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金門

第六百七十八章 持家

當哥哥的人都瞧不明白,團子明明小小的一個人兒,為何樂姐兒和晨哥兒會覺得他就象白面團子一樣。鐘明然第一次有青春期的困惑,他感嘆的跟如大嫂說:“娘親,我大了,都不知弟弟妹妹的想法了。我覺得團子的長相都沒有小叔小嬸好看,也沒有樂姐兒生得好。可樂姐兒和晨哥兒覺得他生得比任何的嬰孩都要漂亮。”

如大嫂被他的話惹笑起來,說:“樂兒和晨哥兒才多大點的人,他們大約也就只見過團子這么一個嬰孩,自然是自家弟弟要比別的孩子漂亮。”如大嫂有兩兒一女,女兒這一次回去,大家見上了面,知道彼此平安,她心里壓著的巨石也放了下來,可以安然的安排在池南小城定居的事情。棕城那種百孔千瘡的模樣,到底是震憾了她。回來之后,她跟五夫人提及城里模樣,都盡量往最好的地方言說。

五老爺夫妻和鐘池如兄弟三人商量過,如果棕城那邊情況尚好,就把家里產業出售,轉到這邊來投資。可是過去瞧清楚情況之后,五老爺決定暫時不出手里的宅院田地,鐘池如夫妻原本也是不想急急的處置手里的兩個宅子,只是兩人見到女兒女婿家境困難,就動了心思想要補貼一二。如大嫂子背著人,跟聞春意說了心里話,她女兒一大家人出了棕城之后,公公婆婆年紀大多病,弟妹們年紀都小,只有他們夫妻正當年。

在外過日子,各有各的難處,大家將就著生活在一處。回到棕城后,家里長輩們便做主分了家。如大嫂子說雖說女兒沒有只提了一兩句。可她多少還是聽明白了,那一家人都把他們這一房當成負擔對待。然而當年鐘池如夫妻瞧中女兒嫁進的人家,就是覺得她的公婆憨厚踏實,雖說家里弟妹年紀還小,可一個個都不是嬌縱性情的人。如今也一樣的認為,覺得女兒嫁得不錯,日子雖說苦了一些。可一家人互相體諒。這難關總能過得下去。

夫妻兩人私下里分了一半的銀子給女兒,在女兒一再拒絕的情況下,跟女兒明說了。是給外孫子養身子用的。也跟她提了,如果在棕城過不下去了,就來池南小城。聞春意立時明白如大嫂跟她說這一番話的用意,她笑著輕點頭。說:“有手有腳又肯干,走到那里都能有一碗飯吃。”如大嫂輕舒一口氣。笑著說:“女婿是一個孝順能干人,你家侄女也不是一個懶人。她的公公婆婆都是好人,待她一向當女兒看待。

只是他們兩人早年太累了,現在病起來。一時就恢復不過來,這才讓家里生計困難。然哥兒姐姐也說了,他們現在只是一時的難。弟妹們都懂事,家里的事都搶著分擔。只是棕城的事情。現在很不好找,如今只能一家人暫時吃著老本。”聞春意眉頭輕皺起來,想了想跟如大嫂說實在話:“我很少出家門,對池南小城的情況不了解,你讓如大哥在外面多瞧一瞧。如果這邊能尋到合適的事情,你女婿一家人又不介意投靠你們,來了之后,可以住在舊院子。”

如大嫂頓時心花怒放的瞧著聞春意,連連點頭說:“十八,有你這么一句話,我敢開口去信給她。然哥兒說這邊學堂不錯,她一家人過來后,弟弟們還能在這里繼續上學。然哥兒兄弟現在年紀小,對姐姐一家人的來到,只會歡喜不會反對。”聞春意笑逐顏開的瞧著她,說:“我家兄弟也是這般友善愛護我和姐姐的,有時候,想起他們時,我都會忘記我已經出嫁了。”如大嫂的目光更加的溫和起來,她笑著說:“她在家里時,待弟弟們都格外的上心。

就是嫁人之后,也時時惦念著兩個弟弟。我瞧著你也是這樣,有什么適合家人兄弟的東西,總記得備上一份。”聞春意記起聞秀峻也到了相談親事的年紀,她笑著說:“說的也是,牽掛那能這樣輕松就放下去。我家大弟也不知會娶什么樣的女子進家門?我家嫂嫂是非常好的女子,一家人相處得愉快。”如大嫂已經從鐘池如的嘴里聽說過,聞春意在安城的生意,做主的是她的父親。而娘家那邊的人,都不曾有過質疑。

她那時就猜想過,聞春意大約在娘家很是受寵愛,如今聽她的語氣,象是一家人天然的親近。如大嫂是盼著聞春意生意興旺發達,她一家人跟著日子也能好過起來。如大嫂有些擔心的跟聞春意說:“我聽你大哥說,晨哥兒奶娘男人開的小批貨生意做的不錯,剛剛從我們這里進完一批貨過去?”聞春意明白她的擔心,她笑起來說:“我聽我父親說過,做生意做成行街,大家都能有一碗飯吃,這生意才能做得長久平穩下去。”

聞春意從來沒有想過做成頂尖的商人,她只想做成小富既安的生意。她去信給聞朝青,提了把安城贏利的銀子存下來,讓他瞧著幫她在安城置產。她和鐘池春商量過,分家得來的宅子,還是照舊租出去得租銀開支。鐘池春也跟她說了自已的想法,說他近幾年內,是無法置下家宅,在安城的宅第事情,就由著她做主決定。當時聞春意是目瞪口呆的瞧著他,她心里是有這個打算,只是不知應該如何跟鐘池春開口,才不會讓他誤以為她拿銀子來砸人。

鐘池春瞧明白她臉上的神情,他好笑的輕搖頭說:“你一心為家里生計著想忙碌勞累,我又不是那不識好歹不開通的人,明明占了妻子能干的便宜,暗里受著妻子操勞的各種好處,明里卻愚昧無知的守著破舊規矩,就擔心別人說自個是靠妻子吃飯的人。天下聰明人多,越是掩耳盜鈴,別人瞧得越是清楚,還不如跟我一樣,坦然自若的和你一起享用你的辛苦果實。有人提起來,也不過是妒忌我的妻子能干會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