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霧密布

第17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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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礁石后方的沙灘上,清了清嗓子。

“老兄,這兒能釣到魚嗎?”

那人并未回應,也許是害怕將魚給嚇跑了吧!

“老兄?”

聲音不小,那人仍舊沒有回應。

海浪一浪接著一浪,拍打著礁石的聲音也不小。

正值漲潮的時間,礁石已經被海浪包圍。

清晨的涼意越來越足。

踏過海水的邊緣,一躍而起,跳上了礁石,盡管自己十分注意,腳上的運動鞋仍舊進了水,濕答答的,踩起來難受得很。

那個人非常不對勁,遠遠地看過去,好像一個愛好垂釣的男人。

現在近了,他才發現,那根本就不是一個男人。

那根魚桿甚至連魚線也沒有,只不過是擺了個樣子而已。

黑色的漁夫帽帽沿下,垂下來一縷淡黃色的頭發。

“嘿。”

海風越來越涼,女人沒有回應。

走過去,推了推女人的肩膀,不僅有海潮的濕意,更有透心地涼。

她身上披著的那一件寬大的外套隨著這么一推滑落了下來。

濕濕的海風中飄來一股味道,一股來自地獄的味道,腐朽中帶著一股蒼涼的氣味。

摘下那人頭上的漁夫帽,女人的真面目就展現在眼前。

全身未著寸縷,精致漂亮的一張臉在晨光下晃著人的眼睛,長發被盤在頭上,光潔的耳垂下面一顆顯眼的肉痣。

更令人驚愕的是,女人的尸體是被拼湊起來的,脖子上一圈紅色的印跡。

除了頭部被拼接在脖子上,手腳皆被整齊地擺放在女人身前的位置。

如果不是那件衣服被扯了下來,從后面看過去,就是一個坐在礁石邊緣垂釣的人。

女人纖細的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個鑲著橢圓形綠寶石的戒指,這個寶石比蘭梅手上的那個大多了,應該挺值錢的。

手中的漁夫帽被風吹落到了海里,被海浪一浪一浪地拍打在礁石上,一起一伏。

半個小時之后,沉靜的太陽灣事隔兩天之后,又一次熱鬧了起來。

秦海帶著他的助手們一臉鐵青,從車上下來,直奔沙灘上的那個女人而去。

顧禹站在圍觀的人群中,看著秦海黝黑的一張臉在陽光下發著亮。

痕跡檢驗,法醫,刑警,他們的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

太陽已經徹底升了上來,毫無遮檔地灑在沙灘上,發出耀眼的光芒。

在犯罪心理學上有一種現象,就是嫌疑人喜歡倒回案發現場欣賞自己的作案杰作。

國內曾經有過案例,說警察在勘驗現場的時候,兇手手里提著裝有受害者尸塊的袋子,若無其事地從警方眼皮子底下經過,完成拋尸的過程。

其間,還與辦案警察交流過。

一般動機強烈的復仇的或者心理變態者,都會故地重游再現情景然后再次得到心理滿足。

這一種罪犯心理嚴重扭曲,并且需要極強的心理素質。

作這一名連環殺人案的罪犯,他自然有這一種心理,這也是他會接二連三地回到這一片沙灘上的原因。

與死者玩游戲,也是跟自己玩游戲,一如七年前一樣。

其實顧禹忽略了一點,也許上一次,他在圍觀人群中觀察著一切的時候,兇手也許也正在人群中注視著自己。

而現在,當他站在人群中,那一種無法避免的代入感,讓他強烈地感受到了那個人就在圍觀的人群中。

低頭默想,如果他是那個人,他會裝扮得十分普通,與一般人沒有什么兩樣,或許還會同圍觀的人交流。

當然,他不能讓別人記住他的長相,所以,他或許戴了墨鏡,再或許戴了太陽帽。

再或者,手里拿著單反相機,將自己裝扮成一位觀光游客。

這個時候,他應該在人群在注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而那個人,他此時就應該在……。

回過頭來,符合條件的有兩個人,一個朝著堤岸上邊走去。

另一個人正舉著相機,對著海平面上初升的太陽拍照。

如果他就是那個人的話,他應該怎么做?

一念之間,拔開人群,朝著那個舉著相機的人快速走去。

果然是他,那個戴著一頂漁夫帽,一副墨鏡,身材高大,穿著一件黑T,一件土黃色馬甲的男人。

也許是感應到顧禹正朝著他走來,他收起了相機,朝著沙灘的另一邊走去。

兩個人一前一后,轉過前面的灣頭,后面那一片熱鬧的景象就被屏蔽在外。

這一片沙灘上全是亂石,走起來不太順暢。

“站住。”

這一聲喝出去之后,那個人并不回頭,往前急走,繼而開始奔跑。

一前一后兩個男人,在布滿鵝卵石的沙灘上奔跑。

多年的晨跑并沒有讓顧禹占據下風,那個人最終被按倒在地。

摘下男人帽子,墨鏡。

一個大胡子臉就展現在眼前,不,不對勁,他眼中的那個人不是這個樣子的。

在七年前,這個人在顧禹腦海中的畫像是一個謙謙君子的模樣,甚至可以說有一份光鮮亮麗的工作。

誰也不知道他內心陰暗的一面。

大胡子看起來是挺粗獷的一個人,實則是一個慫貨,趴在一地鵝卵石上嗷嗷叫疼。

“大哥,大哥,輕一點,輕一點,我的胸骨快斷了。”

大胡子一口純正的地瓜腔,不對,明顯不對。

“你跑什么?”

“你為什么追我?”

“你為什么要跑?”

“你為什么要追?”

靠,陷入死循環了。

“我是警察,你說為什么追你?”

男子是一個無賴:“你是警察也不能亂追人啊!”

“兇案現場,你鬼鬼祟祟的,再不老實說,一律按兇殺案嫌疑人論處。”

男子臉上閃過一絲驚慌的神色:“警察同志,不是我,我什么也沒有干。”

“什么也沒干,你跑什么?”

“我只是拿人錢財辦人事而已。”

“拿了誰的錢?”

“剛才我在圍觀的時候,一個人給了我一百塊錢,讓我離開人群,隨便瞎逛,作出拍照的樣子。”

“那個人什么樣?”

“一個男人。”

“廢話,我問你長什么樣?”

“沒看清楚,戴了一副墨鏡,一頂鴨舌帽。”

“他去哪兒啦?”

“就在剛才,他往海堤上去了。”

靠,判斷失誤。

反向思維,剛才顧禹之所以認為這個大胡子閑淡地在海邊拍照,其實嫌疑最大。

卻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