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父親本來是帶陳雁雁來鄉下散心的,但她一點都不領父親的情。
她恨父親,認為是父親拆散她和那個男生。
成長也就是在一夜之間的事情,可惜的是,陳雁雁為她的成長付出了別樣的代價。
這一個晚上,兩個同病相憐的女人,在地窖里昏暗的燈光下,互相抱團慰藉。
陳雁雁說,父親說過,一個人在什么樣的年紀應該干什么事情,而她現在的年紀就應該是學習,不是談戀愛。
在袁小芳看來,父女兩個也許都沒錯。
父親或許是想以成年人的眼光來告訴女兒,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但是他卻沒有告訴女兒為什么?所以,作為女兒的陳雁雁不能理解父親的所作所為。
這就是愛所帶來的負擔。
鄧進財又開始挖土,他應該是覺得地下的一室已經不夠用了,他要挖個兩室出來。
一間用來安置袁小芳,一間用來安置陳雁雁。
這一次挖土挖得不太順當,這個夏天的雨水特別的多,浸得竹林里的土松軟無比。
這一天,三個人挖土挖得正熱火朝天的時候,頭頂上的土轟然塌了下來,幸虧三個人躲閃得及,不然就被埋在了土里。
塌下去的一角,陽光從那里照了進來,無比的亮堂。
陳雁雁反應得快當,她率先從那個口子上爬了出去。
順帶喊了一嗓子。
“姐,快跑,快跑啊!”
袁小芳沒有跑,她反應慢了。
長期的地下生活,使得她極不適應那一道突如其來的陽光。
在聽到陳雁雁喊這一嗓子之后,她本能的邁出了自己的右腳。
但隨即被鄧進財給一把拉住,罵罵咧咧地將她給拖回了床邊,用鐵鏈鎖住。
“哼哼,想跑?你以為她跑得了嗎?”
這是陳雁雁的第一次逃跑,很顯然,成功并沒有那么容易,就像當初的袁小芳一樣,曾經離成功也就一步之遙。
十多分鐘之后,她被拖回到了地窖內,和袁小芳一樣,被鐵鏈鎖在了床上。
她沒能逃出去,房屋四周都是電網,唯一可以通過的院門,被一把大鎖給鎖住的。
她當然不甘心,爬上了那一道鐵門,翻過去也許就自由了。
當然,她沒有翻過去,被隨后趕到的鄧進財給扯了下來。
幾個響亮的耳刮子,差點沒將她給扇暈過去。
這一次,鄧進財并沒有因為她的逃跑而變態的懲罰她。
因為他正忙著填那個塌下來的洞,無瑕顧及兩個女人。
兩天后,那個塌下來的洞被填上了土,上面鋪上了厚厚的竹葉,沒有人能看得出來那里曾經塌方過。
這一次的塌方并沒有讓鄧進財停下將地窖擴大的想法。
他改變了方向。
一個月后,另一間寬敞的地下室完成。
畢竟是三個人,速度是要快當許多。
這一間同樣被牽上了電燈,擺上了床,和一張桌子。
也許是喜新厭舊,也許是因為陳雁雁更年青,鄧進財為了討好她,買了新的床單被褥,甚至買了一把假花掛了墻壁上。
還買了幾件土得掉渣的女式衣服,花里胡哨的,應該是屬于一個農村老大爺的審美。
袁小芳一般不會去到屬于陳雁雁的房間。
她不會告訴陳雁雁,在她的床下面的地底下,埋藏著一個男人的尸體。
她害怕嚇著這個年青的女孩。
鄧進財頗為得意。
當三個人圍坐在桌子上吃飯的時候,他猛地嘬兩口酒,瞅著對面兩個漂亮的女人,咧了一嘴大煙牙笑嘻了。
“呵呵,想不到我鄧瘸子這一輩子,活到快六十了,還能有兩個年青漂亮的女人。媽的,就算立馬就死了,這一輩子也活得值了。”
他自詡為解放前的地主,能娶好幾房老婆。
他在袁小芳桌子上的那本日歷上畫了圈圈,單號就歇在袁小芳這邊,雙號就歇在陳雁雁那邊。
陳雁雁是一個大膽的姑娘。
一個月之后,她策劃了第二次逃跑。
夏天的尾巴了,山里的天氣變得特別的涼爽。
這一天,袁小芳在燈下記日記。
隔壁是陳雁雁和鄧進財的歡笑聲,陳雁雁是一個活潑的姑娘,懂得討人的歡心。
最近,鄧進財幾乎天天都歇在她那邊。
日記記完,袁小芳準備洗洗睡了的時候。
陳雁雁出現在她的面前。
“姐,快點,咱們走。”
“走?去哪里?”
“那個變態被我灌醉了,咱們快點走。”
她揚了揚手里的鑰匙,快速地往出口的通道奔去。
袁小芳的心跳加速起來,五年了,難道今晚就是自己等來的那個機會?
一切都很順利,正房床底下出口的鎖鏈被打開。
正房門從里面鎖住的那把鐵鎖被打開。
走出正房門,夏末的彎月高懸在天空,滿天繁星,整個世界就清晰地展現在她的眼前。
她貪婪的呼吸來自自由的空氣,前面陳雁雁的聲音聽起來興奮而又焦急。
“姐,還在等什么吶,快點。出了這最后一道門我們就自由了。”
“別,那有電,先關電閘。”
“我上次試過了,這道門沒通電……”
這姑娘性子是活潑,但也是一個急性子。
這一句話沒說完,就拿手去攀門鎖,只聽得啪的一聲,一股無形力量將她給彈出去好遠。
然后,屋內的電燈滅了。
袁小芳知道,這姑娘被電了。
她低估了鄧進財的心眼,這扇門上次沒電,不代表這一次沒電。
此時的陳雁雁,直挺挺的躺在門前的泥地上,毫無生息。
這一番操作直接給袁小芳嚇哭了。
她沖了過去,又是掐人中,又是人工呼吸的。
這家伙,好一頓操作,這姑娘命大,悠悠地醒轉過來。
夜色中,只聽得她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這一聲哭出來之后,仍舊沒忘記逃跑的事情。
“姐,姐,快扶我起來,這門沒電了,我們快走。”
一個冷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走哪里去?走得了嗎?”
其實是袁小芳太想出去了,當陳雁雁拿了鑰匙叫她走的時候,她沒有來得及細想。
如果她仔細地想一想就明白了,就鄧進財的酒量,他怎么可能輕易的就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