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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天道:“我好像不妨礙他們做事吧?”
曹昔微笑道:“胡大人還是不要讓我難做,不如這樣,胡大人明天再來?”
胡小天也沒有勉強,點了點頭道:“那我就明天再來,勞煩曹千戶回頭稟報我家公主一聲,就說我來過了。”
“沒問題!”
胡小天調轉馬頭,向身后周默使了個眼色,正準備離開,卻看到前方一騎馬朝他們的方向而來,馬上一人卻是神農社的少當家柳玉城,柳玉城看到胡小天不由得驚喜道:“胡大人,總算找到您了。”
胡小天催馬過去,他向柳玉城道:“這里并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先離開這邊再說。”
柳玉城道:“前面有家春江茶樓,咱們去那里說話。”
柳玉城自小生長在雍都,對這里的環境極為熟悉,帶著胡小天和周默來到他所說的春江茶樓,茶樓上上下下對柳玉城都非常的客氣,皆因神農社在雍都大大有名,柳長生樂善好施,濟世為懷,在雍都德高望重。別的不說,單單是經由他親手治好的病人在雍都就成千上萬,可以稱得上是造福一方。
柳玉城叫了一個雅間,讓人沏了一壺碧螺春。
坐定之后,柳玉城道:“我今天一早就前往/起宸宮找胡大人,卻被告知你們已經搬離了這里,他們又不說你們的去處,我正在躊躇之時,想不到你們來了。胡大人,何故要離開起宸宮呢?”
胡小天嘆了口氣道:“此事一言難盡,他將這件事的前因后果向柳玉城簡單說了一遍。
柳玉城聽完也不禁皺起了眉頭,無論兩國關系如何,此次胡小天一行乃是為了聯姻而來。大雍現在的做法實在有失風范,且不說沒有正式的歡飲儀式,現在竟然要將大康遣婚史團從起宸宮中趕了出來,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貽笑大方!柳玉城道:“胡大人現在可否找到居處?”
胡小天道:“已經找到了,就住在距離此地不遠的南風客棧。”
柳玉城道:“如此甚好。”
胡小天道:“柳兄這么早來找我為了什么事情?”
柳玉城道:“我來是想告訴胡大人,我爹讓我陪同胡大人前往尉遲將軍府上走一趟。將使團的事情告訴尉遲將軍,也許他知道是什么原因。”
胡小天驚喜道:“柳兄所說的尉遲將軍可是一代名將尉遲沖?”
柳玉城笑道:“正是他,說起來他還是大康人呢,我爹和他相交莫逆,相信尉遲將軍看在故國的份上也不會置之不理。”
胡小天心中實在是有些感動,柳玉城父子兩人全都是熱心人,僅僅憑借秦雨瞳的一封書信,就對自己全力相幫,這份人情務必要記下了。以后如有機會必然要報答他們父子。
柳玉城和將軍府那邊約好巳時過去,現在時候尚早,又叫了一些茶點。柳玉城道:“胡大人,秦姑娘她還好嗎?”
胡小天道:“還好啊,玄天館任館主的親傳弟子,宮里也非常看重她。”
柳玉城道:“說起來已有三年沒見到她了,秦姑娘冰雪聰明,在醫術方面的悟性乃是年輕一代中的翹楚。我爹時常讓我向她學習呢。”
胡小天笑道:“柳兄家學淵源,以后的成就必然不可限量。”
柳玉城謙虛道:“我可不成。我爹常常說我在醫術方面缺乏變通,墨守陳規,以后不會有太大的成就。”
雖然和柳玉城接觸的時間不長,可是胡小天卻已經感覺到此人是個謙謙君子,心中生出攀交之念。胡小天微笑道:“柳兄今年貴庚。”
柳玉城道:“戊戌年生人,今年二十一歲了。”
胡小天道:“我今年十七歲。應該尊你一聲柳大哥。”
柳玉城道:“這可使不得,胡大人乃是大康欽差,我只是一介布衣,只怕高攀不起啊。”
胡小天笑道:“什么欽差?朋友相交何必在乎身份地位,柳兄應該知道我的出身。你若是不嫌棄我,以后就叫我一聲胡兄弟。”
柳玉城點了點頭道:“胡兄弟既然這樣說,我再說其他就顯得矯情了。”他向周默道:“這位是……”
周默道:“在下周默,乃是胡大人身邊的護衛。”這是他和胡小天之前就達成的默契,讓胡小天不要將他們之間的關系公諸于眾,胡小天也只能由著他。
柳玉城道:“觀周大哥的面相也是一位勇士。”
胡小天笑道:“柳大哥是否成家了?”
問到這個問題,柳玉城臉上的神情居然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胡小天呵呵笑道:“那就是有心上人了?”
柳玉城道:“沒有的事。”可他臉上的表情分明已經證明了胡小天的話。
此時一個青衣小廝慌慌張張從樓下跑了上來,推開他們雅間的房門,上氣不接下氣道:“少爺……大……大事不好了……”
來得乃是神農社的家丁,柳玉城嫌他無禮,皺了皺眉頭道:“柳寶,你沒看到我在陪客人聊天?”
柳寶一邊擦汗一邊道:“少爺,真有大事,館主失蹤了。”
“什么?”柳玉城霍然站起身來。
胡小天聞言也是一驚,昨天他才去拜會過柳長生,明明看到柳長生右腿受傷躺在房間內,總不可能平白無故消失?柳玉城也是一樣的心思,他大聲道:“怎么可能?我爹不是走不動路嗎?”
柳寶道:“我們也不知道,早晨過去一看,看到館主院門緊閉,竟然從里面插上,我等覺得奇怪,可是無論怎樣敲門都不應聲,于是大著膽子翻墻進去,看到里面房門打開,館主卻不知所蹤,連館主的醫藥箱也不見了。”
柳玉城聞言大驚失色,慌忙向胡小天致歉道:“胡兄弟,只怕我今日無法成行了。”
胡小天道:“柳先生的事情才是大事,柳兄,我們陪你一起過去看看。”
柳玉城點了點頭道:“也好。”
當下幾人匆匆離開了茶樓徑直來到了神農社,神農社內已經亂成了一團,眾弟子看到柳玉城回來,紛紛圍攏上來,一個個七嘴八舌,現場十分混亂。
柳玉城道:“大家暫且冷靜,我先去后院看看。”
來到柳長生所住的院落,看到院落之中一如往常那般整齊潔凈,并沒有任何搏斗的痕跡,這幫弟子能夠發現的就是館主和醫藥箱同時不見。
樊玲兒含淚道:“師叔,要不要報官?”
柳玉城道:“柳寶,你去京兆府找白大哥幫忙,大家暫時不要聲張,分頭四處找找。”
周默在房間內看了看,然后緩步走向外面站在花園處看了看,忽然目光一凜,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宛如一道驚鴻般飛上墻頭。
眾人都是看得都是目瞪口呆,柳玉城心中暗嘆,想不到周默的身手如此厲害。
周默站在院墻之上,四處張望,然后飛身掠向墻外的那棵大樹,從樹枝上抓起一片深藍色的布片,這布片顯然是衣袍刮在樹枝之上不慎留下的。眾人也跟著來到院外,周默從樹上輕飄飄落下,將手中的那布片遞給了柳玉城。
柳玉城接過布片,他一眼就認出這布片就是來自于父親衣袍之上,頓時慌張起來。
胡小天看出周默有話要說,低聲道:“柳兄咱們一邊說話。”
柳玉城頓時明白胡小天是嫌人多眼雜,避免造成進一步的混亂,和他們兩人來到一旁。周默方才道:“柳公子,尊父會不會武功?”
柳玉城搖了搖頭道:“不會!”
周默道:“花園之中有人踩踏的痕跡,院墻之上也有些許的泥濘,本以為是貴府家丁翻墻而入留下,可是看到樹上的這布片,就基本可以確定,尊父是翻墻離開,然后攀緣到這棵大樹之上,直接飛躍外墻離開了神農社。”
柳玉城抬頭望著那棵高高的大樹,用力搖了搖頭道:“沒可能的,我爹不懂武功,而且他的腿也傷了。”
胡小天道:“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了。”
柳玉城的內心頓時沉了下來,照眼前的情況看來,父親十有是被人劫持了。
周默道:“柳先生平日有什么仇家?”
柳玉城搖了搖頭道:“我爹向來樂善好施,濟世為懷,哪有什么仇家?”
胡小天道:“不是為了尋仇,難道是為了劫財?”
柳玉城苦笑道:“不瞞兩位兄弟,我們神農社雖然名聲在外,可我柳家并沒有萬貫家資,皆因我爹每年都會拿出診金去做善事。這可如何是好,我爹的腿還傷著呢。”
胡小天安慰他道:“柳兄不必心急,咱們一起找找。”他轉向周默道:“周大哥,你看看能不能追蹤到其他的痕跡。”
周默點了點頭,轉身向那棵大樹而去。
就在柳玉城手足無措之時,忽然聽到外面又傳來通報之聲,卻是燕王府的人到了。
燕王府總管鐵錚帶著兩名侍衛大步走入院落之中,柳玉城迎上前去:“鐵總管!”
鐵錚一臉冷傲之色:“柳館主在嗎?”
柳玉城道:“我爹他不在。”
鐵錚橫眉冷對,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冷哼一聲:“你昨日不是說柳館主右腿骨折,既然腿受了傷又能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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