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要歇息了嗎?”齊桑見清帝這么久都沒回來,還以為他長姐沒能將這合歡散用出去,正準備讓暗影去打探一下,一推門就看到了貓著身子的清帝。
越清緩緩直起身子。
“朕去摘星樓醒醒酒。”她假裝醉酒道,“齊兒你先在喜房歇歇,等朕醒了酒馬上回來。”
說著她就朝著摘星樓蹣跚走去,還沒走三步,右手突然被攥緊,緊接著便被人摟上了腰。
“姜齊陪陛下醒酒。”齊桑見清帝開始有了異樣,立馬貼了上去。
一股濃郁的香氣傳來,越清突然覺得心潮澎湃,她趕忙想推開姜齊,又覺得動作有些粗魯,頓了頓笑著轉身從姜齊懷中脫身。
“齊兒可別被朕的酒氣熏到了,不用跟來了,快回去吧!”清帝忍著燥熱說完。
齊桑看到清帝的抗拒,眸光閃了閃,往后退了一步。
“姜齊遵命!”
一句遵命剛說完,越清立時轉身朝著摘星樓走去,模樣又急切了幾分。
姜齊看著清帝的背影消失在摘星樓下,往回走了兩步,心中閃過今日她離開喜房的背影。
他轉身又看向摘星樓,眼神瞬間瞄到了摘星樓圍墻的方向,立時想到了洗梧宮那位。
齊桑咬了咬牙立時追了上去。
越清一路上昏昏沉沉,好不容易忍著燥郁難安才爬到了樓頂,剛準備從一旁越過圍墻的圍梯下樓,突然一雙手將她抱緊,那一股濃的香味傳來,她眼中瞬時迷離。
“陛下,你喝醉了,高樓危險,姜齊陪你解酒。”
越清耳邊傳來嗡嗡聲,她轉身看向身后的人,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了阿度。
她瞬時燦然一笑,上前將眼前的人撲倒在地。
“你昨夜才答應朕今日在洗梧宮等朕,怎的又出爾反爾跑了出來。”
齊桑看著眼前挑著眉捏著他下巴坐在他腹部的清帝,一時心中窒息,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
他耳邊回響著清帝剛剛那句話,得知她昨夜陪在洗梧宮,眼眶微微發了紅,捏著清帝小腿的手越發的緊了。
越清見才說了阿度一句他就紅了眼眶,不由無奈一笑緩緩松了手,在他鼻頭上輕輕一點。
“又怎么了,朕又沒說要罰你。”
越清說著身上越來越滾燙,她慢慢俯下身,輕輕在身下人的耳邊說道:“你別這幅樣子看朕,朕會把持不住的!”
姜齊聞言轟的一下耳朵和臉都紅了,還來不及喘一口氣,清帝發燙的手就劃入了他的衣襟,就在那雙手慢慢往下游走的時候,齊桑突然身前一空,重量再也沒有壓在他腹部。
越清正是燥郁難解,被一雙大手扯了起來,頓時腳下一步蹣跚。
阿度看著臉上別樣發紅的越清,眼中是滿滿的怒火。
“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為什么?”明明說好入夜就回來,卻在這露天樓臺與別人繾綣廝磨。
阿度的聲音讓她清醒了幾分,她看著眼前一身白衣的阿度,一回頭又看到了一身紅衣的阿度,她頓時迷茫了。
姜齊看著眼前與自己長相酷似的人,心中想起清帝對他的冷漠,和剛剛清帝認錯人時那溫柔模樣,咬了咬牙狠厲道。
“哪里來的匪徒,膽敢劫持陛下。”說著他就從袖中抽出短刃,立時撲向了阿度。
越清看見紅衣阿度要殺白衣阿度,立時抬手上前,一把從紅衣人手中搶過了短刃。
“竟敢在宮中帶兇器。”清帝低聲斥責道。
阿度眼睛掃到越清手中的匕首,一把將東西奪來,飛身就朝著姜齊命門刺去。
阿度也是武將家族出生,一身功夫是極好的,姜齊幾次都差點被傷到。
清帝看到白衣阿度將紅衣阿度殺得連連敗退,連忙上前護住紅衣阿度,她本就是在疆場歷練過來的,因著醉酒收力不及,一掌將白衣阿度推倒在地。
阿度抬眸看向對他出手,神色擔憂護著姜齊的越清,他心中對姜齊的殺意更甚。
“我絕不許他奪走你。”說著他旋身而起,狠狠一刀朝著姜齊命門而去。
越清上前要奪下那刀,齊桑要將越清護在身后,幾番推搡間越清正正撞上阿度的刀刃。
兩人頓時全都驚住,越清身上的刺痛感逐漸發散,她的腳倒退幾步,腰上磕在護欄上,一個不穩便天旋地轉朝著樓下墜去,耳邊一聲嘶吼響起,她徹底沒了意識。
幽寒的黑暗中,潮氣濕黏。
越清陡然睜開眼,渾身的乏力感和肺腑中的沉痛讓她有些喘不上氣。
“醒了。”一個熟悉的女聲響起,黑暗里燃起一盞燈,昏黃滲入了密室,越清看到了頭頂上的壁畫。
從她出生被立為帝姬,到她被廢遣送到邊城,七年征戰,除敵寇、擒叛軍、整治九江河運、降服各地沙匪、五陵臺救先帝、統驍騎破敵國、收回前朝失地三十五城、開拓百萬疆土、封攝政王、立清閻軍、肅朝政貪腐,直至她當上大越女帝,一件一件讓往事如畫卷般展開。
“陛下好好看看吧,也就到此為止了!”
姜絮穿著一品朝服,居高臨下看著玉棺里眼神深深凝練的大越女帝,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
越清聞言看向她,眼神掃到她身后的姜齊,突然回想到之前的畫面。
“他呢?”越清聲音低抑,雖是重病著,卻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威懾。
姜齊聞言抬眸,看到越清如凜風的眼神,眸中有些閃躲。
姜云見越清直接忽視了她,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陛下可真是癡情種,如今自身都難保,萬里江山眼見著就要易主了,還心心念念吳家那個余孽。”姜云說著將手中的東西往玉棺里一丟,嘴角微微一笑,“不過這次他倒是幫了我不少忙,不然我父親也不會這么容易知道你的密室,拿到那御領天下兵馬的虎符。”
越清垂眸看著落在她胸口的金鈴,眼神微微一斂,有一瞬的恍惚。№Ⅰ№Ⅰ№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