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東宮風向
第二百二十六章東宮風向
作品:
作者:明明蓉
最強,最快更新!
正要開口阻止,哥哥已淡然道:“車騎將軍既食君祿,當忠君事,為國分憂。讓他掛心的,倒是他父親和族人。聽說之前已在從流放地回京的途中,日前來信說是已經到了江州一帶。”
江州么,那再有一、兩個月的行程,就可以進京了!按捺住心中狂喜,我頷首道:“顧大人一門忠義。若顧公子能與父親見上一面再啟程就好了。”
哥哥帶著寵溺的笑容搖頭,道:“戰況緊急,時機稍縱即逝,哪里能等這許多時日。”
我見哥哥去五皇子軍營已成定局,只得詢問道:“聽說顧公子兩月前受了重傷,不知如今恢復的如何?”
哥哥語焉不詳的道:“良媛要相信墨棣。”
我眨了眨眼睛,哥哥的話沒頭沒腦:是說相信墨棣的醫術?還是相信墨棣當日對我說哥哥傷勢已恢復的話呢?
然而眼見哥哥氣色尚佳的站在我面前,倒確實讓我放心不少。想起一事,當即道:“顧公子此去,身邊需要老成之人服侍。我身邊有一位佟嬤嬤,對京中掌故和厥族舊事都了如指掌,原是皇后賞的,甚為合適。”
我生怕哥哥拒絕,特意在“厥族舊事”幾個字眼上加重了語氣。哥哥果然懂了,與墨棣交換一個眼神,便躬身道:“末將代顧公子謝過良媛。聽聞良媛昨日被太子妃——”
我抬手按了下面紗,旋即笑道:“不妨事。一點小傷罷了。”
墨棣挑起眼皮看了我兩眼,什么也沒說,又低頭盯自己的靴子去了。
哥哥因為是假借著黑甲衛的身份,多少關心話語不便出口,只一雙眼睛殷切關懷的看著我,末了凝成一句:“請良媛千萬珍重自身。”又轉頭無言的看著墨棣,墨棣平靜眸光終于有所波動,卻依舊一言不發,只沉默的點了下頭。哥哥這才放心的松了口氣的樣子。
依依不舍的說了會兒話,湛露便要領著他二人離開。見我眼圈有些紅,便立在門口笑道:“良媛有傷,湛露就不多打擾了。婢子人在裕德殿、心倒有一半兒都在徽音殿,改日再與良媛好好說說話兒。”
我感念她自我入蕭王府以來的照顧和回護,誠心實意的應下了。
見三人已去得遠了,便吩咐人將佟嬤嬤找了來。
佟嬤嬤猶不知何事喚她,依舊是精干爽利的模樣來了。我將人都打發了出去,對著她鄭重拜下去。倒把她唬了一跳,忙不迭的避開不肯受禮,口中道:“良媛這是做什么?倒要折殺老奴么!”
我鄭重的道:“這禮數你受得起!顧府于我有大恩。如今顧明珝公子領命將去五皇子營中做說客。我就把顧公子托付給嬤嬤了。還請嬤嬤與公子隨行,務必護他周全。”
佟嬤嬤頃刻間做出一副極其慌張的樣子推脫道:“哎喲我的良媛,您這話從何說起。老奴可不敢去什么五皇子的軍營吶。再說了,即便跟去,老奴人微言輕的,您這重托,老奴也沒法子擔起來。您另尋他人吧。”
我直直的看著她的眼睛,笑道:“我與定妃娘娘很是投契,嬤嬤不妨去尋定妃娘娘相幫。嬤嬤在宮中經年,想必與定妃娘娘也是無比熟識的。”
佟嬤嬤看著我眼中的篤定,頃刻間明白,她的身份我已經并非一無所知。
短暫的沉默過后,佟嬤嬤點頭道:“定妃娘娘往日也曾贊過良媛仁厚。既是良媛所托,老奴應下就是。可老奴有句話要說在前頭,這天下的大事、戰事老奴不懂,也不愿身涉其中。顧公子此去上庸,老奴只管一門心思保他性命無虞,可管不了他們男人們的差事如何!”
我心頭一寬,再次盈盈下拜:“感激不盡!”
到了晚間與晟曜將此事說了,第二日他便帶著佟嬤嬤去見了皇后。囑托佟嬤嬤為定妃帶去一些她舊日居所含章宮中的慣用物件兒。安排她隨侍哥哥身邊,跟著出使隊伍秘密的出了京都。
轉眼便到了臘月二十八日,紈素冊封為東宮奉儀的日子。
這是自晟曜正位儲君以來,賜予名位的第一位側妃。自然招人多方關注。可她素來是個平和淡泊的性子,不爭不搶的,為人理事又公允,東宮諸姬對她晉封倒也服氣。連太后跟皇后單獨傳她說了幾回話,也看重起來。
冊封這日去紈素居所云夢齋賀她晉封之喜,席間來我面前奉承的不少,敬酒之人頗多。為著高興多吃了幾杯酒,人便有幾分醉意。
紈素將我送出殿門,誠摯的道:“紈素本是個不愛言語的淡泊性子,若不是姐姐,多半就是寂寂無名、老死宮中罷了。若被人欺凌也只能逆來順受的隱忍。因為姐姐和阮良娣的回護,反叫紈素和族人都得沐皇恩,享一份自在和體面。大恩不言謝,紈素的感激,就不在姐姐面前用單薄的言語表白了。”
說著端正一拜。
我連忙扶住了,帶著醉意打趣笑道:“你這一拜,我必得還禮,咱們兩個禮來禮去的,豈不麻煩?你快些回去。”說著將她朝殿門里推了一下,自己帶著如意和翠濃轉身便走。
云夢齋原本就是建在一片奇石假山之上,曲徑通幽,地勢頗高。我搭著翠濃的手從石階上緩步而下,臨近幾處宮室的姬妾多有出來專門與我問安,再說上兩句親熱話兒的。或是遠遠的便恭敬的屈膝行禮,待我含笑行過方才直起身子。
我有些不明白的問如意:“這是怎么了?一個個倒要眾星捧月似的。我又不是蜜糖兒,至于都像蝶戀花樣的撲閃過來行禮、說話?”
如意和翠濃見我醉態可鞠,對望一眼,不由都捂著嘴兒笑了。如意笑道:“良媛醉了,這才沒反應過來呢吧。徐奉儀能得晉封,宮里都說是因為和您交好的緣故。既然您就是東宮的風向所在,她們自然要把您看作蜜糖兒了!”
我邊回憶邊道:“那日母后詢我人選,殿內侍候的不是都退出去了嗎?這話怎么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