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早晨,城門外長長候著的馬車隊里,聞春意遠遠望見安城府的厚重城墻,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總算是到達了目的地。晨風輕吹著,聞春意的被吹得有些亂起來,鐘池春伸手為她拂了拂額頭前的亂,笑瞧著她的神色,說:“你現在的模樣,可比我昨天瞧見你時,恢復了幾分精氣神。”
聞春意側頭瞧著懷抱著睡熟著晨哥兒的鐘池春,她微微的笑了起來,說:“你昨日見到我時,我們可是在路上奔波了一天,我那時神色狼狽,是最最正常趕路的模樣。”鐘池春笑著又伸手輕觸一下聞春意的肚子,輕聲說:“終是我讓你受累了,讓你大著肚子,還要趕這么長的路途。”聞春意聽著他的話,再想起他昨日的表現,她的心里微微的溫軟起來,她伸手握住他的手,笑瞧著他說:“我聽見你這句話,再遠的路,都不會覺得累”。
昨日,聞春意一行人連著好些日子趕路,人人的氣色都顯得疲乏。不過,一路上,大家都盡量的照顧聞春意,鐘明然直接接過照顧晨哥兒起居的事情。最初大家考慮到聞春意的身體狀況,還是有些悠著趕路。直到后面,瞧著聞春意樣樣無事后,在她的主動提請下,大家稍稍加快了路上的進度。畢竟大熱天的日子,在路上耽誤的這些日子,遠不如早些歸家休養。因此,早上天還黑著就開始行路,午時,遇見路邊的茶棚,大家伙下來稍稍歇一會,然后繼續趕路,晚上爭取進城里客棧休息。
這般的早趕晚趕,比原定的日子,還是提前了兩日。而鐘池如也早早派人送信給鐘池春。昨日,總算到達距安城府最近的鎮上時,大家相約在此地好好的安歇一晚。明日早早的起身,趕到安城府城門外時,指不定天色剛剛大亮起來,比夜里候在城門外來得安全。而有這樣的要算的人。瞧著是一樣的多,這樣鎮上馬車多,瞧著都不象是本地的車。各種方言飄散進出耳朵里面,聞春意聽見車夫提醒到達之后,便被迎客的婦人扶著下了馬車。
聞春意此時是非常的狼狽。汗水早已濕透了頭,身上的衣裳,是汗濕過后干了又濕,一路灰塵沾在衣裳上面,瞧著就不見衣裳本身的色彩,再加她的肚子已經顯懷起來,瞧著就是一個疲乏小婦人的模樣。而候在客棧外面的鐘池春衣冠楚楚翩翩風采,很是吸引路過的所有人。路人眼睜睜的瞧著他一臉心疼的模樣,瞧著他上前迎了一位小婦人,瞧著他一點都不嫌棄的伸手半擁著那個小婦人入懷。
聞春意瞧見鐘池春時。她一下子還沒有反應過來,以至于被他半擁入懷時,才怔怔抬眼望了他一眼,喃喃道:“眼花了。”“噗”鐘池春輕輕的笑了起來,他伸手輕捏一下聞春意的鼻尖,笑著說:“十八,我來迎你們歸家。”聞春意這時才反應過來,她的臉一下子爆紅起來,在聽見跟鐘明然同車的晨哥兒歡喜的叫著“爹爹”的聲音,又瞧見路人的眼神。她趕緊伸手輕輕的推了推鐘池春,跟他小聲音說:“我自個能站穩住。”
鐘池春仔細的打量聞春意的神色之后,瞧見她面色疲乏可是精神尚可,便順勢松開了人。他笑著彎腰抱起跑了過來的兒子,父子兩人一模一樣的大小臉,引得過路人紛紛緩下腳步打量過來。鐘池春他一手抱起兒子,一手輕牽住聞春意的手,笑著迎了五老爺夫妻進客棧,回頭又跟鐘池如夫妻打過招呼。大家進了客棧。現他把所有的事情安排的極其妥當,大家都有熱水沐浴更衣,過后用了合口味的飯菜。
晚餐過后,鐘池春接受所有的行程安排事宜,大家按他的安排,早早回房睡覺。鐘池春和聞春意夫妻多月不見,再見到后,兩人沒有太多的交流機會,直到進房之后,夫妻兩人安置晨哥兒入睡后,聞春意已經是睡意朦朧抵不住了,在鐘池春溫言的安撫下,她很快的放松睡熟。早上天還黑沉沉的,客棧里早已經熱鬧起來,出行的人們,都趁著早上天氣微涼趕路。聞春意難得放松的睡一夜,醒過來,瞧見鐘池春后,她一臉的恬靜神情,由著他去安排所有的事情。
大家坐上了馬車,如大嫂也不如這些日子一樣,跟聞春意坐在一輛馬車里面,她笑著跟鐘池如父子坐在一輛馬車去了。鐘池春把明顯沒有睡醒的晨哥兒抱到車里面,又把聞春意伸手半抱送上車,他們一家人坐上馬車后,跟著眾人拄目的地行走。晨哥兒果然很快又睡熟過去,鐘池春單手把他抱在懷里護持起來,又把聞春意按在他的肩上,說:“再睡一會吧,有我在,你就安心睡吧。等到了時,我會喚你醒來。”
聞春意瞧了瞧鐘池春的神色,伸手抱住他的胳膊,直接往他肩上靠上去。不知不覺中,那個單薄的肩頭,已經能扛起一個家來。聞春意呼吸平穩之后,鐘池春側頭輕輕的吻了吻她的額頭,他跟著微微閉了閉眼。馬車跟著隊伍往安城府奔去,越靠近府城外,馬車越來越多起來,外面的動靜也大了起來。聞春意醒過來,她側頭望了過去,只見鐘池春笑眼正望著她,見到她醒過來,笑著說:“天已經亮了,我們再過一會,就可以望見城墻。”
聞春意對于城墻的感覺只有厚重的感覺,可等到她親眼目睹安城府的城墻之后,她明白除去這兩字外,城墻的功能還有很多,那一面墻上竟然掛滿各種各樣的刀鞘,瞧得聞春意頗有些眼花的側頭望向鐘池春,說:“我這是未老先眼花嗎?”鐘池春輕笑起來,笑著說:“太遠了,一會近了,你就知那刀鞘上面,還有別的意思,是城里許多店家的招牌告示。如大哥給你們的店面,也租了一個刀鞘做招牌用,就在側邊那一堆刀鞘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