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神術?」吳淵瞬間懂了。
殺陣三重,第一第二重,由方夏的「分身蠱」直接掌控,威力或許不及方夏本尊,可在分身蠱真元耗盡前,威力相差無幾。
殺陣,一旦操縱天地靈氣進攻,主陣者自身亦會有少許消耗,所以,必須擁有真元才行。
分身蠱,不擅正面殺伐。
關鍵時刻卻有妙用,能用來迷惑敵人、冒險闖蕩探路、代替本尊主持陣法、煉丹等,頗為神奇。
別的不談。
僅能多上一成神魄、真元,就有大用處。
殺陣前兩重法術,是調動天地靈氣,而殺陣第三重「撼神術」不同,它無需天地之力和靈氣,只是單純影響神魄。
自然,主陣者神魄越強,施展「撼神術」威力越大。
「好。」
吳淵笑道:「到時,就由我透過陣法施展「撼神術」,關鍵時刻,足以給予他們致命一擊。」
肉身有秘術,真元有法術,神魄亦可修煉神術。
道術千般,沒有絕對的強弱。
全看修行者如何使用。
「少主,倒是還有件喜事。」方夏笑道:「步雨,閉關一個多月,應當已跨入合一境。」
吳淵眼前一亮:「雨太上突破了?」
「嗯。」
方夏指著遠處那依舊籠罩流光的洞窟,道:「她雖然還未出關,也未和我說,可我掌控陣法,能夠感知到她周圍天地之力的變化。」
「她,突破了。」方夏頗為肯定道。
「好。」吳淵臉上流露出一絲喜色。
不止為橫云宗又能多一位煉氣士高興,更為步雨而高興。
她為這個宗門付出太大,能于臨老前突破,壽元長達五百年,自此逍遙。
自是大喜事!
「少主,我觀你生命氣息澎湃,論身體,恐怕比我都要強上一截,這一個月修煉,進步不小啊。」方夏眼中滿是期待:「很期待,少主真正成巫士的一天。」
「哈哈,好。」吳淵笑道。
「少主,你如今掌控陣法,身處陣法范圍即可調動陣法威能。」方夏道:「步雨一旦出來,你亦會有感知,先回去吧,等她出關,我們再慶賀不遲。」
「嗯。」吳淵連點頭。
……殺陣立下,以云山為中心,將方圓百余里區域徹底囊括其中,包含整個云山府城范圍
換句話說。
即便吳淵身處云山上,一念間,憑監察陣法,都能夠感知到家人、族人。
他自然愈加安心。
修煉起來,念頭愈發通達。
直到如今。
橫云宗才真正稱得上「根基初成」,擁有了傳承千年的基石。
江州,百湖府城,橫云宗駐地。
作為宗門在百湖府的統治核心,生活著大量橫云宗弟子,還有大批軍隊駐地,自然,有眾多演武場、庭院、樓閣,駐地占地范圍極廣。
今日,駐地深處,一座大型樓閣。
主廳內。
一位麻衣中年男子,正等候在這里。
「我明明接到通知,將要被調往楚州,進行情報工作,為將來的楚州大戰做準備。」
「怎會突然被傳訊過來?」
「聽「田長老」的意思,似乎,還是宗師要見我?」麻衣中年男子心亂如麻。
他的實力,在一流高手中算不錯。
可身為宗門罪人。
怎會突然得到宗師接見?
「難道,是娘和芋兒她們出事?
還是惹禍?」
「不!不應該的,他們待在云山府城,安全無比,又是被囚禁,能夠惹出什么禍端來。」麻衣中年男子思索一種種可能。
可是,他想不到,能有什么事讓一位宗師來見自己。
忽然。
兩道身影出現從殿廳一側的廊道走了過來,一個是胡子花白的老者。
另一位,則是中年男子,他穿著黑甲戰鎧,氣勢非凡。
兩人來到殿廳中央。
「田長老、古殿主。」麻衣中年男子連躬身行禮。
黑甲男子,正是監察殿殿主古忘。
「古紀。」
「我們上次見面,還是十多年前,你犯下大錯時吧。」古忘俯瞰著麻衣中年男子,緩緩道:「你的記性倒是好。」
「殿主風采,弟子不敢忘。」古紀低頭。
他的心更亂了。
據他所知,如今古忘已是宗師高手,又統領數府大軍,守備于百湖府。
什么大事,值得對方百忙中抽出寶貴時間,來見自己?
「古紀。」
古忘緩緩開口:「十三年前,你犯下大罪,按律將全家抄斬,最終宗門從輕發落,舉家囚禁,你自身亦成為宗門的一枚「血棋」。」
「宗門對你承諾,立下十件大功,或突破成為頂尖高手,方可獲得減罪!」
「立下三十件大功,或成為人榜前二十,方可全家釋放,我可說的對。」古忘輕聲道。
「對。」古紀低頭。
那一次大過錯,令宗門蒙受巨大損失,死傷無數。
對從小生于宗門長于宗門的古紀,每想起那件事,都內心難安,足以愧疚一生。
即使受到重罰,他亦無怨。
錯了,就是錯了!
這些年來,他一直努力,不求宗門赦免自己,只希望家人的囚禁生活能夠更好。
「宗門有令。」
「從今日起,你的家人徹底免罪,自由了。」古忘輕聲道:「你的罪責亦減去大半,但必須加入我麾下軍隊,參加即將開始的針對江州的大戰!」
「只要立軍功三千,你便真正自由,不但過去罪責一筆勾銷,更可直接為宗門護法。」古忘說道。
古紀徹底愣住了。
軍功三千,想要完成很困難,但和過去的三十件大功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最重要的,是家人自由了
家人無罪。
這一刻,古紀眼眸中隱隱有閃過淚花,十三年了,他終于等到了這一天。
「古紀,謝過宗門大恩!」古紀跪伏在地,重重磕頭。
「的確是宗門赦免你,可這件事,你同樣要謝過吳淵天武。」古忘輕聲道:「是他翻閱過你的卷宗,特意為你求情,希望放你自由。」
吳淵?古紀頓時明白,心中亦有震驚。
他真沒想到。
兩年前,那個頗有天資的小家伙,一轉眼,已能一言免自己大罪?
「吳淵公子,他沒忘記對我的承諾。」古紀暗嘆,再度磕頭謝恩。
云山,吳淵的庭院內。
「古紀的家人,已得到自由?」吳淵,得到了監察殿送來的卷宗。
他一念間,感知整個云山府城,能明白古紀家人的情況。
「當年的罪。」
「是古紀犯下的。」吳淵放下了手中卷宗。
他一直沒有忘記當年對古紀的承諾。
只是,之前一直是暗刀的身份,并不適合去做這件事,連查都不方便。
直到這次回云山。
這些天,徹底弄清楚古紀的事后。
吳淵就明白,若直接放其自由,并不公平。
至少,對當年因其過錯死去的那一大批宗門弟子、百姓不公平。
不過。
「十三年來,兢兢業業,立功無數,從無過錯,該給人一個改正機會。」吳淵暗道:「至少,罪不及家兒。」
最終,就有了吳淵向古忘下達的這一道命令。
宗門內。
像古忘、張長生、陸豐他們這些最高層,都是知曉吳淵真實身份的。
隨手將卷宗放到一旁。
完成了對古紀的承諾,便是完成一份因果。
在吳淵閱覽的仙簡中有提及,無論是承諾還是誓言,都是非常重的因果。
因果命運,玄妙無比。
對凡人或弱小的修仙者,無用。
可修為越高、實力越強,因果命運就會越重要,若是無數因果纏身,都會影響到修行。
「大晉帝國和群星樓,倒是都很能忍。」吳淵閉上眼,將諸多雜念心思壓下,繼續修煉起來。
時間流逝,十月八號。
東州,群星樓所統領的萬星府,距離群星樓總部約莫百里外的一處峽谷。
這里,是群星樓的一處禁地。
峽谷內,常年充斥迷霧,沒有特殊的令牌,任何人都會迷路,難以走到峽谷深處。
「諸位萬星長老。」
「大晉帝國傳來消息,十月十二號,三大圣地的天榜將聯手,踏平云山。」一位黑袍老者今日來到了峽谷深處的一間庭院內,恭敬道:「特請我群星樓諸位萬星長老觀禮。」
庭院內一片寂靜。
許久。
「行,知道了,回去告訴樓主,不要插手這件事,我群星樓,繼續在橫云宗疆域開著就行。」一道澹漠聲音響起:「神仙中事,我們自會解決。」
「是。」黑袍老者恭敬道。
「十月十二號,請我去觀戰?」蒙才待在七星樓總部,同樣收到了這一消息。
他稍稍沉思。
「去一趟!」
「兄長只說我們不摻和三家大戰,可僅僅觀戰,應該沒什么。」蒙才暗道:「這樣的大戰,晉泉或許都會出手,何等難得?在中土上,百年難遇。」
「嗯,告知另外兩位元老。」
「呵呵,烏建中隕落,群星樓坐得住。」
「反而是大晉忍不住了。」
「這場熱鬧,我武宗,自當去湊湊。」
「方夏,傳言可是氣海九重的大修士。」
「不知,晉泉會不會出手。」
「中原人狗咬狗,我極北王,自當去看看。」
極短時間內,大晉帝國或是為立威,不止群星樓、七星樓這兩大頂尖勢力,九殺府、武宗、荒州神殿,乃至南州、北州、漠州等地諸多勢力。
凡有天榜高手的勢力,盡皆收到了傳訊。
有些勢力不愿觀戰。
可方夏之名,傳遍天下。
大晉帝國如日中天,想要觀戰的各方天榜高手,自然也不少。
時間流逝,轉眼,便到了十月十二日。
天下間風起云涌,可除各方勢力極少數高層,尋常百姓乃至大部分地榜宗師,都不清楚江州即將爆發的大戰。
這就是,天
榜似乎不涉凡俗的原因。
完全是兩個層次。
云山上,依舊平靜。
隨時間流逝,大晉帝國、群星樓一直未來攻,吳淵和方夏他們并不著急。
這期間,步雨出關,整個橫云宗高層知曉其突破,自然又是慶賀了一番。
今日,陽光正好,萬里無云。
萬仞崖。
吳淵正悠閑躺在崖壁之上,閉著眼,似曬太陽。
桓劍雖離去,這里依舊是橫云宗的一處禁地。
「大地!」
「感悟大地,躺著修煉,貼近大地,竟是比我坐著感悟大地奧妙,更為清晰。」吳淵只覺有趣。
他除淬體,余下時間,都是在感悟大地之奧妙,從未停止進步。
忽然。
「嗯?」曬著太陽的吳淵,勐然睜開了眼,望向了天際盡頭,正有數道身影隱現,他眸中滿是冷意:「天榜高手?人數倒是不少。」
「終于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