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霧密布

第47章 恐怖角2

男孩走出去沒多久,沉悶了一天的天氣,這個時候終于釋放出來,一場大雨止也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女孩站在窗前,看著男孩奔跑在雨簾中,眼淚順著臉頰大滴大滴地落下來。

她后悔,后悔追求所謂的自由,所謂的個性,丟失了本該擁有的美好。

但是現在后悔有什么用呢?

母親回來的時候,一面拿毛巾擦拭頭發上的雨水,一面叨叨個沒完。

“這個鬼天氣,剛剛在家里還好好的,一出來就下雨。”

她看著女孩躺在床上默不作聲,內心被一種不爭氣的情緒所左右。

“剛才進來的時候,值班的兩個護士在那邊閑聊,見到我過來立馬閉了嘴。我看她們一定是在八卦你的事情,我估計整個醫院怕都曉得你的事情了。再過兩天,怕是整個X市都得傳遍了。”

母親叨叨著收拾了半天,然后躺在隔壁床上睡下了,睡之前她長嘆了一聲。

“唉……”

女孩知道,那一聲唉嘆里包含了太多的意思。

母親躺下之后很快就打起了呼嚕,這一天跑前跑后的也是累了。

病房里空調開得足,這一場雨落下來之后頗有些涼意。

其實她挺理解母親的,當然,在出這檔子事之前她是不理解的。

在那之前,她一直想不通,母親為什么要管自己管得那么嚴格。

有好多次在刷數學題的時候,她甚至恨不得將那張卷子給撕成碎片。

五歲的時候,母親和父親離了婚。

父親和另一個女人組成家庭之后,幾乎就跟她們娘倆沒有聯系了。

記得有一次母親因為學習的事情打了自己,自己覺得委屈,想要在父親那里尋求一點存在感,給父親去了電話。

父親那頭很久才接了電話,話沒說兩句,就掛了。

父親最后的那一句話,她一輩子都記得。

他說:“姑娘啊!你阿姨不讓我跟你們聯系,以后少打電話。爸爸有空就去看你。”

從那以后,她再也沒有打過父親的電話,他也沒有空來看自己。

母親在一家單位做會計,生活上幾乎是無條件滿足她,但就是對她的學習掌控得十分嚴格,眼看著明年就要高考了,她甚至在估算以自己的成績能考上哪一所大學。

而現在……母親失望是理所當然的。

起身來,將被子拉過來給母親蓋上。

然后推開門,住院病房外的過道很長,走了很久才到頭,轉角的值班臺里,那個年青的護士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住院大樓的天臺之上,大雨滂沱,雨滴打在臉上還挺疼的。

其實跳下去挺需要勇氣的,她在天臺的邊緣坐了很久。

雨越下越大,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的時候,跟著就是一道悶雷打下來。

雷聲震耳,雨澆得人視野模糊,身體已經不太受控制了。

雨夜中,似乎有個聲音在問:你還在等什么呢?你的人生還有希望嗎?活著也只能是茍且。

這一個念頭產生的時候,就再也沒有半分的猶豫,身子往前一傾,就猶如一片羽毛一般,飄飄悠悠之間就好像看到了那頂紅色的新娘轎,從踏入轎輦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了。

謝芳菲從X市第二醫院住院部大樓的天臺一躍而下,20層樓高的距離,她沒有給自己留下一丁點回旋的余地。

她走了的這一天,距離18歲生日還差五個月零八天。

花季少女就這么離開了這個世界,清晨的滂沱大雨中,母親踉踉蹌蹌地奔到了她的身前,她只來得及號叫一聲,然后暈倒在女兒的身旁。

雨滴滴答在腥紅色的血水中,每落一下都猶如在彈唱著一曲悲愴的挽歌。

城北公安局刑偵大隊,低氣壓籠罩著一眾人等,雷局的火爆脾氣一觸即發。

“蘇牧,你這個隊長是怎么當的?嫌疑人還沒有找到,受害者就跳了樓。詢問的時候你就沒有發現她的情緒不對嗎?還是你在詢問的過程中方式方法不對?讓受害者產生了輕生的念頭?”

隊員楊娟替蘇牧叫屈。

“雷局,詢問謝芳菲的時候我在場。蘇隊的語氣十分委婉,而且謝芳菲表現的一直很平靜,不像是要自殺的樣子。”

雷局牛脾氣一上來就一發不可收拾。

“少替他說話,作為一名刑警,少說話多做事才是硬道理,哪里有那么多借口可以找。只是一件普通的下藥案件,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嫌疑人,你們都是吃干飯的嗎?”

蘇牧并不覺得委屈,一個花季少女,她的生命本不該這么短暫。

而他作為一名警察,除惡揚善當然是他的職責,可幾天過去了,嫌疑人是誰還沒有半點著落,確實令人懊惱。

起初接到這個案子的時候,他承認自己輕率了。

迷藥,這類型的案子近年來層出不窮,很多年青人為了追尋刺激,通過網絡等各種渠道非法購得各種迷藥,諸如聽話水,乖乖水等等,從而對身邊的人,或者不認識的女孩下手,達到其尋求刺激的目的。

本以為就只是一個下藥的案子,嫌疑人很快就會被找到的。

沒想到兩天來查下去,居然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

恐怖角這個論壇已經存在好幾年了,論壇里沒有查出什么線索,不過是一些恐怖愛好者在上面分享恐怖故事而已。

不排除有心之人通過這個平臺物色下手目標的可能。

而謝芳菲說的那個叫摩的網友,與謝芳菲聊天的微信號是新近注冊的,并沒有實名,注冊之后也僅是跟謝芳菲聊過天。

這個叫恐怖角的論壇特別活躍,成百上千的網友中誰是摩查起來就更難。

用王大龍的話來說:“這不等于大海撈針嗎?如果我是那個摩的話,成心想要撩妹,根本不需要發言,只需要偷窺,然后尋找目標下手。我估計折在他手里的姑娘一定不止謝芳菲一個人。”

王大龍說完又將自己給嚇了一跳:“媽呀,不敢想像,指不定有多少姑娘被糟蹋了。”

蘇牧反問王大龍:“如果真的有那么女孩被下藥,為什么我們一直沒有接到這類案件的報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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