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2月4日,農歷除夕夜。
盡管城市里禁止放煙花爆竹,但鳳梨村從傍晚開始就傳來零星的爆竹聲。
往年的除夕,我一般都是去唐美美家過年的。
他們家雖然條件不怎么好,但家庭氛圍很濃,家人之間親密無間,尤其是唐美美老爹,一個特別開朗的漢子,隨時隨地都是一副笑哈哈的樣子。
我親眼見著唐美美跟她老爹撒嬌來著,那一種親密的感覺令人簡直就是羨慕嫉妒恨。
但今年不行,首先我媽羅青青呆在這里不肯走。
其次,是唐美美這個丑媳婦終于要見公婆了。
大川花了血本買了一輛豐田越野車,要和唐美美自駕奔千里之外大川的老家過年。
羅青青因為游強的事情,精神一直處于萎靡不振的狀態。
而我就更不用說了,只能在內心祈禱那個神秘人大過年的不要來找事就燒高香了。
我們母女兩個各懷心事,大年三十各自捧著一碗自熱火鍋,面無表情地看著春晚。
心里面有事,這自熱火鍋吃得也不是個味。
除夕夜,海陽市每年除夕的重頭大戲,零點時分在著名的海灘上放煙花,與對面的城市隔海相望,此起彼伏的煙花在半空中競相綻開,無比好看。
大學時期活潑一些,曾經和陳陽一起去海邊湊過熱鬧,在人山人海中穿行,自得其樂。
再后來覺得沒有什么意思,覺得還不如窩在被窩里看劇來得爽。
零點時分,站在天臺上,第一聲炮仗聲響起的時候,接著就是一連串的聲音響起來。
隨后,漫天的煙花就在空中展開了曼妙的身姿。
盯著空中的煙花發呆的時候,手機短信鈴音響起來。
最近,只要這一種聲音響起來,總令我心驚驚。
但凡一響,就代表我的戶頭又該劃出去錢了。
果然,這次這個號碼是熟悉的,陳陽的那個手機號。
頭一個短信內容是:新年快樂。
我明白,這是一個黑色祝福。
果然,緊接著又發來一則:新年了,難道你就不表示表示嗎?
我知道這才是他的重點。
跨大了,我不想再多跟他廢話。直接回了信息。
:說吧!這次要多少。
:看在你那么爽快的份上,不多,五萬塊錢,現在馬上轉入張敏的戶頭上。
我打開手機銀行APP,賬戶上的錢不多了,經不起幾次之樣的的折騰。
以前的我除了日常開銷之外,基本不花錢。
現在想來,我以前對自己挺苛刻的,大筆的花銷都在陳陽身上。
他父母都是工薪階層,大學時期能給到他的錢也只夠他緊巴巴的生活費。
勻不出來錢來交女朋友,偏偏遇到我這么一個傻大姐上趕著給他花錢。
大學時期,我們兩個戀愛的所有花銷都是我出,他也花得理所當然。
他比我先畢業,在海陽市找工作期間,也全靠我這個女友的支持。
我舍得在他身上花錢,他也樂意花我的錢,身上從頭到腳,穿的都是品牌的。
總之,他自從交到我這個女友,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是我將他包裝得人模人樣的。
在學校期間,令無數學妹們對他垂涎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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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賬戶上的錢除了我這些年掙的稿費之外,還有上大學以前,每年掙的壓歲錢。
楊中秋是省城有名的百貨大王嘛,那個時候也還舍得給我錢,如此積攢下來,戶頭里倒是達到了7位數,陳陽回D城之后,老是跟我抱怨說他上班的地方離家挺遠的,每天要倒好幾次公交車。
我大手一揮,就給他買了一輛豐田越野車代步。
那個時候,我對錢沒有什么概念,覺得我寫書能賺錢,有一個愛我的男友,我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現在,生活跟我開了如此巨大的一個玩笑之后,我終于覺得錢的重要性。
五萬塊錢,很快就劃了出去。
看著戶頭上的余額,我仿佛看到了山窮水盡的那一天,我是要由著那個神秘人將真相公諸于眾呢,還是要想方設法滿足那個變態的要求?
2019年2月8日。
我在海陽酒店見到了楊末末,我之所以見她,是因為陳陽那個手機號碼又一次發來了短信,跟我索要十萬塊錢。
在那之前,我懷疑過村里的阿峰,阿牛,阿財,阿寶,阿扁,阿毛……
這幾天,我難得跟在羅青青的身后,將村子里逛了一個遍。
我不得不佩服羅青青,這些年走南闖北的,練就了一項技能,那就是自來熟。
村里的老少爺們,大爺大媽們,我叫不出來名字。但羅青青能,村東頭的大爺小名叫狗蛋的她都能知道。
經過幾天的摸排下來,我將重點懷疑對象固定在阿峰、阿扁身上。
因為其它幾個懷疑對象,在12月3日那天,都在城里上班,具有不在場的證明。
別問我是怎么知道的,都是得益于羅青青。
譬如,在村頭的大榕樹下,羅青青正和一老大爺嘮家常的時候,見到了阿財,她立馬換了聊天對象。
“哥哥,以前怎么沒有見過你啊。”
這只是開場白,接下來,她會將阿財的祖宗十八代都了解清楚。
而我,只需要帶著我的耳朵和腦子就行。
我之所以將懷疑目標放在這些青年身上,因為我覺得上了年歲的人不太會有事沒事關注我這一個單身女青年。
阿峰和電工阿標關系不錯,當了三年義務兵之后回到村里,發揮了自己的特長,在村里管治安的,用村長的話來說,是治保主任。
他手底下管著一個兵,那個兵就是阿扁。
阿扁,與阿峰,阿標是光屁股一起長大的發小。
與腳踏實地,又一根筋的阿標想比,這小子就有點游手好閑的意思,成天正事不干,哪里有亂就往哪里湊。
令我懷疑他的點是,在富得流油的鳳梨村村民家里,阿扁家也不是不富,而是與村里其它人家比起來,相對要次一些。
阿峰當了治保主任之后,就在阿扁父親的央求之下,將阿扁給收入了麾下。
阿扁雖然游手好閑,但他父親卻管得極為嚴格。
家里的錢一分都落不到他手上,反正到點回家有飯吃,有你的覺睡,但用到一分錢,都得他爹的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