁說,東翁這脾氣,藏不住心事,若是聽了大爺這話,怕你就不自在了,倒不如不知道,行事順由本心,東翁本來就是實心為民嘛。”

“那是那是!”郭推官哈哈笑起來,伸手重重拍著洪先生道:“姓季的倒了血霉,爺得了大彩頭!哈哈哈,爽快!”

“季府尹這回算是廢了,”洪先生同情的嘆了口氣:“好歹也是兩榜進士出身,得了官家這八字評語,這輩子再難有出仕做官的機會了,好不容易熬到三品,可惜了!溫國公府那個,真是個禍害!”

“這哪能怪別人?”郭推官瞪眼道:“溫國公府吃相惡心,他偏跟著上桌,能怪誰?活該!”

“明天東翁必得見一見大爺,這見了面,怎么說怎么對,咱們得好好商量商量。”

“嗯,有件事,你給出個主意,這幾天我約約摸摸知道這線頭在哪里,你說,這事要不要給大爺說一說?”

作者有話說:

關于掛名府尹:宋代的官制極其復雜,分官、職和差遣,然后又有爵、勛、邑,官是等級,相當于現在的享受副部級待遇之類,職是清貴銜,類似于現在的科學院院士啥的,差遣最要緊,這個才是實缺實權。至于爵、勛、邑,就是爵位了,其實宋代的爵、勛、邑都不世襲。文中借鑒,但是,當然啦,小閑為了方便么,覺得麻煩的么,就改了哪。文中,勇國公啦,南寧郡王啦,都是爵,有了爵,一般人有封邑,就是另外再加的一份工資,但也有沒有的,小閑的設定,庶子承爵的,就沒有封邑啦。象郭推官,設定是官和差遣統一了,象大皇子領的京府府尹,這個是官,就是享受京府府尹待遇,另外一個季府尹呢,這個是實實實在在的差遣,當然,實際中,他可以級別達不到京府府尹的級別,比如以四品官領三品差遣。呃,越說越復雜了,復雜了就對了,閑到現在看不懂宋代的詮法!

[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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