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四爺,二餅福晉

208 太子爺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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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鴻緒乃進士,康熙沒有剝奪他的功名,衙役們想綁他卻不敢上刑具。

待到刑部,禛著金黃色蟒袍面無表情地坐在大堂之上,“明鏡高懸”四個字被蟒袍襯得散發著熠熠生輝。

王鴻緒看在眼里面遍體生寒,雙腿發軟。禛手邊的驚堂木驟然響起,撲通一聲,王鴻緒雙膝跪地。衙役們面面相覷,姓王的做多少虧心事?四爺沒問案他就嚇癱了。

不過,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一遍。王鴻緒功名在身過堂無須跪,禛讓兩個衙役把他拉起來。充當書記官的右侍郎偷偷往上看一眼,有理由懷疑四爺故意的。

大理寺和都察院已把所有事查清楚,王鴻緒的案子很好審,人證物證,包括他當年趁朱方旦事發誣陷的同僚的后代,此刻就跪在堂下。鐵證面前,王鴻緒想狡辯也找不到詞,禛問一句他答一個是,沒有一句話超過三個字......

如果王鴻緒主動攀咬幾個同黨出來,四爺敬他是條漢子!

而他卻是那事他一人所為,禛心中膩歪,沖吳涵遞個眼色,右侍郎寫字的速度明顯比先前快許多。有時禛一句話沒講完,他已寫下兩行。

待證人和王鴻緒陳述清楚,加上此案又過去許多年,禛主意抑止歪風邪氣,便判王鴻緒和王吳氏斬立決,對此沒有異議便簽字畫押。

王鴻緒看到卞永譽時,便料到他今日在劫難逃,當看到大堂之上的人是四貝勒,王鴻緒仿佛看到他的頭落地。沒連累兒孫已是萬幸,了解人心的禛看著王鴻緒在他意料之中,直接簽字畫押,根本沒看紙上寫的什么。

禛命人把王家夫妻關進大牢,拿起吳涵記錄的東西,準備進宮。

“四爺,下官隨你一同前往?”卞永譽和吳涵兩人亦步亦趨跟著禛。

禛扭臉,“跟著我干么?這點小事都搞不定,爺以后還怎么審案。”說完就走,走兩步猛一回頭,“不準再跟!”

左右侍郎好險被他嚇死。

禛走近乾清宮,隱隱聽到小孩的哭聲,不禁皺眉,“誰呀?”

“像是毓慶宮的弘皙阿哥?”魏珠兒道。

“看看去。”禛循聲過去,看到弘旭和弘皙哥倆背靠著墻,站得筆直,弘旭目視前方,弘皙耷拉著腦袋,他倆對面的赫然是太子爺。

弘旭看到來人,眼冒金光,太子正想教訓他,聽到,“二哥干么呢?”禛問。

弘皙聽到聲音抬起頭,禛見他臉上全是淚水,手里的案宗扔給魏珠兒,邊走邊拿出手絹給弘皙擦眼淚,“怎么了這是?弘皙,你阿瑪揍你了?”

今天換成八阿哥,弘皙一定會搖頭,偏偏最喜歡小孩子的四爺,弘皙上去抱住禛,腦袋埋在他腰上,“阿瑪打人。”

禛轉向太子,眼中盡是譴責,“弘皙才多大,什么事不能好好說。”

“讓他自己說。怎么不講了,沒臉說?”太子瞪弘皙一眼,“師傅在上面講課,他不但不聽話,還在紙上畫只烏龜上面寫師傅的名字,你小時候那么調皮也沒干過這種侮辱人的事。孤打他?孤沒揍死他算輕的!”太子一說一肚子火,沒有禛的智商還學禛開小差,弘皙以為他誰呢?

“我當什么事呢。”禛抬手把二侄子抱起來,“為什么不好好聽課?本來想接你到我家玩幾天,看來不行咯。”

“我說,四叔我說。”弘皙一聽說去宮外,也顧不得要面子,“師傅講的我聽不懂想睡覺,怕睡著才在紙上亂畫。”

“不喜歡師傅講的?”禛問。

弘皙點頭,“不喜歡。”

禛又問,“弘皙喜歡什么?習武打仗?西洋算術?還是像你十一叔一樣研究火器?”

“啊?”弘皙被禛問懵了,他才□□歲,除了武功和算術,其他幾樣只聽大人提過,“我,我可以學?”

禛道,“當然。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沒必要非得跟你哥一樣。”

弘皙扭頭看著太子,抿著小嘴,期期艾艾地問,“阿瑪,四叔說的對么?”

“無論你以后學什么,都得先識字,字都不認識,你十一叔給你張圖紙看得懂么?就算你大伯樂意教你排兵布陣,知道孫子兵法幾個字怎么寫?”

“我.....”弘皙語塞。

禛拍拍他的腦袋,“先跟著師傅學幾年,學會書本上所有的字,弘皙想學什么直接來找四叔,四叔帶你去拜師,你阿瑪不同意也得同意。”

“真噠?”弘皙瞪大眼。

禛笑道,“不信四叔?”

“信!”如果連四叔都不可信,長輩就沒有可信的了。

“和你大哥回去好好讀書,不準再調皮,不然四年之后四叔可不管你。”禛說完,弘皙一抹臉上的淚,狠狠點頭。

弘旭瞧著被四叔哄迷糊的傻弟弟,不忍直視。

那么多字全學會?四年時間,弘皙當他是四叔這個過目不忘的妖孽?弘旭已經能想象弘皙以后得多忙。

太子望著催弘旭快點回教室的傻兒子,忍不住嘆氣,“他像誰啊?”

“大概像二嫂。”禛不厚道的說,“咱們家沒這么實誠的孩子。”大哥實在也沒弘皙這么好騙。

二兒子的問題解決了,太子又跟禛學一招,“來接弘暉放學?”

“不是,找汗阿瑪有點事。”禛道,“魏珠兒,去上書房門口等著大阿哥,待會兒放學后讓他等我一會兒。”

“孤跟你一塊過去吧。”太子看到他手里的卷宗,“什么?”

禛把卷宗遞給他,里面夾著呈堂證供,太子爺翻開看到是王鴻緒的案子也沒在意,隨手翻翻,“咦?‘明史案’怎么也跟他有關?”

“跟他沒關系。”禛道,“王鴻緒說他敢借朱方旦的事亂污蔑競人,就是‘明史案’和黃培詩案’給了他勇氣。他還說一旦涉及到誹/謗朝廷的事,汗阿瑪絕對連查都不查直接讓順天府、九門提督抓人

“我說他狡辯,來的路上一想,還真跟他說的一樣,那兩件事發生時,根本沒刑部什么事,牽扯進去的人就被處決了。二哥,此風不整,除掉一個王鴻緒,還會有千千萬萬個王鴻緒涌出來。”

太子爺這些年學西洋,偶爾出去體察民情,見多識廣,考慮問題時也能站在客觀角度上,加上他熟讀史書,不單單本朝有這種事,前朝,宋元,乃至曹魏時期都出現過類似的事,“你打算怎么說?”

“我來時刑部諸人已開始寫告示,告示上面會詳細敘述‘朱方旦案’始末,真被冤枉的人,刑部會給予其家人補償以及正名。王家人也會被逐出京城,我想建議汗阿瑪上兩件大案也這樣做。”禛道。

太子說,“孤來講吧。”說完哥倆先后進去。

康熙當然不愿意,朝廷承認一次錯誤已了不得,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自己的臉,“那兩件事已經過去多年,沒必要再提起,估計也沒多少人記得。”

“汗阿瑪此言差矣。”禛道,“兒臣現在依然清楚記得當年在上書房,兒臣差點被你勒死,那也過去很多年了。”

康熙一噎,“......你那時中暑,不是朕勒的!”

“兒子當日若是沒中暑提前暈倒,估計真會被你勒死,搞不好現在墳頭上已長草了。”禛說完,康熙的臉漲得通紅,“你想怎樣?反正朕不同意。”

“明史案和黃培詩案都是鰲中堂經手的,跟你沒任何關系,無論今天這事還是那兩件,你都是受害者,受小人蒙蔽,汗阿瑪怕啥?”禛道,“汗阿瑪要是再不放心,兒子找幾個人去坊間引導一下言論走向。”說著一頓,傳說中的五毛黨?

“說的好聽。”康熙瞪眼,“被天下百姓戳脊梁骨的不是你?”

“汗阿瑪又說錯了,兒子身上流的你血,百姓議論你,兒子感同身受啊。”禛道,“不如這樣,咱們出去看看情況,如果百姓都贊皇上英明,此事就依兒臣?”

“朕怎么能確定說朕好話的那些人,不是你花錢請來的?”康熙問。

禛扶額,這叫什么事喲。早知道剛才就不多說那句了,“地點您選,兒臣不可能到處安插人手吧?”

“行,朕跟你走一遭。”康熙也想看看老百姓的態度。畢竟當年事發時,百姓的怨氣可不小。

禛心中一喜,太子略擔憂。禛朝他微微搖頭,太子見他胸有成竹,無聲地問,“真的?沒處處收買人?”

禛笑了笑,沒點頭也沒搖頭,出門抱起等他多時的大兒子,帶著父兄直奔外城。

康熙和太子兩人搖身一變成了土豪鄉紳,卻怕別人認出禛繼而猜到他們的身份,嚴命禛離他們遠一點。

禛沖他們的背影撇撇嘴,“兒砸,吃啥爹買單。”

“四叔,我想吃豆干,還有,那個,那個和那個。”弘皙拽著他的胳膊說,“弟弟,快下來,別總讓四叔抱著,四叔會累的。”

弘暉給他后腦勺,抱著禛的脖子不松手,“什么時候回家?阿瑪。”

“想你額娘了?”禛笑問。

有弘皙在旁邊,弘暉不好意思講,腦袋在他肩上蹭蹭,“豆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