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子聽姜氏的話,他立時笑起來說:“大少奶奶,現在事多,我后天就要趕緊走,你要是有事,我在這里候著聽吩咐,或者我明天再過來一趟。”三子這一趟回來,聽自家娘子說了鐘家三夫人做出的事情。送禮時,特意按她的意思,挑了鐘家三夫人有事的時辰送進來。
三子細細瞧著姜氏的面色,瞧著還是跟往常一樣,待自家主子一樣的親近。姜氏稍稍想一想,笑著說:“這有一日,就是有心要備得齊全也來不及了,你不如候一刻,我把早準備的兩包衣物交給你帶去。”三子聽從姜氏的安排,跟著前院管事去院子里轉一轉,他原本就是鐘宅出來的人,自然和管事兩人有話說。他輕聲跟他說:“四哥,我給你侄子侄女備了禮,你回去讓四嫂點一點,那三刀紙,是給侄子們備上的。
少爺們也許瞧上不那紙,可我家少奶奶說給孩子初寫字用,是最好的紙。我這一回運了一些請四老爺處置,四老爺也說是好物件,說我這一次的眼光,頂頂的好。”青年男人瞧見他笑得那種得意模樣,伸手推他一把說:“你可別在這里太過得意,這里可是三老爺三夫人當家,出了事,我可保不了你。”三子趕緊收斂起臉上的笑意,他四下打量一下,沒有旁的人,悄聲問:“三老爺三老夫人容不下少奶奶,總不能也容不下小主子,那可是嫡親的孫子?”
青年管事黑了臉,伸手拍他一記說:“三房還少孫子嗎?你那小主子又沒有出生在安城。你好好辦事,最好少來這里。”三子輕輕點了點頭,想想輕聲說:“四哥,我不可能少來這里。少奶奶是一個心里有家人的人。遇見好東西,總會記昨給家里人送上來用一用。你說說,我不來,誰能來。方哥現在是少奶奶在安城的大管事,等閑他現在不會接這活了,只能由我來做。四哥,日后。還要請你多提點我。”
青年管事瞧了瞧他。低聲說:“你送禮上門,只尋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在的時刻來。”三子立時明白過來,他輕輕點頭說:“其實少奶奶人挺好。待我們這些人從來不曾輕慢過。方哥是從聞府跟來的人,她待他自然重用。可對我也沒有不用過,還是一樣的用我。少奶奶聽說我家兩個小子喜讀書后,她說等緩上幾年。瞧一瞧能不能把孩子放了出來。四哥,你是知道我這人的。孩子就是我的命,”
青年管事好笑的瞧著他說:“誰家的孩子,不是做父母的命,你當只有你一人疼愛孩子啊。三子。你跟我說實話,少奶奶生意是不是掙得挺多?”三子笑瞧著他,說:“少奶奶是手松的人。你瞧一瞧我家的情況,就知少奶奶待下邊做事的人。是如何的好。雖說少奶奶做生意是掙了一些銀兩,可是抵不住家里的開支大。你也知叔老太爺一家人來投奔的事情,少爺不在家,月例也到不了手,少奶奶那時是一人擔下所有人生計的事情。
我聽方哥說,方嫂子說少奶奶不得不因此暗地接了活計做,給人拼命畫圖樣。最初的那一個月是算著過日子,還不能讓叔老太爺一家瞧出什么來。我聽說,前幾日叔老太爺才從安城回去,你們總不能沒有聽到消息吧?”青年管事瞧著三子的神色,他笑著說:“主人家的事情,我做下人的能知幾分。現在二房和四房都搬了出來,我們三房搬出來的事情,就沒有那么的打眼。你既然投了好主子,就用心跟著主子做事吧。”
三子也知再也打聽不到什么了,就跟他一邊往回走,一邊說起池南小城那雨天的事情。姜氏派來的人,已經急急的望了過來。他們也不敢再說下去,加快腳步行了過去。姜氏交給三子兩大包東西,說是讓針線房的人,給鐘池春一家人做的衣裳。三子抱著兩個包袱,在青年管事連拖帶拉下快步出了院子門,又往前走了幾步,青年管事才放了他的手。三子坐上馬車后,神情很是陰郁不已。有些話不用說出來,行事已經說得太過分明。
七月中旬,三子商隊回來了,帶來了大量的貨,他笑著跟聞春意說,等到生意穩定后,他想再跑一條新的商路。聞春意再聽他細說一遍,很快明白過來,他覺得有寬子負責這一條路,再加上王家男人和湯家男人都是肯用心學做事的人,將來這一條路上就不見得尋得到新貨。而重新開一條路是必在前行的,聞春意聽他的話后,想了想點了點頭,有這樣好的商機,她也受不了這種大餅擺在面前的誘惑。
三子低聲跟聞春意說了鐘家的事情,他后來忍不住開口說:“少奶奶,雖說跑路是我們這些人在做,可少奶奶在家里也沒有閑著。少爺歸不了家,家里大小事就靠著你一個女人家撐著,我家女人都跟我說,我在家時,她就過得輕松。我聽人說老爺最近愛好去茶樓喝茶聽戲,夫人喜歡穿著錦繡衣裳去赴宴。大少爺和二少爺都不是月薪多的人,兩位少奶奶嫁妝厚實,可是也不會無限花在供奉長輩玩樂的身上。”
聞春意聽他的話,輕輕笑了起來,說:“三子,多謝你。你說得對,我掙下的銀子,也不是風刮過來的,是辛苦的掙來的。”劉婦人和五夫人一直在鼓勵聞春意同樣在荒地上購置一塊地修建宅子,她原本是沒有這個打算,她還是一心想要回去。然而三子帶來的消息,卻讓她明白過來了,應該花用的時候,一定要趕緊花用。不然的話,只怕會拖累到一心為她著想打算的聞朝青的名聲。
聞春意是說做就做的人,她先去跟兩位幕僚商量行事,聽從他們的意見。他們聽說聞春意的想法后,也覺得有物業在池南小城也是一樁好事,讓來要貨的商人,可以更加的相信聞春意批發行的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