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四爺,二餅福晉

250 太子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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禛似笑非笑道,“本王可擔不起你們的師傅。”

“......王爺這是何意?”素有狀元之才的揚州才子一臉懵逼。

禛道,“張鵬翮,把這些人的籍貫、姓名記下來通報各地,大清用不起這等官吏。”

張鵬翮渾身一顫,眾士子高聲質問,“敢問王爺我等犯了何事?貪污受賄的人是他們,不是我們!”

禛輕笑一聲,“聚眾鬧事的是不是你們?侮辱府學的是不是你們?是朝廷昏庸無道致使你們有冤無處申訴?

“不用解釋!本王告訴你們,他們貪污你們大可一紙狀書告到京師,刑部不受理有大理寺,大理寺不受理有都察院,三府不管有本王!你們怎么做,仗著有理鬧得天下皆知,此后天下士子皆以爾等為楷模,這才是你們的目的吧。”

最后一句可謂誅心,眾學子臉色煞白,禛眼底閃過一絲不屑,仗著幾分才能目無法紀,此時大清不是歷史上康熙末年,吏治渙散,昏官當道的年代。

太平盛世,賢臣主政,偶然有幾個地方官貪污受賄被朝廷知道后定會嚴懲,他們不走正道就該有受處罰的覺悟。

張鵬翮覺得禛此舉嚴苛,寒窗苦讀十年,為的便是一朝高中光耀門楣,此令一出,這些人的仕途之路算是完了。

四爺擺擺手,“既然能抬起財神像,也該能抬起重物,碼頭上急需扛包工人,本王想就算你們不入朝為官,生活也不成問題。”

“王爺怎么能把我等跟那些人比?”打頭的士子脫口而出。

禛放聲大笑,“虧你們飽讀詩書,孟子曰: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你算老幾!”說完抬腳走人,“張鵬翮留下來,所有人跟爺回去。”

張鵬翮起初非常同情這些學子,然而那句高人一等的話讓張鵬翮心中很微妙,張家祖輩靠著耕種一點點積累家產,當年先祖什么臟活累活都干,別說去碼頭上扛大包,背著背簍到處撿糞的事也干過。張鵬翮不以為恥反為榮,因為他家中富裕但沒有一分贓款,后來也能挺直腰板,理直氣壯地拒絕別人送來的好處。

江寧情況復雜,有朝廷重臣也有康熙秘臣,勛貴世家,朝廷早兩年派巡按御史前往各地暗查,軍政兩方數名官員被拉下馬,江寧官員午夜夢回也忍不住琢磨江寧這塊肥肉上有多少暗查御史,因此,當總督噶禮找到江寧官員共商發財大計時,無不被溫柔拒絕。

噶禮沒能在江南貢院找出突破口便把目光下移,不巧,揚州被他盯上,便出如今這檔子事。

禛到江南才知道科舉舞弊案鬧得大其實只是揚州這一塊,如果不是士子們賣弄文采利用輿論故意為之,有雍親王在,涉案人員依然會遭到嚴懲,影響不大,禛也不會處罰辛苦讀書卻不知天高地厚的士子。

禛出了揚州城沒回京城,而是再次回到江寧,但他沒去巡撫衙門,而是找到接到他的信后馬不停蹄地趕赴江寧的巡查御史。

御史見著禛就說,“下官已兩年前把江寧官吏不守法紀的證據交予刑部,八爺說此事皇上自有定奪,不需下官插手。”

“證據帶了么?”禛問。

“下官怕原件丟失便留一份備份。聽說江南出事又接到王爺的信,便把證據帶來希望能幫到王爺。”頓了頓,“此物不是原件,恐怕不能當呈堂證物。”

“沒關系。”禛接過帶有對方體溫的卷宗,拆開看到最上面的人是李煦,一挑眉,“是不是因為曹李兩家?”

面對大清智囊四爺,巡查御史不敢欺瞞,“早年皇上下諭曹寅曹大人出任江寧織造,李煦受任蘇州織造,二人感念皇恩,得知皇上南巡時打算停駐江寧,便精心籌備,花費大量庫銀沿途修建皇上喜歡的景致,致使江寧虧空巨大,僅李煦虧空多達五十萬兩白銀,皇上大概也知道其中情由,一直壓著不讓八爺核實查辦,可能想給他補漏的機會。”頓了頓,“畢竟曹大人是皇上乳母之子,王貴人又為皇上誕下三位皇子。”

“佟國維如果欠國庫銀錢,沒錢還戶部變賣家私也不敢讓皇貴妃代他向爺求情,李煦算什么玩意。”禛嗤笑一聲,“汗阿瑪的確非常寵十八弟,回京打聽打聽王貴人可敢在爺面前造次!現在去告訴李煦,爺給他半個月時間,補不齊虧空爺不介意幫他拍賣家產。”

巡查御史暗爽,低頭應一聲,“是!”躬身退出去。

暗查御史皆是朝中清流,有才有品,偶爾一個抵不住誘惑犯下錯誤,不礙多數暗查使三觀極正,頗看不上李煦這等靠著女人上位的男人。

李煦受任蘇州織造是在其胞妹嫁給曹寅之后,后來康熙南巡他又把表妹送到龍舟上,家中無錢卻敢大肆擺闊,御史見到李煦時表現得非常正直,如果禛也在場,可不就是狐假虎威。

禛從魏珠兒那里得知御史故意把事情說得嚴重,大有李煦補不上虧空就會面臨抄家,感到好笑,但也沒叱責御史拿著他的名頭行事。

而李煦仗著皇家有他三個表外甥,并不怕還不上虧空被治罪,可禛來到江寧二話不說,掏出鳥銃崩了噶禮,李煦怕了。

接到御史警告,當晚連做兩個噩夢,第二天一早就開庫房倒騰能買的物件,不足十天,所欠虧空便已還清。同是,曹家欠下的巨款也已入庫。

禛打算收到曹、李兩家的欠款再回京城,因此給李煦半個月,沒想到他們動作這么快,讓四爺非常滿意,看在康熙面子上四爺沒再計較。

魏珠兒等禛從屋里出來的空檔跟左右侍衛嘀咕,“對付這種欺軟怕硬之徒,就得咱家爺出面,瞧瞧,現在老實的跟孫子似的,早干么去了。”

“你的意思皇上軟?”

禛的聲音突然響起。魏珠兒嚇一跳,“爺?奴才去給您牽馬。”說著話啪嗒啪嗒玩樓下跑。

左右侍衛忍俊不禁,禛好氣又好笑,他好像也有點軟,不然魏珠兒怎敢背后議論他。

禛一行回到京城剛好趕上四爺三十三周歲生日,尼楚赫問他怎么慶祝,禛剛處決幾名貪官,饒是他心里素質強大,也提不起精神熱鬧,便說,“請兄弟們來家吃頓飯。”

十月三十,十月最后一天,雍親王只請兄弟,卻出現門庭若市的景象,四爺望著把道路堵得死死的馬車,嘆氣,“本王第一次知道汗阿瑪這么厲害。”

排在最最后面的馬車里跳出一小孩,小孩蹦到禛跟前往他身上一跳,禛順手抱起他,“你十七哥呢?”

“十七哥跟十六哥一塊去給小小四買禮物啦。”小十八抱著禛的脖子,央求道,“汗阿瑪準我在四哥家住幾天,可不可以?”

“別跟弘晟打架就行。”禛抱著他進去,邊走邊吩咐下人打開后門把馬車駕到跑馬道上,堆在門口像什么樣子。

小小四一見小十八又霸著他阿瑪,蹬蹬跑過去朝小十八腿上拍一巴掌,“下來!”

小十八望著禛委委屈屈道,“你看?”

“小寶!”禛瞪他一眼,對小十八表示抱歉,卻不伸手抱小小四,“今天的功課做完了?”

“額娘說我今天不用寫字。”挨了一頓白眼的四寶寶抓住禛的大手,另一只手指著小十八,“這是我阿瑪,不是你的,不準黏著我阿瑪。不然,哼!”亮起拳頭。

太子爺踉蹌一下,“你家老四什么性子。”說著話攬過小十八,“別跟那小子一般見識,你當叔叔的讓著他。”

“好!”小十八狠狠點頭,沖四寶寶道,“我是長輩,讓你!”

小小四鄙視道,“小爺的阿瑪需要你讓,臉真大。”說完偷瞄太子一眼,心想霸道你還盯著我不放,若是不霸道,依阿瑪對兄弟推心置腹的性子,太子纏個三年五載,搞不好阿瑪就松口了。

禛伸手捏住他的臉,“你的臉不大,跟人家倆。”

小小四癟癟嘴巴,四爺一挑眉,“哭!”

四寶寶愣是把眼淚收回去,太子撲哧樂了,“活該!”

小小四一把推開禛的手,轉身就往屋里跑,看見弘暉哥幾個張口道,“大哥,大哥,太子二伯要我去他家,不準我告訴阿瑪,怎辦?”

太子身子一歪,對上三雙滿含怒氣的眼,滿頭黑線,扭過頭看著禛,“這樣也不管?”

“他說的一半是真的,不是么?”禛攤攤手,“好了,人差不多來齊了,白芨,通知廚房待會兒上菜。”

太子指著小小四的額頭,“早晚一天你會夢想成真。”抬頭就對上面無表情的禛,太子好生尷尬,“孤嚇唬他,嚇唬他,別當真。”

今天是四爺的生日,四爺非常大方的深深看他一眼,轉身往飯廳去。

哥幾個難得聚在一塊,明天便進十一月了,八爺問,“汗阿瑪除夕家宴上的話幾個意思?再過兩個月又到除夕了。”

“汗阿瑪已命禮部著手準備,”五爺一頓,“內務府也開始趕制太子二哥的龍袍,只是欽天監那邊不漏風,我也不知道登基大禮是哪一天。”

“確定年前能做好?”九爺挑眉。

五爺神色一滯,因眾人都在算年前哪一天是吉時,沒人注意到他那一瞬間極不自然,“年前肯定能完工,內務府為此臨時從各大繡房招來五六百名繡娘,太子放心吧。”

“老爺子可算放權了。”禛又說,“你這些年夠不容易的,算熬出頭了。”

開掛的四人相視一眼,心有戚戚焉,重活一世置身事外,哥四個才發現太子前世多么難,前有康熙不著調,后有兄弟們無時無刻不在使絆子,旁邊還有豬隊友索額圖倚老賣老瞎指揮,何止不易,簡直不能更悲催,難怪后來有點瘋癲。

不過他們只同情前世的太子,對于今生這位被禛當初親兄弟的太子爺,眾人羨慕嫉妒,瞧瞧,明明一桌兄弟,禛只對太子說,“二哥吃螃蟹。”對他們說,“大家別客氣。”

呵呵,能再偏心點么?

四爺若是知道他們想什么,一準回到,能!

禛從來不是心冷之人,太子少時乖巧懂事心地善良,赫舍里皇后又早逝,就算太子只拿當普通兄弟,極其喜歡小孩子的四爺也會偏向他三分。何況當年幫小四爺擦口水,四爺闖禍替他背黑鍋的不是別人只是太子。

有祺的保證,太子微微躁動的心安定下來,坐等康熙頒布圣旨。

然而十一月過完,十二月過半,一向不以物喜的禛也忍不住天天往宮里跑,康熙卻還有沒有退位的跡象,“汗阿瑪又抽了?”

太子爺知道他早晚會登基,可臨近年關越不能淡定,這幾天都有著急上火的跡象,“孤也想知道。”

“千萬不能問。”八爺頂著寒風進來,脫掉沾滿白雪的大氅,“你這時候得穩住,汗阿瑪經常想一出是一出,難保他最后反悔。”

“孤知道。”太子往椅子上一坐,揉著眉頭,“汗阿瑪是不是故意的?”

康熙就是故意的,每天看到太子、禛、禩等人欲言又止,不知道背地里嘲笑他們多少回。顧問行在旁邊忍不住捂耳朵,“皇上心中已決定了,別再逗太子爺他們,萬一把四爺惹急,你知道的。”

“知道什么?朕不知道。”康熙嗤笑一聲,“他敢造/反不成。”

“四爺不會那樣做。但他極有可能把弘晟小阿哥送進宮陪你一段時間,鬧得你失眠多夢精力不濟,不得不提前宣旨。”顧問行頓了頓,“您偷偷告訴奴才,定在哪一天。”

康熙睨了他一眼,“你長得很美?少用激將法,那是的朕八歲時玩剩下的。”

顧公公呵呵一笑,不問就不問,反正已是臘月二十五,最多忍五天,不是太子爺如愿登帝,就是乾清宮迎來小魔王弘晟小阿哥。

可眼瞅著明天是臘月二十八,禛半夜坐起來,“汗阿瑪留著圣旨過年?”

“爺淡定,又不是你當皇帝,急什么。”尼楚赫拉一下身上的被子,“快睡吧,宮里今天派人出來說想弘晟,明天得送弘晟過去,別讓額娘等太晚。”

禛這些天替太子操心,粗略一算有七八天沒見過皇貴妃,帶著滿腹疑慮禛睡得不安穩,天蒙蒙亮就醒了。

可他走進景仁宮,看到上上下下忙碌的景象,忍不住揉眼,“沒睡醒?”

“四爺你怎么才來,待會兒圣旨就到了。”當年被皇貴妃放出宮的藥菊和川菊今日也進宮了,一個把禛往院里拉一個把尼楚赫往屋里拽。

禛納悶,“什么圣旨?”

“您不知道?”懷菊詫異,“我天!皇上他,哎,娘娘,娘娘,您快出來,四爺還不知道呢。”

佟佳氏從屋里走出來,同樣疑惑不解,“皇上沒告訴你們?”

尼楚赫傻傻地問,“該告訴我們什么?兒媳怎么越聽越糊涂?汗阿瑪立額娘為后?”

“是呀。”佟佳氏道,“內務府五天前著人送來皇后禮服,我,我以為禛不講是當皇上故意讓他瞞著我,難道不是?”

四爺呵呵一笑,“內務府?這么說來老五早就知道?難怪內務府另招那么多繡娘,我當他為了給太子哥趕制龍袍,合著中間有這一出,瞞得夠深啊!”說到最后四爺咬牙切齒,最近躲在家里不敢出來,怕精明的兄弟們看出什么的五爺打個噴嚏。

顧問行捧著圣旨到了。

佟佳氏跪在前面,禛帶著妻兒跪在他身后,聽著顧問行念,“奉皇太后慈諭、皇貴妃佟氏、孝敬性成、淑儀素著。鞠育眾子......命以冊寶、立爾為皇后.....”

佟佳氏謝恩起身,顧問行跪下說,“恭喜主子娘娘,皇上讓您盡快換好衣裳參加封后大禮。”

“什么?”禛又是一驚,“有沒有昭告天下?有沒有通知朝廷民婦?”

顧問行道,“四爺盡管放心,所有該準備的皇上早已命人準備好,就等娘娘出去啦。”

“為什么我不知道?”禛拔高聲音。

顧問行說,“皇上不讓奴才們講,不但您不知道,如果五爺不是內務府大臣,估計他也不知道。”

所以被太子言中了,“汗阿瑪故意這樣搞?”

顧公公非常艱難地點點頭,“是的,奴才的師傅也到了。”

禛一聽康熙派人把暢春園的梁九功接回來,還有什么不明白,退位之前終于如果坑他們一把,抬手抱起小兒子,“走吧。”抬起腳,“額娘快去換衣服,兒臣不跟他計較,來日方長!”

“想怎么樣?”太子今早得知康熙立佟佳氏為后,心里沒多大波動卻認為禛早知道,故意看他這幾天著急,聽說禛去景仁宮便來找他要個說法,聽見最后那句話太子爺滿頭黑線,同時心中莫名地松一口去,禛果然向著他的,不會看他笑話,“今天你有再多不滿也得給孤笑!

佟佳氏道,“也怪我,早知道就提前跟你們講一聲。太子回去換衣服去。”指著他身上的常服,“禛你們呢?”

禛沒好氣的說,“就這樣。”

早知道今天是封后大典,他怎么可能穿一身常服。

“還有一個時辰,孤讓奴才快馬加鞭回去拿。”太子爺不知該說什么好,突然慶幸主角不是他。試想想,如果今天是他登基,十幾個兄弟皆著常服,文武百官怎么看他。

有些事不能想。

臘月二十八日,佟佳氏成為皇后,臘月二十九日,康熙下退位詔書,當時難得清閑的太子爺歪在書房里看畫本,聽到這個消息一下子從火炕上摔下來。張起麟反應極快,拯救了太子爺的顏面。

臘月三十,除夕,太子爺登基為帝,稱佟佳氏為皇額娘,尊她為母后皇太后。佟佳氏一點也不開心,只當一天皇后就變成太后,縱觀古今沒第二個。

新帝對此很是抱歉,攤上個這么能折騰的汗阿瑪,能怎么辦,忍著唄。

好在新帝沒有遺傳到康熙的不著調。正月初八,文武百官上班,乾清宮發出兩道圣旨,第一道加封眾兄弟,直親王和誠親王享雙俸,五爺以后的爵位升一級。第二道發到雍親王府,改雍親王府為世襲罔替王府,賜愛新覺羅.禛為世襲罔替王爵,享雙俸。

禛非常坦然地接下圣旨,張起麟跪下叩頭道,“恭喜!”

四爺笑笑,“小安子,賞!”

小安子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紅包,笑嘻嘻遞給張起麟。望著張起麟樂顛顛遠去,禛看著身邊四個孩子,“走吧,隨我入宮謝恩。”166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