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海瑟薇不遠處的一個酒館里,海瑟薇下榻旅店的掌柜,正恭恭敬敬的站在一個老者的側后方,二人站在一個包廂窗口的后面,正在觀察站在那里的海瑟薇。
“那個女魔法師就是你說的皇帝陛下派來的人?”
老者有些懷疑地問道。他不懷疑海瑟薇的魔法師身份,但對‘皇帝密使’的身份卻是頗有懷疑,畢竟她的年齡太小了一些。
“是的。”
掌柜的表情愈發的恭謹,“雖然她們的年齡都不大,但表現出來的言談舉止卻完全符合貴族禮儀。”
“你還是太魯莽了一些。”
老者搖搖頭:“她的那位同伴早就驚動了一大群人,但我們之間都是有默契的,沒有人打算在這件事情上插手,這對于我們來說,利益不大。而且囤積糧食這種想法又不是她們的專利,早就有人開始做了,等到了秋天,這肯定會變成糖一股風潮。那兩個人許諾了你什么樣的好處?”
“東家,他們說,事成之后,他們將會將我的名字呈報給皇帝陛下,允許獎賞。”那個掌柜立刻回答道,不過他并沒有說其它的那些好處。
“獎賞?你很缺錢嗎?”那個老者露出了一絲嘲弄的笑意。
“東家,那是不是將她們的事情,告訴那幾個跟地下種族有關系的代理人?”掌柜的試探著問道。
那個老者立刻顯露出不耐煩的神情:“我們始終是人族,可以在一定范圍內為了利益略作變通,但不能過界。而且我們也不宜得罪皇室。作為商人,我們一定要注意自己的中立立場。明白嗎?”
“是的,東家。”掌柜的恭恭敬敬地答應著,對于東家的遠見卓識他是相信的,但海瑟薇她們所答允的好處,他依然十分渴望。
“嗯。不過既然找到你了,也不宜置若罔聞,你可以介紹幾個商行。記住,只涉及糧食,不涉及地下種族。,”老者想了一下。又叮囑了一句。
“明白。”掌柜的連連答應。
在山城這種帝國的邊緣城市,每天都要跟橫蠻的城防軍、粗魯的傭兵、狡猾的商人……與形形色色的各種人打交道,如果沒有一顆七巧玲瓏心,在這個城市做生意,只會成為別人口中的肥肉——就算有后臺也不管用。
原本旅店掌柜對于海瑟薇和萊昂納多.貝魯特的身份也有所懷疑。但在海瑟薇給了他一紙文件之后,這種懷疑頓時打消,他幾乎以一種朝圣的心態來仔細欣賞這紙文件——爵位授予書。
海瑟薇不是圣人,她不會以拯救那些難民的救世者自居。在前往海德堡之前,她就與佩特羅.休斯等人商量出一套方案。去海德堡是征求皇帝陛下的同意,取得上方寶劍,但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是為了帝國的利益……嗯。再通俗點兒說,她就是伸手向老皇帝陛下要好處的。
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她幾乎是搞定了科迪勒拉領地。雖然還有些隱憂,但比起之前的狀況,已經好得太多。尤其是這一次難民的收撫,更是為帝國作出了重大貢獻。最重要的是,海瑟薇幾乎沒有提出財務方面的要求,連海軍方面的服務都是用優質麥種換來的。所以她理所應當的為自己索取一些利益——譬如一些魔法修煉方面的材料,還有為了保證這次行動的順利而需要的證明文件和一些空白爵位授予書。
在中國古代。很多成功的商人在大發其財之后,都希望能夠獲得官身。他們無法通過科考得到官爵。但可以通過捐獻財帛等途徑獲得官爵。不過。通常這類官爵都是榮譽性質,旨在為了提高門第,或者規避一些稅收勞役之類的。而在泰坦世界中,同樣如此。有爵位的人經商也無傷大雅。但經商的人想獲得爵位,卻是難如登天。因為商人在這個社會中的等級是非常低的,再有錢也很難買到社會地位。
旅店掌柜還清楚記得,當初城里六大商行之中的羅格曼,因為大力支援過帝部軍需采購的事情,獲得封賜爵士頭銜。當時為了審核羅格曼的資格,從海德堡來了十幾位官員,差點兒沒將羅格曼整得崩潰了,才算是事情辦完,得到這紙文件。而后羅格曼更是大排宴席,為此事慶祝。連自己的東家雖然是一付不屑的樣子,但旅店掌掌柜知道,東家的心里面還是很羨慕的……商人嘛,有了貴族頭銜,哪怕只是一個最低級的爵士頭銜,身份地位也就不一樣了。
事實上,在凡納爾城里,羨慕羅格曼的人比比皆是,但是能夠獲得相應機會的卻不多,帝國的爵位原本就不會輕易授予,就算是貴族的后代,沒能繼承爵位的也為數眾多,更何況那些普通的商人?
正因如此,旅店的掌柜開始患得患失起來……如果海瑟薇開出的是口頭允諾,或者是用大筆的釣魚賄賂他。恐怕他早就拒絕了。因為他所在的商會財力雄厚,且不說將來退休后的收入,就算是他現在的身家,也足夠后半生享受了,完全不必承受任何的風險。但是爵士頭銜……如果這一切都是真實的話,那他的選擇是毋庸置疑的。
有了選擇,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旅店掌柜很是盡心的為海瑟薇和萊昂納多.貝魯特引見了幾位糧食商人,還特地幫她們租賃了一間倉庫。不過,在說起地下種族的時候,海瑟薇和萊昂納多.貝魯特都皺起了眉頭。
僅凡納爾城,七大商會中,就有超過二分之一的商會與地下種族保持著有傾向性的貿易往來,而且出售的都是帝國明令禁止的戰略物資……僅這項貿易,就給他們帶來了豐厚的利益。
海瑟薇早已經猜想到這種情形會發生,不過她沒有想到竟然會嚴重到如此程度,萊昂納多.貝魯特考慮的是整個帝國,而海瑟薇則考慮科迪勒拉領的情況會有多嚴重?
“以你看來,其它邊境城市的情況又是如何?”萊昂納多.貝魯特神色凝重的問道。(