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金門

第七百二十六章 留

眾人全跟著三個孩子們往后院去了,院子里一下子空蕩蕩起來。︽頂點小說,鐘家三老爺推開窗子,打量空無一人的院子,他回頭瞧著鐘池春說:“瞧瞧你家的笨女人和笨兒子,被老五家的人,哄一哄,就跟著別人跑前又跑后。就說她生意的事情,都由著老五家的老大管著。哼,只怕被人騙了,還要幫著人數銀子。

你跟她說,我和你母親回去的一路上,要人細細打點,這一路上花用的銀子必不可少。”鐘池春滿臉無奈神情瞧著他,說:“父親,我一個大男人伸手跟娘子要銀子,這種丟大男人臉的事情,我是怎么也不會去做。過年后,別人就會來還欠我的銀子。雖說那銀子不算太多,可也夠你們一路上使用。父親,不是所有的人,心里都存有雜念。五叔一家人和十八母子親近,自家親戚能夠相處得這般融洽,傳出去人人都只會說,我們鐘家的家風不錯。”

鐘家三老爺頓時惱怒起來,卻被鐘家三夫人用力拉扯幾下,回過神來才忍住到嘴邊的嘲諷話,他悶聲悶氣的說:“你果然是娶了媳婦忘記爹娘。你自個想想,這些日子,我們為了她,爭執了多少次?”鐘池春瞧著鐘家三老爺夫妻的神情,只覺得鐘家三老爺夫妻要是一直保持這樣的態度,只怕跟三個兒媳婦都會相處不來。然而他不開口說話,心里那一口氣又咽不下去,他嘆息著說:“父親。母親,你們打算后半輩子都和十八別扭著相處嗎?”

鐘家三老爺夫妻雙雙別開頭去,他們兩人實在瞧不上聞春意這樣的一個女人,總覺得她配不上自家千好萬好的兒子。有時候,他們瞧著晨哥兒都覺得鬧心不已。可是這樣的話,當著鐘池春的面,兩人沒有一個說得出口去,畢竟當日是鐘家主動去聞府求親。鐘池春瞧著他們兩人的神情,輕輕嘆氣說:“你們在池南小城住這么些日子,有那家的兒媳婦會如十八一樣的這般孝順。由著公婆在外這般放肆的花銀子?”

鐘家三老爺夫妻雙雙回轉頭來。異口同聲的說:“我們也帶了銀子過來,并沒有全用她的銀子開支。”鐘池春瞧著他們輕搖頭說:“按道理來說,你們來池南小城時,我們是晚輩。應該主動支付來回的路費。。可是當時我不在池南小城。你們急吼吼的趕了來,有什么心思,別人不知道。我多少能猜出幾分。你們來的一路上開支,全由她負擔。你們兩個將心比心的想想,你們帶了這么的人來,那些人不用吃不用喝嗎?有些話,她不說,不證明她心里不知事。”

鐘家三老爺夫妻只覺得自個生了一個白眼狼,聽聽他說的那些話,只當他們是來白吃他的米糧,就沒有想過他們夫妻是有心想要幫他來守住家業。鐘家三老爺那智牙都要咬碎起來,聞春意在荒地上買那么一塊大的地皮,明明就是亂甩銀子在無用的地方。鐘家三夫人想著舊院子那里,過年前,那生意紅火得她在茶樓里,都能聽人說些羨慕妒忌恨的酸話。而他們只是想為買一株名花,一次再次,到頭來還是在外人面前丟了大臉面。

夫妻兩人都瞧著鐘池春心煩起來,鐘家三夫人拍著桌子跟鐘池春說:“春兒,論孝順你抵不過你的兩位兄長,論妻子人選,你沒有你兩位兄長聽話。我和你父親不過是心氣不平,你就不能退讓一二,一直到現在都跟我們把舊事翻來覆去的折騰給我們聽。她是我們兒媳婦,我們當長輩的人,難道還不能說一說她?她擺那么大一個攤子,待我們也不曾比你兩個嫂嫂待我們厚重。你瞧瞧家里的吃用,都舍不得專門請一個煮食的人來,就這般應付著行事。

再說你的身邊,除去跟來的兩個粗人外,你身邊竟然沒有一個丫頭打理貼身衣物。再說說、、、、、、。”鐘家三夫人要說起這些家常瑣碎事,她有得是規矩可以論長論短,鐘宅處處都可以被她尋到破綻之處。她越說越覺得自家兒子有這樣的一個妻子吃足了苦頭,心里越更不服氣起來,根本就沒有心思抬眼去瞧鐘池春的眼色,只管順順當當把一肚子的悶氣發作出來,說到最后面,她發話說:“春兒,我們家輕易不能休妻,可是你可以枕前教導妻子。”

鐘池春是笑非笑的瞧她好幾眼,再打量鐘家三老爺幾眼,他這眼色瞧得鐘家三老爺惱火起來,沖著他說:“你來回瞧我和你母親,有什么意思?”鐘池春很是感嘆的說:“父親,母親說得都是名言,只是父親剛剛只惦記著跟兒生悶氣,都沒有聽進母親的大道理,我想著都有些為父親惋惜。不如兒子出去后,要母親再跟你說說她后面說的話。”鐘池春快步快腳往房門口走去,在關門時,他探頭跟鐘家三老爺說:“母親說枕前教導妻子,我覺得極其重要,有家的男人,都要記牢這一句話。”

鐘池春出了房門,輕舒一口氣,總算鐘家三老爺夫妻還是愛面子的人,輕易不會大叫大嚷跟兒媳婦在外面就相斗起來。他在心里輕輕嘆一口氣,想著鐘家三老爺夫妻的左右擔心事,他就只覺得兩位老人太閑了,才會有這么多的操心。如今他也是為人父的人,難道真的能跟親生父母計較長長短短嗎?可是轉而想起聞春意,他記起別人傳的經驗,只覺得這中間的稀泥,還是要快速的亂涂抹一番,不管如何面上總要涂抹得光亮一些。

過去一年來,鐘池春沒有白度過那些日子,總算能聽進一些過來人的話語。他已經不寄希望一家人親的局面,他如今只盼著大家面上能過得去就好,至于做兒子兒媳婦應該盡的孝順義務,依舊繼續盡下去。他回了房,又進了內室,總有些坐臥不安,聽見外面的動靜,他走了出來,見到聞春意手提著針線籮,正要往外行走的架式。聞春意望見內室行出來的鐘池春,同樣是一臉詫異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