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2月20日,星期三。
劉姐從老家回來了,她來打掃衛生的時候,帶來了老家的特產樟茶鴨。
唐美美下了班之后,也來湊熱鬧吃鴨。
劉姐動作麻利,收拾了好幾個菜,等唐美美來開飯的工夫,又將院子里花臺上被二蛋毀得差不多的菜園子給整理了。
餐桌上,大家的精神頭都不太好。
劉姐說她回一趟老家,兩個月工資花沒了,自然沒啥好心情。
唐美美,大川走了好幾天,獨守空房的滋味不太好受,說她沒有人暖被窩,荷爾蒙都失調了。
而我,要能心情好,那我還是一個人嗎?
劉姐切了半只鴨也還剩了一大半,要在以往,這鴨子骨頭都會啃個精光。
有一搭沒一搭聊天的工夫,唐美美突然問我。
“最近和你家老秦的關系咋樣,有沒有達到滾床單的地步?”
“老秦?”
“是啊,情人節不是送你一朵快枯萎的玫瑰花嗎?”
“你想哪里去了,我們兩個是純粹的革命階級友誼。”
“老實交待,昨天是不是老秦陪你過元宵?我說來陪你吃湯圓你都不干。”
“你是屬狗的嗎?”
“是的,我一進院子就聞到了老秦的味道。說吧,你們有沒有那個?”
我微微一笑:“怎么可能?人家可是正直的人民警察,不提倡婚前越軌。”
劉姐立馬八卦:“警察好啊,警察多安全啊。說實話,你一個人住在這么偏僻的地方,我有的時候還很擔心。是該交個男朋友了,年紀青青的,整的老氣橫秋的,一點朝氣都沒有。”
唐美美又趁火打劫:“改天讓老秦請客,我倒要看一看老秦是不是長得三頭六臂。”
請不請吃飯,當然不是我能決定的,得當事人同意。
所以,我給老秦打了一個電話,老秦很爽快,說等他空了一定請。
大家吃鴨的心情都不太好,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看著唐美美的車隱沒在小路盡頭之后,我也上了車,遠遠地跟在了后面。
以往沒有覺得,一向文靜的美美,開起車來還挺猛的,特別是那輛全新的豐田越野車跑起來,我這吉普車都有點甘拜下風的意思。
我之所以跟著唐美美,是因為老秦給我的那段監控視頻,那個模糊的身影,在我所認識的熟人當中,也只有大川能匹配。
這一個晚上,唐美美并沒有什么異常的舉動,先是將劉姐送回了家,然后回了她所租住的小區。
一路上,我心情相當復雜,我在質疑我最好的閨蜜,我是腦子瓦特了嗎?
第二天一早,我去超市買了一些營養品,驅車去了郊區唐美美父母家。
她爸媽都是樸實的農民,熱情好客。尤其是唐媽媽,見到我一個勁地數落我,說我好長時間沒去看他們老兩口了,還怪想我的。
我努力地扯了一個笑說:“我這不來了嗎?要怪就怪美美,每次我說來,她都說忙,我只好一個人來了。”
中午吃的是海鮮大餐,十分地道。
石斑魚是唐爸爸去海里打上來的,蝦子夠肥夠大,全是野生的。
他們這個年齡聊到兒女的婚姻大事是常態,我在努力掏蟹肉的時候。
唐媽媽笑咪咪地開始催婚大戲。
“阿米啊,你什么時候結婚?”
“阿姨,我對象都沒有,跟誰結婚?”
“騙阿姨,上回跟你一起來的那個俊后生不是你對象是啥。”
“他被別的女人拐跑了。”
唐媽媽是一個實誠人,她相信了我說的話,十分惋惜道。
“你那個男朋友,不怪阿姨說他,還真長就了一副花心的相。還是不如我們家大川,一看就忠厚老實的樣子。唉……那我們家阿美要比你先結婚了。”
“美美不是說沒買房不結婚嗎?”
唐爸爸一臉喜悅:“阿美他們開始看婚房了,說是選中了兩套,一套二手房,一套期房,他們還在猶豫買哪一套。房子確定下來之后,五一勞動節的時候就辦酒席。”
我用力咬了手中的蟹腿,蟹殼差點卡在嗓子眼上:“美美中彩票了?這才剛買車又要買房?這個女人,這么大的事情盡然瞞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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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媽媽:“是大川啦,他漲了工資,再加上他老家父母給了一部分,付個首付還是可以的。”
大川的父母?我知道,他的父母體弱多病,一直在老家務農,平時看病都要靠美美接濟,他們哪里來的錢贊助兒子買房?
回城的一路上,我精神恍惚,一度差點將車開進了大海里。
我之所以去美美父母家,是因為頭天晚上,我在美美家樓下胡思亂想的時候,將手機拿出來翻閱。
研究那個神秘人發來的短信,其中有一則視頻,讓我看出了端倪。
那是神秘人威脅我的一段視頻,視頻的背景是海陽市公安大樓。
夕陽的光芒照得公安大樓熠熠生輝,我發現不對勁的是那個影子。
一道斜長的影子拉在了地面上,之前我怎么就沒有注意到?
那個影子,是一個女人的影子。
雖然女人留的只是齊耳短發,但仔細一看,明顯是一個女人的影子。
也就是說,拍攝這一段視頻的神秘人是一個女人。
唐美美,她正好留著齊耳短發。
她是一個干練的職業女性,打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就是那個發型。
車子快開到鳳梨村的時候,老秦來了電話。
“阿貓,那個音頻我找人分析出來了,原聲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我發給你聽一聽,看是不是認識的人。”
一個女人的聲音,一開始我一直認為是一個男的。
我渾身上下已經開始冒虛汗了,踩油門的腳似乎不太聽使喚了。
老秦說話的聲音猶如風鈴一般,丁丁當當地敲擊著我的靈魂。
“阿貓,有聽到我說話嗎?”
他說這話的當口,我手中的方向盤不聽使喚,車子的前臉重重地撞在了離家不遠的那棵棕櫚樹上。
這一腳油門踩得結實,車子撞到樹桿上的時候,腳下底還在使勁轟油門。
隨著油門的轟隆聲,引擎蓋開始往外冒煙,我聽見老秦急切地聲音。
“阿貓,你怎么啦?說話啊。”
我一摸腦門,滿手的血,但感覺不到疼痛。
“老秦,我撞車了。”
“你在哪里?”
“家,家門口。”
手機微信里,老秦發過來的音頻。
我聽到了那個女人的聲音,特別熟悉,視線和意識都開始模糊。
我太累了,好想好好地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